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宇转过身来，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直直地锁定了顾清城。
他的目光，不再有之前的戏谑和调侃，而是多了一份，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被他这样注视着，顾清城的心跳，莫名地又加快了几分。
她强作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及的紧张：“是，还有一天。陈先生，我们的约定……”
“约定，我当然记得。”陈正宇打断了她的话，嘴角重新挂上了那抹熟悉的，让她又爱又恨的痞帅笑容。
“不过，在履行约定之前，我得先看看，我的‘贴身小助理’，这几天的学习成果怎么样。”
“学习成果？”顾清城愣住了。
这几天，他除了使唤她干活，根本没教她任何东西，哪来的学习成果？
“怎么？你以为我让你端茶倒水，只是为了羞辱你？”陈正宇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嗤笑一声。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京都。
“清城，你告诉我，你站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顾清城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个，繁华的都市。”她回答道。
“不对。”陈正宇摇了摇头。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落地窗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你看到的，不应该是这些钢筋水泥的死物。”
“你应该看到的，是这个城市运转的‘脉络’。是资本的流动，是信息的传递，是权力的交织。”
他转过头，看着顾清城那张写满了困惑的俏脸，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你这几天，跟在我身边，看到了天穹资本如何影响全球股市，看到了华影传媒如何制定行业规则。你觉得，我靠的是什么？”
“是……是钱，和权力？”顾清城迟疑地回答。
“钱和权力，只是表象。”陈正宇摇了摇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靠的，是‘势’！”
“势？”这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顾清城的心。
在古武的修炼中，“势”是一个极其玄妙的概念。
只有真正踏入化劲的大宗师，才能初步领悟和运用“势”。
而爷爷告诉她，想要突破宗师瓶颈，关键就在于，勘破“势”的奥秘！
“没错，就是‘势’！”
陈正宇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坎上。
“你以为，我让你给我泡茶，只是为了喝一口热茶？我是让你在每一次注水、出汤、分杯的过程中，去感受‘水’的势。水无常形，因器而变，顺势而为，方能尽显其韵。”
“我让你为我整理文件，是让你在那些枯燥的数字和条款中，去寻找‘资本’的势。看清它的流向，预判它的起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让你为我按摩，是让你用你的指尖，去感受我身体里‘气血’的势。何时该缓，何时该急，何时该疏，何时该堵，这与你修炼内力，运劲发力，难道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陈正宇一步步向她走近，每说一句，顾清城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越来越深的震惊！
原来……原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无的放矢！
他不是在羞辱她，他是在用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在“教”她！
他在用整个世界，来为她一个人，上一堂，关于“势”的，最生动，也最深刻的课！
“你……你……”顾清城指着他，娇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然后，重塑！
她一直以为，武道，就是在练功房里，日复一日的苦修。
是招式，是内力，是身体的千锤百炼。
可今天，这个男人却告诉她，真正的武道，在茶里，在文件里，在城市的脉搏里，在天地万物之间！
所谓宗师的格局，根本不是你打赢了多少人，而是你的心里，能装下多大的世界！
“你最大的问题，不是根骨，不是悟性，而是你的心，太小了。”
陈正宇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在了她的眉心。
“你的心里，只装着一个想要突破的自己，只装着顾家的荣耀。”
“所以，你的‘势’，是向内的，是收缩的，是死的。”
“一个连自己的心都打不开的人，又如何，去感悟这天地之势？”
轰！
陈正宇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顾清城的心上。
她脑中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破碎了。
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骄傲。
是她一直以来，固守的那些条条框框。
是她那道，困了她整整五年，坚不可摧的宗师瓶颈！
“我……我明白了……”
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从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滑落。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不甘和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彻悟与崇拜。
“呵呵，现在明白，还不算晚。”
陈正宇收回手指，满意地笑了。
因为系统奖励升级版仙品长生功的原因，陈正宇对于修炼有着超高的眼界，普通的古武修炼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松的指点顾清城。
而顾清城不愧是97分的顶级美女，悟性就是高，这么快就领悟了。
【叮！检测到综合评分为97分的美女顾清城，对宿主好感度大幅提升！】
【当前好感度：85点（爱慕）】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陈正宇嘴角的笑容更盛。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好了，别哭了。”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再哭，就不漂亮了。”
顾清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心头一颤，脸颊瞬间红透。
“哭只是情绪的宣泄，真正的感悟，需要一个合适的仪式。”陈正宇忽然话锋一转，拉起她柔软的手。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去哪里？”顾清城下意识地问道。
“去一个，能让你真正，触摸到‘势’的地方。”
陈正宇拉着她，径直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还站在原地，一脸姨母笑的仲若瑶。
“正宇泡妞的段位，真是越来越高了……”仲若瑶轻声感叹了一句，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艾伦吗？我是仲若瑶。通知查佩克先生，陈董今天没空，让他继续等。”
……
半小时后。
国贸三期，顶楼天台。
呼啸的夜风，吹得人衣袂翻飞。
陈正宇拉着顾清城，直接走到了天台的边缘。
下方，是璀璨如银河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渺小如尘埃。
“怕吗？”陈正宇看着身旁脸色有些发白的顾清城，笑着问道。
“不……不怕。”顾清城咬着牙，强撑着说道。
虽然她也是古武高手，但站在三百多米的高空边缘，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说不怕，那是假的。
“很好。”陈正宇点了点头。
他松开她的手，自己却向前，又迈了一步。
半只脚，已经悬空！
“陈正宇！你干什么！”顾清城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拉他。
“别动！”
陈正宇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清城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到，陈正宇缓缓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整个人，仿佛要拥抱这片夜空。
呼啸的狂风，吹得他风衣猎猎作响。
可他的身体，却稳如磐石，仿佛与整个天台，融为了一体。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顾清城清楚地看到，原本狂乱地吹向他的风，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竟然诡异地，变得柔和起来。
它们不再是冲撞，而是像温顺的溪流一般，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流淌。
仿佛，他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块，屹立在激流中，亿万年不变的礁石！
不！
甚至不是礁石！
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些风，在绕过他之后，流动的轨迹，似乎都变得，更加顺畅，更加和谐了！
他不是在对抗风。
他是在，引导风！
他，就是风的中心！他，就是这方天地的，“势”！
“清城，看好了。”
陈正宇的声音，悠悠传来，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从四面八方的风中传来。
“武道的极致，不是控制。”
“而是，成为。”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那悬在天台外的半只脚，猛地，向前踏出！
整个人，就这么，一步，踏入了虚空！
“不——！”
顾清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想也不想，便朝着他，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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