晨光微露,南宫璃已换上一袭墨绿劲装,外罩薄纱披肩,将幻影镜小心收入袖中。她站在南宫家驻京别院的后院石阶上,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心中却无半分暖意。昨夜与赫连轩密谈后,她已定下今日行程——联络青莲门外围分支,试探其立场,若能建立初步信任,便为后续布局埋下伏笔。
她轻叹一声,抬步踏上马车,车帘落下,马蹄轻响,沿着京城外的官道缓缓驶向城南。
与此同时,赫连轩已在朝堂之上悄然布下棋子。
兵部尚书府议事厅内,赫连轩与柳元清并肩而立,两人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暗流涌动。赫连轩手中玉牌在阳光下泛着幽光,他不动声色地将玉牌在桌案上轻轻一划,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柳大人,这兵部的军械调动……似乎有些不太寻常。”赫连轩语气随意,却字字如针。
柳元清眉梢微动,目光落在那道痕迹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赫世子此言何意?”他语气平稳,却难掩一丝谨慎。
赫连轩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个武夫,看不懂这些文书,但总觉得……兵部近来调动频繁,却不见调令下发,柳大人以为呢?”
柳元清沉默片刻,低声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赫连轩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这枚棋子已经种下,只待时机成熟,便可生根发芽。
——
青莲门外围据点,设在城南一座废弃的茶庄之中。
南宫璃踏入茶庄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陈年茶香,仿佛与世隔绝。但她的五感却高度警觉,脚步轻缓,目光如针。
“南宫小姐,久仰。”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迎上前来,语气不卑不亢,眼中却藏着试探。
“长老客气。”南宫璃微微一笑,拱手行礼,“今日前来,只为一事——青莲门主门之事,我已略有耳闻。若贵分支愿与我合作,南宫家可保你们不受牵连。”
老者闻言,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小姐此言,未免太过武断。青莲门主门之事,与我们这些外围并无干系。”
南宫璃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幻影镜,轻轻一转,镜面映出一幅模糊画面——正是数日前青莲门潜入者临死前所见的场景。
“这位兄弟临死前说,‘他们不是江湖人,是朝中人’。”她语气不疾不徐,“若贵分支不愿合作,我南宫璃也无话可说。但赫家不会坐视不理。”
老者目光微凝,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小姐所言,我们信了。”
他转身对身旁弟子低语几句,弟子点头离去,片刻后捧来一封密信,递给南宫璃。
“这是近日主门传来的信件,我们不敢拆看,只知信使皆身着黑袍,未露真容。”
南宫璃接过信件,指尖轻抚信封,心中已有计较。
“多谢长老信任。”她收起信件,微微一笑,“若后续有异动,我会再与贵分支联系。”
老者点头,目送她离开。
南宫璃步出茶庄,阳光洒在她脸上,她却只觉寒意更甚。
——
夜幕降临,赫连轩书房内,烛火摇曳。
南宫璃推门而入,将密信放在案上,赫连轩正坐在桌前,手中玉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青莲门外围已初步信任我们。”她开口,语气平静,“但他们也察觉到主门有异,信使皆身着黑袍,身份不明。”
赫连轩点头,将玉牌翻转,露出那道“云”字。
“柳元清那边,也有些松动。”他道,“我故意在议事时提及军械调动异常,他神色有变,私下派人送信至尚书府。”
南宫璃闻言,眉头微蹙:“他这是……试探?”
“也可能是被反向策反。”赫连轩冷笑,“无论如何,这局棋,已经动起来了。”
南宫璃取出幻影镜,轻轻一转,镜面映出那道熟悉的模糊影子。
“他在……看着我们。”她低声道。
赫连轩眸光一沉,随即取出一枚信符,放在她掌心。
“这是暗影阁的信符。”他道,“我在背面刻了‘轩’字印记,若遇险,捏碎它,我会立刻感应。”
南宫璃望着信符,指尖轻抚那道刻痕,心中微微一动。
“你倒是越来越像我的军师了。”她轻笑,将信符收起。
赫连轩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下的京城,灯火点点,却掩不住暗流涌动。
“江湖与朝堂,已开始联络。”他低声说道,“接下来,就看谁先出错。”
南宫璃站在他身后,目光如炬,嘴角微扬。
“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话音落下,烛火忽地一晃,映得两人影子交错。
下一刻,一阵夜风从窗外吹入,卷起案上密信一角。
信封上的“柳”字火漆印,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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