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绿树成荫，气氛肃穆。
一辆军用越野车稳稳停在办公楼前。
秦前推开车门下去，动作干脆利落，看都没看副驾驶的谭晓琳一眼。
谭晓琳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高跟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秦前一言不发，闭目养神，谭晓琳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三言两语就压下了雷电的火气，也否决了她的提议，那个处罚……写一万字检讨？
这算什么处罚？
简直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总觉得秦前是在和稀泥，偏袒雷电那帮骄兵悍将。
“走吧。”
秦前淡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谭晓琳收回思绪，快走几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楼。
……
“报告！”
站在军区首长何志军的办公室门口，秦前声音洪亮。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秦前推门而入，谭晓琳跟在身后。
宽大的办公室里，一个身穿将官服，两鬓微霜，但精神矍铄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正是东南军区参谋长，何志军。
他看到秦前，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迎了过来。
“你小子，总算舍得来我这儿了！”
何志军上来就给了秦前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力道不轻。
“我还以为你躲在训练基地，都快忘了军区大门朝哪边开了！”
“首长好！”秦前立正敬礼，表情不变。
“行了行了，在我这儿别搞这些虚的。”何志军摆摆手，眼神落在了秦前身后的谭晓琳身上，笑呵呵地问：“这位就是火凤凰的教导员，谭晓琳同志吧？果然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首长好！”谭晓琳连忙敬礼，心里却有些打鼓。
何志军的态度，太热情了。
尤其是对秦前，那股子亲近劲儿，根本不像上下级，更像是……子侄辈。
“都坐，别站着。”
何志军指了指沙发，自己也坐了过去，拿起桌上的烟盒丢给秦前。
秦前摆手拒绝了。
何志军也不在意，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秦前啊，这次雷电的事，我听说了。”
来了。
谭晓琳的后背下意识挺直了。
她倒要听听，军区首长对雷电这次“办事不利”的行动，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干得不错！”
何志军一拍大腿，语出惊人。
谭晓琳的瞳孔都缩了一下。
不错？
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连目标的毛都没摸到，这叫不错？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志军完全没理会谭晓琳的惊愕，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前：“虽然人没找到，但动静搞得够大！把战狼的老窝都快掀了，整个东南军区的特种部队都被你们惊动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雷电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胆魄！”
“这帮小子，在你手上，算是脱胎换骨了！”
“我跟老范（范天雷）前两天还通电话，他都羡慕得不行，说他带的红细胞，要是能有雷电一半的煞气，做梦都能笑醒。”
何志军越说越兴奋：“说到底，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秦前，就没有今天的雷电突击队！军区给你记一功！”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扇在谭晓琳的脸上。
她刚刚在办公室里是怎么说的？
“办事不利！”
“能力问题，态度问题！”
结果到了军区首长这里，直接成了“干得不错”、“记一功”？
这反转，让她脑子嗡嗡作响。
秦前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首长，功是雷电的，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屁话！”何志军笑骂道，“你小子还是这臭脾气！功是功，过是过！这次的事，军区下了处罚决定，你怎么看？”
他终于把话题绕了回来。
谭晓琳立刻竖起了耳朵。
秦前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何志军挑了挑眉，盯着他，“我可是听说，你只罚他们写一万字检讨？这可比军区的文件轻多了。你这是……要替他们扛？”
秦前不说话。
何志军忽然笑了，摇了摇头，指着秦前对谭晓琳说：
“谭教导员，你看他这个样子。”
“以前啊，这小子是把出了鞘的刀，锋利得不行，见谁都想上去比划两下，浑身的刺儿，谁碰谁流血。”
“现在呢？”
“他把刀收回鞘里了。看着温和了，不扎人了，可这把藏在鞘里的刀，比以前更吓人。”
何志军感叹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刀，又会从哪个角度捅出来。”
说完，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处罚决定，我来压。就给雷电记一次警告，让他们长点记性就行了。”
“至于你那个一万字的检讨，我看就很好嘛！比任何处罚都有用！让他们好好想想，到底栽在了哪！”
何志军一锤定音，直接推翻了军区下达的正式文件，也彻底宣告了谭晓琳之前的“重罚”建议，成了一个笑话。
谭晓琳的脸色有些发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都捏紧了。
她不服。
但在这里，她没有不服的资格。
“现在，说正事。”
何志军的表情严肃起来。
“龙小云的事，有新情况。”
他看着秦前，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她的身份已经确认，就是战狼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代号‘战狼’。她隐瞒身份加入女兵训练营，属于特殊任务，全程合规，这一点，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谭晓琳的心脏猛地一跳。
战狼大队长？
那个在训练营里沉默寡言，但实力深不可测的龙小云，竟然是传说中的战狼？
她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何志军继续说道：“第二，她不是失踪，而是主动脱离。”
“三天前，红箭旅在边境地区进行实战演习，遭遇了一小股不明身份的雇佣兵袭击，双方发生交火。根据红箭旅的报告，当时龙小云恰好出现在附近，并主动出手，帮助他们击溃了敌人。”
“但是，战斗结束后，她就消失了。红箭旅的人，连她一句话都没说上。”
秦前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雇佣兵？”
“对。”何志军点头，“成分很复杂，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初步判断，不是一般的杂鱼。”
“所以，龙小云很可能不是失踪，而是……去追踪这伙人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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