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关城外的硝烟渐渐散去,日军山地师团的残部沿着山路仓皇逃窜,留下满地狼藉的装备残骸。陈砚站在山岗上,望远镜里能看到日军溃兵互相推搡的狼狈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坚毅的弧度——这场山地攻防战,终究是黔军笑到了最后。
“师长,日军主力已经撤到广州外围,沿途丢下不少武器弹药!”石刚带着苗族侦察连疾驰而来,苗刀上的血迹还未干透,“俺们追了十里地,又收拾了五十多个掉队的鬼子,缴获二十多支三八大盖!”
陈砚点点头,转身看向身边的参谋:“传命令——1团沿公路追击,咬住日军后卫部队,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2团和3团清理战场,收容伤员,收集战利品;石刚带侦察连继续前出,摸清日军在广州北郊的布防,务必搞清楚他们的重火力点位置。”
战场清理工作迅速展开。士兵们在山坡上、沟壑里收拢日军遗弃的武器,重机枪、步枪、掷弹筒堆成了小山,还有不少未爆的手榴弹和炮弹。王锐带着后勤兵逐一登记,账本上的数字不断更新,脸上难掩兴奋:“师长,这一仗光是能用的步枪就捡了三百多支,重机枪也收了八挺,足够补充两个营的装备了!”
粤北的百姓们也自发赶来帮忙,男人们抬伤员、搬物资,女人们提着茶水、拿着干粮,往士兵手里塞。一位白发老人拉着陈砚的手,哽咽道:“兵爷,你们可算把鬼子赶跑了!这几年鬼子在粤北烧杀抢掠,俺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陈砚扶着老人,轻声说:“大爷放心,有我们在,鬼子再也不敢来祸害粤北了。”
就在这时,周明轩带着通讯兵匆匆跑来,手里举着刚破译的电报:“师长!第九战区来电,友军第4军已经攻克广州南郊的番禺,日军腹背受敌,正在收缩防线!另外,南洋侨商的物资已经运到韶关火车站,有三十挺轻机枪、十万发子弹,还有一批治疗外伤的西药!”
“好!”陈砚眼中一亮,“让后勤连立刻去火车站接物资,优先补充给追击部队;告诉第4军指挥部,我们121师已经肃清粤北日军据点,随时可以配合他们夹击广州!”
石刚的侦察连很快传回情报:日军在广州北郊的白云山、越秀山构筑了两道防线,部署了大量重机枪和迫击炮,还征用了不少民房改建碉堡,意图凭借地形死守。陈砚看着手绘的布防图,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日军想靠山地据守,正好给他们尝尝我们黔军的山地战术。通知各团,明天拂晓集结,向广州北郊推进!”
夕阳西下时,121师的营地炊烟袅袅。士兵们擦拭着刚缴获的武器,苗族士兵围坐在一起,用母语交流着战斗中的趣事,石刚则在一旁整理侦察到的情报,时不时在地图上做标记。王锐带着后勤兵给各团分发新到的侨商物资,每挺轻机枪都配足了弹药,士兵们接过武器,脸上满是斗志。
“师长,友军第4军派联络官来了!”参谋来报。陈砚迎出去,只见一名少校军官快步走来,敬礼道:“陈师长,我是第4军参谋处李少校,奉军长命令前来协商联合作战事宜。我军计划三天后对广州发起总攻,恳请贵部从北郊牵制日军主力!”
陈砚请李少校入座,铺开地图:“李少校放心,我们121师已经做好准备。明天我们就向白云山发起进攻,撕开日军第一道防线,为贵军总攻创造条件。不过日军在越秀山部署了重炮,还请贵军从南郊发起佯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两人一拍即合,敲定了联合作战细节。李少校临走时,感慨道:“早就听说黔军铁军名不虚传,这次并肩作战,果然名不虚传!有贵部相助,广州指日可待!”
夜色渐深,陈砚在指挥所里召开作战会议。“日军在白云山有三个核心碉堡,分别控制着三条进山通道,”他用手指点着地图,“石刚带侦察连,连夜摸上去,炸掉西侧的碉堡,为大部队开路;1团从正面进攻,吸引日军火力;2团和3团从东侧迂回,切断日军退路;炮兵团在山脚下架设阵地,压制日军迫击炮火力。”
各团团长领命而去,帐篷里只剩下陈砚和周明轩。“师长,周世昌先生来电,贵州乡绅又募集了一批物资,已经从香港启运,预计三天后抵达韶关。”周明轩汇报。陈砚点点头:“告诉周先生,多谢家乡父老的支持,等收复广州,我一定亲自给家乡报喜!”
凌晨时分,石刚的侦察连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摸向白云山。苗族士兵们脚踩草鞋,在山路上如履平地,凭借狩猎练就的敏锐听觉,避开了日军的岗哨。抵达西侧碉堡下方,石刚做了个手势,两名士兵抱着炸药包,借着岩石掩护,悄悄爬到碉堡底部,将炸药包贴在门后,拉响引信后迅速撤离。
“轰!”一声巨响,碉堡轰然倒塌,里面的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埋在废墟之下。爆炸声惊醒了山上的日军,重机枪立刻扫射起来,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火舌。陈砚在山脚下看到信号,下令:“炮兵团开火!1团发起进攻!”
榴弹炮的炮弹呼啸着飞向日军阵地,碉堡、战壕被逐个摧毁。1团的士兵们冒着炮火,沿着石刚开辟的道路冲锋,新补充的粤北青年冲在最前面,嘴里喊着“为家乡报仇”的口号,士气如虹。2团和3团则从东侧迂回,摸到日军后方,发起突袭,日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激战至黎明,白云山阵地被121师全面攻克。士兵们站在山顶,望着远处广州城的轮廓,欢呼声响彻山谷。石刚举着苗刀,高声喊道:“师长,白云山拿下了!接下来该轮到广州了!”
陈砚登上山顶,看着山下整齐集结的部队,下令:“各团休整两小时,补充弹药和干粮,中午向越秀山推进!”这时,王锐带着后勤兵赶来,递上最新的战果统计:“师长,白云山一战,歼敌两百三十人,俘虏四十人,缴获重机枪六挺、迫击炮四门,我军伤亡八十人,大部分是轻伤!”
中午时分,121师向越秀山发起进攻。日军负隅顽抗,重炮不断轰击,给进攻部队造成不小阻力。陈砚见状,令炮兵团集中火力,轰击日军炮阵地,同时让石刚带侦察连,从山后小路绕到日军炮阵地后方,用手榴弹炸毁了三门重炮。
失去重炮支援的日军战斗力大减,121师各团趁机发起总攻,士兵们冲进日军碉堡,与鬼子展开白刃战。苗族士兵的苗刀在近战中威力尽显,石刚一刀劈开一名日军军官的军刀,顺势将其击倒,士兵们紧随其后,肃清了残余日军。
傍晚时分,越秀山被攻克,广州北郊的日军防线彻底崩溃。陈砚站在越秀山顶,广州城已近在咫尺,城里的日军灯火稀疏,显然已是惊弓之鸟。周明轩传来捷报:“师长!第4军已经从南郊发起进攻,日军首尾不能相顾,正在向城里收缩!另外,第九战区来电嘉奖,称我师‘力克粤北,奠定华南抗战胜局’!”
韶关城里,百姓们得知粤北日军被肃清的消息,自发组织起来,敲锣打鼓地来到军营外欢庆。他们提着自家做的饭菜、酿的米酒,往士兵手里塞,孩子们围着士兵,唱着抗日歌曲,场面热闹非凡。一位老农端着一碗米酒,递给陈砚:“陈师长,这碗酒您一定要喝!感谢你们保住了粤北,保住了俺们的家!”
陈砚接过米酒,一饮而尽,大声道:“这杯酒,敬牺牲的兄弟们,敬支持我们的百姓!接下来,我们就去解放广州,把鬼子彻底赶出华南!”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彻夜空。
王锐这时赶来,脸上满是喜色:“师长!最新统计,这一战我们121师共歼敌四百人,俘虏八十人,缴获重机枪十四挺、步枪五百三十支、迫击炮五门、卡车八辆;粤北周边又有三百多青壮年来参军,还有不少懂广州地形的百姓主动要求当向导;现在咱们全师兵力已经突破三万九千人,炮兵团扩到七十九门炮,补给线也稳定了,反攻广州的底气十足!”
陈砚点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广州方向:“通知各团,明天一早出发,向广州城挺进!告诉兄弟们,广州城就在前面,胜利就在前面!我们要让鬼子知道,华南不是他们能待的地方,黔军铁军的旗帜,终将插在广州城头!”
夜色中,121师的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擦拭着武器,整理着行装,脸上满是期待。粤北的晚风里,不再有硝烟的刺鼻气味,取而代之的是百姓的欢笑声和士兵们的歌声,一场更大的胜利,正在广州城等待着这支铁血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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