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童战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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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水月洞天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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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水月洞天,日光透过繁茂的古树枝叶,筛下斑驳的金辉,落在青石板路上暖融融的,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草木的清润气息。

童战牵着小琉璃的手走在最前,小姑娘的裙摆扫过路边的青苔,留下浅浅的痕迹。

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悠牧,手里还攥着半截刚折的柳枝,时不时挥舞着模仿习武的模样。

小书逸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身旁,怀里抱着一本未看完的书卷,走路时都忍不住瞟两眼书页,三个小家伙的衣角被风拂得轻轻晃动,满是按捺不住的雀跃。

“爹爹,到底是什么惊喜呀?”小琉璃晃了晃童战的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童战回头揉了揉她柔软的头顶,指尖触到细腻的发丝,眼底藏着掩不住的笑意,故意卖关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保证是你们最想要的,保管喜欢。”

小悠牧立刻挺起小胸脯,学着童战平日处理族中事务时的模样故作沉稳,声音却带着孩童的稚嫩:“是不是新做的木剑?我跟天行长老学了新招式,正缺一把称手的!”说着还比划了个挥剑的动作,差点撞到身旁的小书逸。

小书逸连忙稳住身形,小声补充道:“或许是藏书?我前日还跟娘亲说,想多看些外面的山川故事,了解世间百态。”

天雪跟在身后,浅笑着看着父子四人的互动,指尖偶尔拂过身侧盛放的不知名野花,花瓣柔软的触感让她眉眼间的笑意更柔。

她自然猜得到童战的心思——自打从龙泽山庄回来,孩子们白日跟着长老们习武读书,夜里总黏着她不肯独睡,他私下里念叨了好几回,想寻个由头让孩子们独立些,也让两人能有片刻清净的二人时光。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到院子西侧。往日这里只是片闲置的空地,如今却多了一间崭新的木屋,原木搭建的房梁透着自然的清香,门框上雕刻着小巧的云纹,窗棂糊着透光的细纱,阳光透过纱纸映在地上,泛起柔和的光晕,看起来雅致又温馨。

童战停下脚步,侧身让开位置,对着三个小家伙扬了扬下巴,语气里满是骄傲:“你们看,惊喜就在这里。”

房门推开的刹那,“吱呀”一声轻响,小琉璃率先发出一声惊呼,小悠牧和小书逸也跟着瞪圆了眼睛,连小书逸怀里的书卷都忘了攥紧,险些滑落。

偌大的房间里,三面墙根立着定制的雕花小床,木料是精心挑选的软木,不用担心孩子们磕碰。

东南角架着一座原木滑滑梯,打磨得光滑无刺,滑梯扶手还缠着彩色绒线,摸起来柔软舒适,是童心特意为孩子们防滑设计的。

正对着的墙边,三张小床各据一方,床的颜色是小琉璃最爱的粉色。

小悠牧的床头雕刻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剑图纹。

小书逸的床头则摆着一摞他最爱的书卷,旁边还贴心地设了个小巧的木书架,上面已整齐码好了几本适合孩童阅读的绘本。

更细心的是,这童房与童战和天雪的房间隔了一重回廊,既保证了孩子们的独立空间,又能在需要时及时赶到,而孩子们的隔壁,恰好住着隐修和童心,夜里有任何动静都能随时照拂,算得上周全妥帖。

“哇!”小琉璃挣脱童战的手,像只快乐的小蝴蝶扑到自己的小床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又摸床沿的雕花,小脸上满是欢喜。

小悠牧和小书逸也一溜烟跑到滑梯旁,小悠牧率先爬上去试了试,顺滑的滑梯让他发出畅快的笑声,小书逸则轻轻摸了摸扶手的绒线,眼里满是满意。

“我要睡这里!”小琉璃脆生生地宣布,小手紧紧抓着床幔不放。

小悠牧从滑梯上滑下来,再次挺起胸脯,语气坚定:“男子汉就该自己睡!我以后再也不用缠着娘亲啦!”

小书逸也使劲点头,攥着衣角跑到天雪面前,仰着小脸认真道:“娘亲,不是我不爱你,是我想做独立的小男子汉啦,以后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童战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装作严肃的模样道:“可要想好了,一旦住进来,就得天天自己睡,夜里不许哭闹,也不能再哭着找娘亲,要是做不到,往后童心叔叔做的新玩意儿,可就没你们的份了。”

三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小琉璃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粉色的小床,还是坚定地拉着童战的衣袖晃了晃:“爹爹,小琉璃保证,晚上一定不会找娘亲的,我会做个乖孩子。”

童战心头顿时涌上一阵狂喜——一个月前刚回洞天,他就拉着童心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软磨硬泡地央着童心务必赶制出孩子们心仪的睡房,还特意嘱咐要照着每个孩子的喜好来,如今看来,童心果然没辜负他的嘱托。他总算能和天雪,有一段真正属于二人的时光了。

天雪被孩子们的模样逗得温柔浅笑,抬眼瞥见童战那副藏不住得意的傻样子,嘴角还偷偷上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眼里满是无奈的笑意。

入夜后,三个小家伙果真乖乖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进了新睡房。

童战和天雪守在床边,看着三个小家伙互相道了晚安,蜷缩在各自的小床上,没过多久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两人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笑着摇着头离开。

月色如练,透过水月洞天的窗棂,洒下一片清辉。童战拉着天雪的手,脚步比平日里快了几分,掌心沁出的薄汗濡湿了彼此的肌肤,那份急切与雀跃,藏都藏不住。

一路穿过寂静的回廊,耳畔只有两人轻缓的脚步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到了房门口,童战却忽然顿住脚步,松开天雪的手,探出头朝着孩子们房间的方向望了许久,耳朵微微竖起,仔细分辨着那边的动静。

直到确认没有半点哭闹声,他才松了口气,轻轻合上房门。

天雪走到桌边,拿起桌上温好的清茶抿了一口,茶水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抵不过心底泛起的笑意。

她抬眼看向童战那副谨慎又急切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满是戏谑:“瞧你这模样,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童战立刻凑了过来,挨着她在桌边坐下,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笑着道:“你还笑我?待会儿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天雪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服输的狡黠,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哦?那你信不信,一会儿笑不出来的人是你?”

话音未落,童战便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笑,声音带着几分缱绻缠绵:“我倒要听听,你打算怎么让我笑不出来?”

天雪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指尖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结实的肌肉,无奈地摇了摇头:“怪不得前些日子你总跟童心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谋划这事,倒是费心了。”

“那也是没办法。”童战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委屈,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浅的草木清香,“孩子们白日跟着天行长老们习武读书,精力旺盛得很,到了晚上还有精力缠着你,一会儿要你讲故事,一会儿要你陪着做游戏,我连跟你说句悄悄话的功夫都没有,只能找童心帮忙了,还好他手巧,做得这么合孩子们的心意。”

“你就不怕他们新鲜劲儿过了,半夜又跑过来找你我?”天雪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毕竟孩子心性,一时的新奇怎能抵得过夜里对父母的依赖。

童战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正好戳中了他的顾虑,但嘴上还是硬气道:“不会吧?他们今天那么喜欢那间房,又是滑梯又是专属的小床,肯定能安安稳稳睡一整晚。”

“孩子心性,哪有准头?”天雪摇摇头,语气里带着过来人的笃定,“真要是跑来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那……那再让童心给他们做些新玩意儿哄着!”童战不假思索道,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童心的好手艺。这些年,族里的孩子们但凡想要什么新奇物件,童心总能凭着一双巧手满足他们。

天雪哭笑不得,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倒是把童心用顺手了,忘了他也是水月洞天的长老?族中事务本就繁杂,你还成天指使他做这些木工活,像什么话。”

“他乐意呢。”童战笑得狡黠,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早就问过他了,他说该他管的族中事务,一样没落下,做这些木工活不过是消遣,还说能给孩子们做点东西,他也开心。”

天雪无奈叹气,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个好哥哥。”

话音刚落,童战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几分痒意,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暗示:“咱们这房离孩子们远,中间还隔了一重回廊,他们就算醒了,也听不见这边的动静的。”

天雪耳根一热,脸颊瞬间泛起薄红,没好气地捶了下他的胸口:“童战,你真是……”后面的话,她实在羞于说出口,只能化作一声嗔怪。

童战眼底漾起浓得化不开的情愫,语气带着几分喑哑,满是压抑许久的思念:“是什么?我们本就是夫妻,我想你多久了,你难道不知道?从前颠沛流离,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被孩子们缠着,如今孩子们不在身边,我只想好好陪着你,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这话像一团温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天雪的心,让她瞬间红了脸,心跳都乱了节拍。她挣着推开童战,语气带着几分羞涩的嗔怪:“我不跟你说了!净说些羞人的话。”

她的力道轻柔,哪里推得动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童战。

童战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感受到她肌肤的细腻柔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侧,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向身旁的梨花木椅。

他长腿一跨坐下,稳稳将天雪圈在怀里,让她恰好坐在自己膝头,圈着她腰肢的手臂收得紧实,既不让她有滑落的可能,又没勒得她难受,指腹还不自觉地摩挲着她腰间柔软的衣料,带着温温热热的触感,低声道:“跑什么?今晚你可跑不了。”

天雪猝不及防,鼻尖险些撞上他的下颌,脸颊红得更甚,慌乱间抬手捂住他的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娇嗔的窘迫:“你别说了。”

童战看着她这副羞涩模样,眼底笑意更浓,轻轻拿开她的手,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掌心的软肉,带着些许痒意。

他眉梢微微扬起,眼底藏着一抹狡黠的坏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低沉而缱绻:“那我是该什么都不说,直接……”

话音故意顿在半空,带着明显的暗示,他圈着她腰的手轻轻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鼻间萦绕着她发间清浅的草木香,眼底的眷恋与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你!”天雪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樱桃,连忙扭头不敢看他,声音带着几分羞恼,“不许再说这种话!太难为情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童战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我们是夫妻,说这些本就理所当然,你只是还没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天雪心里又羞又气,他从前明明是个憨厚耿直的性子,说话做事都带着几分笨拙的真诚,怎么如今变得如此“老练”,还会说这些撩拨人的话?

她猛地挣起身,带着点怒意质问:“你这模样,莫不是背着我找人练过?不然怎么会说这些话?”

童战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连忙举起双手发誓,语气急切又诚恳:“天地良心!我能找谁去?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别人?”

“我和你分开的这些年,哪怕在满华楼那种地方,也从未有过半分逾矩,更不会说这些轻浮的话。”

天雪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眼底满是委屈与不安,“你呢?如今说话这般没正形,定是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这就回御剑山庄,眼不见心不烦!”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脚步急切,显然是真的动了气。

童战慌得一把抱住她,双臂紧紧圈着她的腰,连声解释:“天雪,你冤枉我了!真的冤枉!我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放手!”天雪气得浑身发颤,胸口剧烈起伏,扬手就朝他胸口拍去。

童战下意识侧身躲开,他本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这一躲却更是火上浇油。

天雪只当他是心虚,掌风瞬间凌厉起来,带着几分真力,两人在房内过了几招,动作都带着几分克制,却也看得出天雪的怒气。

片刻后,天雪收了掌,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转身就去拉房门,态度坚决。

童战急得冲上去,从背后死死抱住她,手臂几乎要将她勒进怀里,声音都带了哭腔,带着浓浓的恐慌:“我不躲了!你要打就打,打多少下都可以,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放手!这日子没法过了,孩子我也不要了!”天雪挣着要甩开他,声音里满是绝望。

“别!天雪你听我解释!求你了!”童战慌不择路,拉着她踉跄着坐到床边,生怕她真的走了,转身就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后拿出几本书,塞到她手里,语气急切又慌乱,“你看!我说话老练,全是因为看了这些,根本没别人!我都是看着书上的,慢慢放开的。!”

天雪低头一看,顿时惊住——几本册子封面上,赫然印着《夫妻恩爱箴言》《情话辑录》,最底下还有一本封面泛红、看起来有些暧昧的《春红宫图》。

她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童战,眼底满是震惊与疑惑。

童战头埋得低低的,脸颊涨得通红,声音都有些结巴,带着几分窘迫与慌乱:“我……我是在龙泽山庄时,上街给孩子们买宣纸和笔墨,被街边的小贩拉着推荐的,他说这些书能增进夫妻感情,让彼此更亲密,我……我就偷偷买了,没敢让你知道,怕你觉得我不正经……”

“你就没想过,这些书要是被孩子们翻到,会是什么后果?”天雪的语气沉了下来,眉头紧紧蹙起,带着几分严肃。孩子们年纪还小,心性单纯,若是看到这些,实在不妥。

“我藏得极隐秘,就放在这个木盒里,他们肯定找不到的!”童战见她脸色不对,连忙认错,语气带着几分讨好,“我错了,我不该买这些书,更不该瞒着你,我这就去把书烧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天雪揉了揉眉心,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童氏族长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这种书都敢买。”

“我也没全学书上的!”童战急忙辩解,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书上那些话有的腻歪得很,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我哪说得出口?”

天雪随手翻了翻《夫妻恩爱箴言》,里面的字句果然肉麻得让人牙根发酸,诸如“爱妻如珠,日夜不离”“卿之笑靥,胜却人间无数”之类的话,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合上书扔到床上,瞪着童战道:“学这些油腔滑调的也就罢了,难不成你对我说的那些贴心话,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只是照着书学的?”

“当然是真心的!”童战攥紧她的手,眼神恳切,眼底满是真挚的情愫,“天雪,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清楚吗?我是真的想你,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守,再也不分开,这些话绝不是书上教的,是我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成天琢磨这些旁门左道,半点正形都没了!”天雪别过脸,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嗔怪,“我看我还是带孩子们回御剑山庄住段时间,让你好好反省反省,看看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不行!”童战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阻拦,他绝不能让天雪离开。

天雪猛地站起身,眼眶泛红,语气里满是委屈与愤怒:“我连回御剑山庄的自由都没有了?连离开的权利都没有?”

这话一出,童战瞬间红了眼眶,心里又慌又疼,竟直接蹲下身,抓着她的衣角哽咽道:“天雪,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这么对我好不好?我不是不让你回御剑山庄,我是怕你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他心里又慌又涩,喉头发紧,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你从清风寨回来后,眼里心里全是孩子,每天忙着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陪着他们习武读书,我连跟你单独相处片刻的机会都很少,我甚至觉得,我连大哥、天奇都比不上,他们能和自己的妻子朝夕相伴,无话不谈,我却只能远远看着你围着孩子们转……”

他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几分卑微,“要冷静的话,我明天就搬去童心院子里住,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离开水月洞天就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天雪望着童战蹲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静下心来,理了理刚刚发生的一切,从童战说情话开始,到自己误会他,再到争吵,其实都是一些小事,不过是她一时情绪化,又加上女子月事来临前本就心绪不宁,才会如此激动。

再一想自己,其实也明白童战的心思,他不过是想和自己多些独处的时光,只是用错了方法。

童战见她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更是慌了,以为她还在生气,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他的脸颊顿时微红了一片。

“你疯了!”天雪惊得抽回手,又气又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你可是童氏族长,明天让族人们和隐修他们瞧见你脸上的巴掌印,你要如何解释?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就说自己不小心摔的,这点红印,明天就消了,不打紧。”

童战不在乎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只紧紧盯着她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只要你消气,怎样都好。”

天雪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又气又笑,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你觉得他们会信?你这模样,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哪里像是摔的?”

“我只在乎你消没消气,别人信不信都无所谓。”

童战拉着她的手,语气近乎哀求,眼底满是期盼,“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天雪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眼底的红丝,还有那副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快的模样,心头的气彻底散了,反倒有些愧疚:“其实……刚刚我也有些无理取闹了,是我不好。”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误会在先,不该买那些书,惹你生气。”童战连忙开口,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认错,生怕她再自责。

天雪拉着他重新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抚上他泛红的脸颊,眼底的嗔怪混着浓浓的心疼,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个傻子,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就算我生气,你也不能自虐啊。”

童战见她是真的不气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赶紧攥住她的手腕翻来覆去查看,生怕她方才动手时伤了自己的手,低声道:“还好你的手没事,不然我该心疼了。”

天雪被他这副本末倒置的模样气笑了,摇了摇头,转过身拿起床榻边那几本书,指尖点了点封皮,似笑非笑地问:“这几本书,你都看完了?”

童战瞬间结巴起来,耳尖先红了大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声音细若蚊蚋:“前……前面两本看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我内心的,没全学书上的,真的。”

天雪闻言,随手翻开其中一本《情话辑录》,扫了几眼上面的字句,确实肉麻得让人难以接受,再回想童战方才对自己说的话,虽带着几分撩拨,却也朴实真诚,没有这般矫揉造作,心里便信了几分。

她又拿起那本封面泛红的《春红宫图》,指尖触到微凉的纸页,抬眼看向童战,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童战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像被火烧了一般,慌忙摆手发誓,语气急切又慌乱:“就……就看了第一页!我发誓,后面一页都没翻,太那个了,实在看不下去,也不好意思看!”

他确实没看下去,看了第一页那些大胆的画面,就赶紧合上书,再也没敢翻开。

天雪见他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脸颊通红,眼神真挚,不像是说谎,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丝好奇。

她虽与童战结为夫妻、生下三个孩子,可过往多是颠沛流离,聚少离多,于这闺房之事其实知之甚少,这本画册到底画了些什么,能让童战如此羞涩?

没等童战阻拦,她已掀开了画册的封页。入目的瞬间,天雪的眼睛陡然睁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心跳霎时乱了节拍,连呼吸都滞了半分,手里的画册险些掉落在地。

画册里的画面直白又大胆,远超出她的认知和想象,让她羞涩不已,下意识想把书扔出去。

可指尖攥着书页,脑海里却闪过和童战相处的点滴,那些温馨的瞬间、彼此的深情,又觉得夫妻之间,这些事本就该知晓一二,没什么可羞耻的。

过了许久,她才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怔在一旁的童战,声音细若蚊蚋:“这个……其实也可以看看。”

童战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雪。他原以为天雪会羞愤着把书撕碎,毕竟她素来内敛羞怯,两人之间的亲近,天雪也总是羞涩不已,他买这些书的时候,也只是想更好地增进彼此的感情,却没想她会说出这话。

天雪见他半天没反应,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童战了,脸颊更烫,连忙紧紧握住画册,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那……那就不看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看!怎么不看!”

童战猛地回神,生怕她反悔,硬着头皮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故作镇定的坚定,“这画册本就是给夫妻看的,看看也没什么不妥,看完我们就烧了,绝不留着,省得被孩子们发现。”

天雪抬眸瞥他一眼,小声说道:“是你非要看的哈。”

童战忙不迭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怂恿:“是我要看的,是我要你陪我一起看的。”

天雪轻轻“嗯”了一声,脸颊依旧绯红,两人便一同挪到床榻内侧,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床幔。

昏黄的烛光透过幔帐洒进来,晕开一片暧昧朦胧的光影,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他们并肩挨在一起,肩膀贴着肩膀,手臂轻轻相触,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热,小心翼翼地再次翻开画册。

越往后翻,两人的脸色越红,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浅,生怕惊扰了这份隐秘的氛围。画册上的画面大胆而直接,让两人都羞涩不已,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看,一整本画册竟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看完最后一页,天雪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错愕,脸颊依旧滚烫:“原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动作,这怎么可能做到?童战你说,画这个的人是不是在胡诌?你看这个姿势,人都扭成什么样了,哪里有这般折腾的,看着都累。”她说着,还特意翻回那一页,指着上面的画面问道。

童战早已红透了耳根,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定住了一般,浑身都透着热气,听了天雪的话更是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天雪见他半天没应声,抬头望去,只见他脸色红得近乎发烫,眼神有些迷离,连忙抬手探上他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紧,担忧地唤道:“童战,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童战喉结滚了滚,眼神灼灼地看着她,那目光里充满了压抑的欲望与深情,声音带着几分喑哑的艰涩:“天雪啊,我……我……”

天雪见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色又如此通红,越发担心:“怎么了?是不是烧糊涂了?要不要喊隐修来看看?”

童战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攥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冲动,声音喑哑得近乎沙哑:“天雪,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天雪的话还没问完,就被童战猛地俯身扑倒在床榻上,温热的唇瓣紧接着覆了上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和浓浓的思念。

她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推搡着他的胸膛,气息不稳地开口:“你……你不会是看了这个,就有反应了吧?”

“有你在我身边,无论有没有看这个,我都会有反应。”童战的声音混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畔,不容她再多说,便再次加深了这个吻,吻得急切而深情,像是要将这些年的思念与渴望都倾诉在这个吻里。

天雪被吻得浑身发软,脸颊绯红,心跳如鼓,好不容易攒着力气运起内力将他推开少许,喘着气嗔道:“童战,你冷静点,别这样。”

童战眼底泛红,呼吸粗重,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急切,眼神里满是压抑的欲望:“天雪,你推开我做什么?孩子们都不在身边,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的,我们是夫妻,而且,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天雪垂着眼帘,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细若蚊蚋。

童战没听清,凑近了几分,追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我说,我来月事了。”天雪咬着牙,脸颊绯红,稍稍加大了音量,语气里带着几分羞赧与无奈。

童战的动作瞬间僵住,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惊雷劈中,所有的燥热与欲望都瞬间熄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失落与错愕。

月光透过床幔的缝隙,映在他僵住的身影上,竟透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他愣怔了片刻,忽然想起方才天雪莫名的脾气、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还有那句带着哭腔的控诉,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那般情绪化,动辄动怒,原来是身子不适,正逢月事来临。

知晓缘由后,心头的急切褪去,他缓缓从她身上起来,随即瘫坐在床沿,望着天雪泛红的脸颊,苦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的失落:“合着你方才说的,让我笑不出来是真的,这下我真想哭了。好不容易盼来孩子们独立,有了这么个二人独处的机会,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天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指尖划过衣料,带着几分羞赧的嗔怪:“还睡不睡了?”

童战闻言,脸上的失落更甚,眉宇间拧起一抹孩子气的委屈,声音闷闷的:“这……这怎么睡得着啊?”

天雪的火气瞬间上来了,嘴上却没好气地说道:“爱睡不睡!折腾大半夜,我早已乏得厉害,我要睡了。”她说着,便要往床内侧挪,准备自己歇息。

童战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沉浸在失落里,反倒忽略了天雪的疲惫与不适。

他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失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乖乖点头:“睡,这就睡!”说着便小心翼翼地躺回床榻,生怕动作大了惊扰到她。

随即抬手运起内力,指尖轻轻一点,桌边的烛火便应声熄灭,房间霎时陷入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几分清辉。

童战紧紧抱住天雪,将她牢牢护在怀里,手臂圈着她的腰,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觉得束缚,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熟悉的草木馨香,那是让他心安的味道。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语气近乎哀求:“那等这个过去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天雪没应声,耳根却悄悄泛红,蔓延至脸颊,带着几分温热,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

童战见她不说话,心里又开始打鼓,忍不住低声唤:“天雪?天雪?你倒是说句话啊,让我心里有个底,也好安心等着。”

天雪被他念得心烦,又怕他再这般纠缠不休,扰了自己的睡意,只得闷声道:“只要孩子们不来捣乱,……就可以。”

这话刚落,童战瞬间来了精神,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激动与期待。

他连忙追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那你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天雪看着他前一秒还蔫头耷脑、下一秒就满血复活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拍了拍他环在腰间的手臂,轻轻说道:“今天刚来。”

童战闻言,脸上刚升起的笑意又垮了下去,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刚来就意味着还要等许久。

可转念一想,他猛地反应过来,女子月事通常是六七天,如今刚第一天,也就是说,还有六天……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激动几乎藏不住,身子都微微发颤,抱着天雪的手臂也下意识收紧了几分,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提前感受那份期盼已久的温存。

天雪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动,感受到他微微发颤的身体和收紧的手臂,没忍住带着几分怒气开口:“还睡不睡了?再折腾下去,我可要搬到孩子们房间去了!”

童战这才想起天雪月事期间脾气本就敏感易怒,不宜惹她生气,连忙收了心神,放缓了呼吸,搂紧了她,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几分讨好:“睡,这就睡,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他闭上眼,将天雪牢牢护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听着自己沉稳的心跳。鼻间萦绕着她发间熟悉的馨香,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心里一片安宁。

没过多久,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显然是已然沉沉睡去。

童战却睁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静静看着天雪恬静的睡颜,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模样温柔又绝美。

他脑子里一遍遍盘算着六天后的光景——

想到这里,他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期待与温柔,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格外轻柔,生怕惊扰了怀里人的好梦。

夜色渐深,水月洞天的寂静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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