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带着老母,妻女搬进了新宅子。程母满腹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她享受美好的日子都来不及,舍不得跟大儿子作对。
至于孙女,给吃给喝,又没死,要是在乡下的时候,哪来这么好的待遇。遇到灾年的时候,早就溺死在河边了。
程少商从程母的眼睛里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萧母佩服君姑为家庭的奉献,和丈夫两个人,当年明明能接走女儿,却故意留下个出气筒。
以程母的性格,根本不会教养孩子。
萧夫人见到女儿的第一面就是嫌弃,程少商不想理清这种复杂的感情,只从夫妻二人的行为上来说,对女儿的承诺没有一句兑现。
这个时代,皇权,父权,夫权,让女人压迫地位更低的女人,碾碎成渣才好。
“咳咳。”
程始带着妻子和老母翘首以盼儿子们的到来,听到女儿咳嗽,不由担心的问道,“乖女,可是受了风?”
萧夫人身体最好,她耳朵听到的那些流言,都是女儿太过活泼,行事没个章法让人不喜。
哪怕生病后体弱,整日拿着面纱罩脸更是让她厌烦,一点都不大气,哪像自己的孩子。
“一会格哥哥们回来,可要把你的面纱拿下来。省的在家里遇上,还不知道你长的什么样子。”
青苁笑了一声,“夫人又在逗四娘子,小娘子爱美而已。”
程少商为死去的小女孩叹气,这家人看似关心,其实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医者都说寿数不长,耳朵是聋了,还是眼睛是瞎了?
一天天的除了找茬和挑刺就没事干了吗?
不过没关系,她不是正常人。
想到之前去看过葛氏,用了点精神疗法,对方温顺了很多,甚至像变了个人。
其实葛氏所怨恨之事也是人之常情,程家不过是发达了,要是兄弟都没成才,萧夫人也不会嫁过来。
葛氏再恶毒百倍,程家也要受着。
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文字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春秋笔法带过,就把所有人的算计和不妥都归结到一个人身上。
程氏兄弟回来的时候,程母喜得把每个人都搂进怀里搓揉,仆妇们也都陪着笑,主家人丁兴旺,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几兄弟说完琐事,程二叔的女儿他们见了面,唯有亲妹妹还戴着面纱。
萧夫人强压不喜,“都是一家人,屋里又没有风,嫋嫋你就不要矫情了,赶紧把面纱摘下。”
程始不知道女儿恢复好是什么样子,也伸长了脖子看着。
除了程母和萧夫人完全不在意,其余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妹妹\/姐姐看。
瘦弱且白皙的纤手轻轻摘下耳挂,面纱滑落,露出女孩子的真容来。
好半天都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萧夫人本来都不想看,发现大家好像都呆住了,才扫了女儿一眼。
就那一眼,让她紧紧攥住衣摆。
青苁夫人也眼露复杂的目光,四娘子在外的名声横行霸道,又加上美貌,怕是有损大人的声誉。
程少宫和少商是双胞胎,性子也活泼,傻傻的摸摸脸才说道,“我和妹妹前后脚出生,怎么没有妹妹这样好看。”
他这话让大家找回魂来,程始哈哈大笑,喜的直拍大腿,“咱家嫋嫋这般美貌,以后的郎婿可要好好挑挑。”
萧夫人嘴角笑得僵硬,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没有男人不喜欢美人,自家妹妹眼看再长长就是绝世仙女,程咏和程颂只有欢喜的份。
程母撇撇嘴,面对有了父兄撑腰的孙女,到底不好说什么。
程姎本来还对妹妹有点歉意,可看到妹妹的美貌,酸意就像泡泡涌出来,带着微微的苦涩。
少商举止无不带着柔弱,说话声音又好听,让大小伙子们真是喜爱的不行,又怕大呼小叫的惊扰了妹妹。
一场家宴下来,除了萧夫人吃的胃疼,其余人都十分合乐。无人注意到程母食量惊人,只当老人家胃口好。
全家人和和美美,特别是程三叔回来,程母高兴的险些要蹦起来。
少商细细分析了下,全家的媳妇里,只有葛氏陪伴在程母身边,没少受程母搓揉。
远的香近的臭,两位儿媳没受太多婆婆的苦,怨气就没有葛氏的大。
再加上二人的夫君一个投武,一个从文,皆有成就,唯有程承像摊烂泥。
葛氏该死,可在这个家中也不错,萧氏喜爱程姎胜过亲女,这回有亲娘在,想必手不能伸的那样长。
葛太公带着儿子来赔罪的时候,少商站在廊下远远的看着,和葛氏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再一次用精神力替她治疗。
不甘暴露出来就是愚蠢和恶毒,隐藏起来就是有心计。
要问葛太公是真的怪女儿吗?其实葛氏没有杀人,要说虐待侄女,亲祖母和亲叔叔都不管。
她错在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萧夫人和桑夫人都是夫妻和乐,且不用侍奉君姑,见到葛氏全然没有之前跋扈的样子,就觉得不好。
果然葛氏诉说了自己的过错,请程母和葛太公原谅,说起程承从来不夫妻交心,自己生育不易,苦楚颇多。
最后,重头戏来了,她摸着肚子落泪,“儿媳现在又有了身孕,月份不大就如此显怀,怕是双生子。”
“我被休妻回家不过是丢我父之脸,可孩子留在程家,后来的继室怎么会真心待孩子好?”
程承本来就不擅长拿主意,休妻也是大哥提议。见了妻子的脸全无平日的不耐烦,几多凄苦之意,心也就软了下来。
葛太公也不是傻子,他自贬自家,不过是为了平息程始的怒火,想当年葛氏是下嫁,如今是高攀,对的都要变成错的,更何况还做错了事。
事情弄到最后也理不清,没办法,只能暂时让葛氏和程二叔过着,毕竟人家怀着孕就赶回娘家,好说不好听。
桑夫人和萧夫人大失所望,就连青苁也觉得胸口闷闷的。
少商注意到每一个人表情,心中满意的点点头。
青苁夫人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和萧夫人一样认为她骄横不堪,冥顽不灵,哪怕人很亲切,不过是面子上样子。
心里把个无人管教的女孩下了定义,且已盖章。
早就说了她小心眼,想要嫁给程二叔,青苁不会那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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