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章：贵妃的反扑
翊坤宫的暖阁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贵妃将手中的玉杯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与她脸上狰狞的神色相得益彰。“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她尖声怒吼，眼中满是滔天怒火，“春桃那个贱婢，竟敢背叛本宫！还有刘公公，连个宫女都看不住，留着他有何用！”
跪在地上的李公公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他刚从长乐宫打探回来，得知春桃已向陆清坦白一切，还交出了毒药、玉佩和账本，此刻正战战兢兢地回禀：“娘娘息怒，是……是春桃那贱婢贪生怕死，被陆清那丫头蛊惑了。如今她们握有证据，恐怕……恐怕很快就会揭发娘娘您……”
“揭发？”贵妃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本宫岂能让她们如愿！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了。”她踱步到窗边，指尖紧紧攥着帘幔，语气阴狠，“陆清不是想查吗？不是想拿证据扳倒本宫吗？那本宫就反咬一口，说她在太后的药中下毒！到时候，看谁还信她！”
李公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娘娘，这……这万万不可啊！陆清深得太后和陛下的信任，而且她医术高明，若是当众查验药方，我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贵妃转头看向他，眼神冰冷，“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退路吗？若是等她们将证据呈给陛下，本宫和你们，都只有死路一条！”她俯下身，死死盯着李公公，“你去，找一个可靠的太监，让他去长乐宫，在太后面前诋毁陆清，就说亲眼看到陆清在药中添加不明物品，意图毒害太后！只要太后对陆清产生疑虑，我们就有机会翻盘！”
李公公心中惶恐，却不敢违抗贵妃的命令，只能连连点头：“是，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办！”
不多时，李公公便找到了在长乐宫当差的小太监小禄子。小禄子家境贫寒，母亲重病在床，急需用钱。李公公拿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诱惑道：“小禄子，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做，在太后面前揭发陆清下毒，这锭银子就是你的，日后贵妃娘娘还会保你飞黄腾达！若是你不肯，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你母亲的病，也别想治了！”
小禄子看着银子，又想到母亲的病情，心中激烈地挣扎着。他知道陆清医术高明，待宫人也十分和善，可母亲的病不能拖，他没有选择。最终，他咬了咬牙，接过银子，沉声道：“好，我答应你！我按你们说的做！”
当日午后，太后正坐在软榻上，与陆清闲聊江南的风土人情。小禄子端着茶水进来，故意装作神色慌张的模样，脚步踉跄，茶水险些打翻。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太后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小禄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太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太后心中一动，察觉到不对劲，沉声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小禄子抬起头，眼神躲闪，却又带着一丝“坚定”：“太后娘娘，奴婢……奴婢亲眼看到陆姑娘在您的药中添加不明物品！今日清晨，奴婢去小厨房送东西，看到陆姑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往药罐里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还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像是在隐瞒什么！”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暖阁内一片寂静。张嬷嬷脸色煞白，连忙道：“小禄子，你休要胡说八道！陆姑娘一心为太后诊治，怎么可能在药中下毒！”
“奴婢没有胡说！”小禄子连忙辩解，“奴婢看得清清楚楚，那白色粉末和之前刘公公给春桃姑娘的一模一样！陆姑娘定是想毒害太后，然后嫁祸给贵妃娘娘！”
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看向陆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心中信任陆清，可小禄子说得有板有眼，还提到了刘公公的毒药，这让她难免产生了一丝疑虑。
陆清心中了然，这定是贵妃的反扑！她神色坦然，没有丝毫慌乱，对着太后躬身道：“娘娘明鉴，小禄子所言，纯属污蔑！民女从未在药中添加任何不明物品，更不会做出毒害太后之事！”
“污蔑？”小禄子急声道，“奴婢没有污蔑您！当时还有其他宫人看到了，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她们！”他早已和李公公安排好，找了两个宫人作伪证。
太后沉默了，她看着陆清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看小禄子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中犹豫不决。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陆清，哀家信你，但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今日的药，你便在哀家面前煎制，哀家要全程监督。”
陆清心中一松，知道太后虽有疑虑，但并未完全相信小禄子的话。她躬身道：“民女遵命！愿在娘娘面前煎药，以证清白！”
很快，小厨房的煎药工具便被搬到了暖阁内。陆清打开药箱，将早已备好的药材一一取出，整齐地摆放在案几上，又拿起药材，一一向太后介绍：“娘娘，这是当归，补血活血；这是黄芪，益气健脾；这是清露草，养阴解毒；这是紫芝，滋养脏腑……这些都是民女为娘娘调理身体的药材，皆是寻常药材，只是清露草和紫芝是民女家乡独有，药效更佳，并非什么不明物品。”
太后仔细看着案几上的药材，又让张嬷嬷拿起药材闻了闻，确认都是寻常药材，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些许。
小禄子却急了，连忙道：“太后娘娘，她……她肯定把毒药藏起来了！方才她在小厨房添加的，不是这些药材！”
陆清冷冷地看了小禄子一眼，沉声道：“小公公，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民女在药中添加不明物品，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便是造谣污蔑，按宫规，可是要杖责三十，打入慎刑司的！”
小禄子被陆清的气势震慑住了，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有证人！当时小厨房还有两个宫人看到了，她们可以作证！”
太后看向张嬷嬷：“去，把小禄子说的那两个宫人叫来！”
张嬷嬷应声下去，不多时，便带着两个宫人走了进来。那两个宫人眼神慌张，不敢看陆清，也不敢看太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们两个，”太后沉声道，“小禄子说，今日清晨看到陆姑娘在药中添加不明物品，你们也看到了？如实说来！”
两个宫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说道：“回……回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当时确实在小厨房，也看到陆姑娘往药罐里倒了些白色的粉末……”
另一个宫人也连忙附和：“是……是这样的，奴婢也看到了！”
小禄子见状，顿时来了底气，得意地看向陆清：“太后娘娘，您看！她们也看到了！陆清就是在药中下毒！”
陆清却依旧神色平静，她拿起案几上的清露草，放在太后面前：“娘娘，民女今日清晨在药中添加的，并非什么毒药，而是研磨成粉末的清露草。这清露草是民女家乡独有，药效温和，能清解体内余毒，滋养脏腑，只是它的汁液是白色的，研磨成粉末后，便成了白色，故而被小公公和这两位宫人误会了。”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娘娘不信，民女可以当场将清露草研磨成粉末，再加入药中，娘娘可以亲自查验药效，也可以让太医院的御医前来鉴定，看看这清露草究竟是不是毒药！”
太后点了点头：“好，那你便当场研磨，让哀家看看！”
陆清拿起杵臼，将清露草放入其中，缓缓研磨起来。不多时，白色的粉末便研磨好了，与小禄子所说的“毒药”一模一样。她将粉末倒入药罐中，又加入其他药材，倒入清水，点燃柴火，开始煎药。
煎药的过程中，陆清一边搅拌药汁，一边向太后解释：“娘娘，这清露草虽然罕见，但并非什么毒物。民女之前在江南行医时，常用它来治疗慢性中毒，效果极佳。娘娘体内的余毒尚未完全清除，民女便将它研磨成粉末，加入药中，以便更好地发挥药效。”
太后看着药罐中翻滚的药汁，又看了看陆清坦荡的模样，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小禄子和两个宫人，语气冰冷：“你们三个，竟敢联合起来，在哀家面前造谣污蔑陆姑娘，意图挑拨哀家与陆姑娘的关系，是谁指使你们的？如实招来！”
小禄子和两个宫人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小禄子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若是再隐瞒，只会死得更惨。他“噗通”一声磕了个头，哭着说道：“太后娘娘，奴婢错了！奴婢是被贵妃娘娘身边的李公公收买了！是李公公让奴婢造谣污蔑陆姑娘，还说若是奴婢不肯，就害死奴婢的母亲！那两个宫人，也是李公公安排的！求太后娘娘饶命啊！”
两个宫人也连忙磕头求饶：“太后娘娘饶命！是李公公逼我们的！我们再也不敢了！”
“好，好得很！”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怒火，“贵妃那个毒妇，真是冥顽不灵！竟敢在哀家的宫中兴风作浪，还想污蔑陆姑娘，真是胆大包天！”
她看向张嬷嬷，沉声道：“张嬷嬷，你立刻派人去翊坤宫，把李公公抓来！再派人禀报陛下，就说哀家有要事相商！”
“是，奴婢遵命！”张嬷嬷连忙应声下去。
陆清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三人，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她对太后躬身道：“多谢娘娘信任，还民女清白。”
太后拉过陆清的手，语气满是愧疚：“陆清，是哀家糊涂，不该对你产生疑虑，让你受委屈了。”
“娘娘言重了。”陆清连忙道，“此事事关重大，娘娘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幸好娘娘明察秋毫，否则民女还真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这时，药汁已经煎好了。陆清将药汁倒入碗中，先舀了一勺尝了尝，确认药效平和后，才递给太后：“娘娘，药煎好了，您趁热喝吧。这药中加了清露草，能更好地清解余毒，您喝了之后，身子会更舒服些。”
太后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她咂咂嘴，笑道：“果然和往日一样，只是多了一丝清苦，却并不难喝。”
陆清莞尔：“清露草性微寒，故而药汁会有些清苦。娘娘若是觉得苦，日后可以含一颗蜜饯。”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太后看着陆清，语气郑重：“陆清，贵妃那个毒妇，已经狗急跳墙了。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是时候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了。”
陆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娘娘说得对。如今证据确凿，还有小禄子和李公公的供词，贵妃就算想狡辩，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就去禀报陛下，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太后点了点头，在陆清和张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朝着养心殿走去。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为她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翊坤宫内，贵妃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当她得知李公公被抓，小禄子和两个宫人已经招供后，脸色瞬间惨白，瘫倒在软榻上。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养心殿内，皇帝听了太后的禀报，又看了小禄子和李公公的供词，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贵妃打入冷宫，严加看管！彻查翊坤宫，所有参与下毒之事的宫人太监，一律打入慎刑司，从严处置！”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这场持续了数月的宫闱暗斗，终于画上了句号。贵妃的阴谋被彻底揭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陆清，也凭借着自己的精湛医术和坦荡胸怀，赢得了太后和皇帝的信任，为自己和林小婉，铺就了一条返回江南的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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