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凌尘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冷汗涔涔。
他扶着墙壁,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胖虎的拳头,没有打中他,而是……穿了过去。
那不是幻觉。在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拳头之间的那片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化为了一片虚无的“空洞”,拳头自然也就落了空。
“这不是我的力量……”凌尘喃喃自语。
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并非由他发出,而更像是……这个世界本身,在那一刻,“生病”了。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那个在他灵魂深处响起过的,浩瀚而古老的声音,再次回响。
“你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凌尘在心中回应,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什么?”
“那是,道之哀鸣。”
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与凝重,缓缓解释道。
“你所处的世界,乃至整个宇宙,都由无穷无尽的‘道’所构成。火焰燃烧,是‘炎之道’;流水奔腾,是‘水之道’;星辰运转,是‘引力之道’;生老病死,是‘轮回之道’……万千大道,共同编织成了这片稳固的现实。”
“但现在,有来自‘天外’的‘异端之法’,正在侵蚀这个宇宙。它如同剧毒,污染着万千大道,让法则变得混乱,让秩序走向崩坏。”
“你刚才所见的,便是‘坚固之道’与‘碰撞之法’被瞬间扭曲、撕裂的结果。这只是一个开始,若任其蔓延,整个宇宙终将法则崩溃,万物解体,归于混沌。”
凌尘听得心神俱裂,他一个沉迷科幻小说的少年,何曾想过自己会听到如此玄之又玄的秘闻!
“为什么是我?我该怎么做?”
“因为你的灵魂,与这方宇宙的‘本源’最为契合。在你许愿的刹那,本源选中了你。”
“我已为你开启‘本源之眼’。从此,你将能看穿虚妄,直视构成世界本质的‘道则’。你的任务,便是找出那些被污染的‘道’,追溯‘异端之法’的源头,并……拨乱反正!”
话音落下,凌尘只觉得双眼传来一阵清凉之意。
他再次集中精神,望向面前的砖墙。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普通的墙壁。
在他眼中,墙壁化为了由无数条土黄色、闪烁着厚重光泽的“法则丝线”交织而成的结构体。这些丝线紧密结合,代表着“坚固”与“存在”。
这就是“本源之眼”看到的世界!
凌尘强压下心中的震撼,转身跑出小巷,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他再次开启“本源之眼”。
整个世界,瞬间化为了一片由亿万万道则丝线构成的壮丽海洋!
车辆行驶的轨迹是“动之道”,红绿灯的闪烁是“光之道”与“序之道”的结合,行人的交谈声是“声之道”的传递……一切都如此的井然有序,美得令人窒息。
但很快,凌尘就发现了不和谐的地方。
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下方,代表着“摩擦之道”的丝线,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黯淡、脆弱,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断裂!
“不好!”凌尘心中一惊。
现实世界中,那辆轿车的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却发现刹车失灵了!眼看轿车就要失控撞向路边的行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尘的“本源之眼”中,那辆车前方代表“空间之道”的丝线,突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如同水面泛起涟漪。
失控的轿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绊了一下,车头猛地一偏,擦着路边的护栏,在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凌尘看得清清楚楚,在那“空间之道”扭曲的瞬间,一缕比黑夜还要深邃的“黑线”,如同毒蛇般一闪而逝。
——那就是“异端之法”!
它在随机地,毫无逻辑地,破坏着这个世界的法则!
而刚才救下众人的,也不是什么英雄,而是另一次“异端之法”的干涉,它扭曲了空间,恰好阻止了前一次干涉造成的恶果。
这种感觉,就像两个神仙在打架,而凡人,只是棋盘上随时可能被碾碎的尘埃。
凌尘握紧了拳头,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与紧迫感,从心底升起。
他不能再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
他看着那缕“黑线”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本源之眼”能看到它……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触碰到它?
他不再是那个仰望星空的少年。
他是这方天地,唯一的……执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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