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宫偏殿,周一仙召见了郭靖、黄蓉、杨过、穆念慈四人。
“新政推行已近半载,纲要虽颁于天下,然具体施行如何,各地民情反馈怎样,非坐于庙堂之上可尽知。”周一仙目光温和地扫过四位已然褪去不少青涩的弟子,“你四人修为已堪一用,心性也需红尘锤炼。故,为师命你们各结伴侣,分赴四方,代天巡狩,体察民情,验证新政得失。”
他顿了顿,看向郭靖与黄蓉:“靖儿性情沉稳,蓉儿机敏善察。你二人一组,向北而行,重点巡查北境新附之地,尤其是原金国故土。需留意新政推行是否顺畅,民生恢复几何,有无旧势力暗中作梗,当地百姓对新朝、对《引气炼体诀》真实态度如何。北地民风彪悍,亦多慷慨悲歌之士,可留意有无可造之材。”
“弟子遵命!”郭靖与黄蓉齐声应道。郭靖面色郑重,已将这视为重大责任;黄蓉眼中则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显然对“代天巡狩”和游历北地颇感兴趣。
周一仙又看向杨过与穆念慈:“过儿心思活络,常有奇思;念慈心细如发,体恤民情。你二人一组,向西、南方向而行。西面蜀地、滇南,地理复杂,族群众多;南面岭表、闽越,海贸初兴,风气渐开。需关注偏远之地新政覆盖是否到位,贡献点制度在不同环境下运作如何,天工院新制农具、民用灵枢是否适用,学院与传道院建设是否名副其实。尤其留意,有无因新政变动而产生的新问题或隐患。”
“是,师尊!”杨过摩拳擦掌,显然觉得这比待在学院或天工院有趣多了。穆念慈则柔声应下,眼中含着认真。
“此非游玩,亦非单纯历练。”周一仙语气转为严肃,“你等需隐匿身份,以寻常游历修士或江湖儿女面目示人,多看、多听、多问、少言。每月需以秘法向南京传讯一次,简要汇报所见所闻所思。遇不平事,可酌情暗中出手,但需谨慎,莫暴露身份,干扰地方正常治理。若遇重大变故或无法应对之险,即刻求援,不可逞强。”
“谨遵师命!”四人再次躬身。
“去吧,江湖路远,人心似水。望你等此行,既能见天地之广,亦能明人心之微,于修行、于心性,皆有所得。”
数日后,两对年轻的身影,悄然离开了已然气象一新的南京城,向着不同的方向,踏上了游历天下的旅程。
北行组:郭靖与黄蓉
两人皆作普通江湖侠客打扮,郭靖背负一柄无锋重剑,黄蓉则是一身利落的鹅黄劲装,背负一个小巧行囊。他们并未乘坐任何代步工具,而是选择徒步,以便更真切地感受沿途风土人情。
起初数日,尚在江南繁华之地。所见所闻,令郭靖颇感欣慰。沿途村镇,几乎皆可见到新建或修缮过的水利设施,田地里使用新式农具的农夫不在少数,虽仍显笨拙,但效率明显提升。县乡蒙学中传出的读书声与演练《引气炼体诀》基础的呼喝声交织。贡献点兑换处的公告栏前,时常围拢着议论纷纷的百姓,脸上多是期盼而非愁苦。
“爹爹和师尊制定的新政,看来真的很得人心呢。”郭靖对黄蓉憨厚一笑。
黄蓉却歪着头,指着远处一个刚设立的贡献点登记点:“靖哥哥,你看,那里排队的人虽然多,但管事似乎只有两个,忙得焦头烂额。旁边那个穿绸衫的胖子,一直在插队,还给管事塞了点东西,管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眼珠一转,“看来,再好的制度,也要看执行的人。基层官吏的素质与监督,怕是关键。”
郭靖闻言,浓眉微蹙,记在心里。
越往北走,景象逐渐不同。原金国统治的北方,受战乱影响更深,民生凋敝的痕迹仍存。新政的推行也显得更为艰难。一些地方官衙效率低下,新式农具发放不到位,传道院更是空有房屋,难觅合格教习。
在一处名为“黑石堡”的北方小镇,郭靖和黄蓉甚至目睹了一起冲突。当地一伙号称“金刀会”的旧江湖帮派残余,欺行霸市,强行向使用新农具的农户征收“保护费”,并散布谣言,说《引气炼体诀》是南人控制北人的手段,修炼后会变成傀儡。
郭靖见状,怒不可遏,便要出手。黄蓉却拉住了他,低声道:“靖哥哥,别忘了师尊的叮嘱。我们暗中解决。”
是夜,黄蓉略施小计,引来附近巡城司的暗桩。郭靖则凭借强横修为,悄无声息地制服了“金刀会”几个为首的头目,将他们与搜刮的财物、散播的谣言证据一并丢在了巡城司驻点门口。
次日,黑石堡百姓便发现“金刀会”烟消云散,驻点巡城司雷厉风行地处置了涉事人员,并加强了新政宣传。郭靖和黄蓉混在人群中,看着百姓脸上重现希望,相视一笑。
“看来,北地旧势力余毒未清,基层治理仍需加强。”郭靖沉声道。
“不止,”黄蓉补充,“北人悍勇,却也质朴。他们对力量尤为崇拜。或许,除了宣讲,更需要展示‘力量’——新政带来的、实实在在改变生活的力量,以及仙武王朝维护秩序的决心与力量。”
两人继续北行,郭靖的《厚土载物诀》于这苍茫北地中感悟更深,黄蓉则将她一路观察到的制度漏洞、民情舆情、潜在人才线索,一一详细记录,准备传回南京。
西行组:杨过与穆念慈
杨过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沉稳。穆念慈则素衣简钗,温婉如水。两人御驶着一架杨过自己改装过的、形似木鸟的小型“滑翔灵枢”,时走时停,倒也自在。
西行第一站,便是蜀地。蜀道之难,民生之艰,在此地体现得淋漓尽致。新政在此推行,遇到了地理与观念的双重阻碍。许多偏远山村,甚至不知“仙武王朝”为何物,更别提贡献点与《引气炼体诀》。
在一处悬于山崖的村落,杨过和穆念慈见到了令人心酸的一幕。村中孩童大多面黄肌瘦,唯一的“先生”是个略识几个字的老童生,对新政一知半解。当穆念慈尝试演示《引气炼体诀》的强身效果,并拿出随身携带的、天工院试制的“驱虫香”驱散了困扰村子的毒蚊时,村民们眼中露出的,是如同见到神迹般的敬畏与渴望。
“念慈姐,你看,他们不是不愿意学,是根本没人来教,也没条件学。”杨过收起平日的嬉笑,难得正经道,“学院和传道院,不能只建在城里。这些犄角旮旯,才是真正需要‘传道’的地方。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巡回教习’和‘简易通讯灵枢’?”
他将自己的想法记下。而穆念慈则细心教导了几位村中较有灵性的孩童最基础的引气法门,并留下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草药种子与简易种植方法。
进入滇南,族群众多,风俗各异。新政在此地更需要灵活变通。杨过发现,贡献点制度在一些以物易物为主的部落中几乎形同虚设,而《引气炼体诀》的部分吐纳方式,甚至与某些部落的祖传呼吸法有冲突,引来了疑虑。
“过儿,我觉得,或许不应该强行一刀切。”穆念慈柔声道,“可否请‘道藏司’的大人们,根据不同地域、不同族群的特点,对《引气炼体诀》进行一些本土化的微调?贡献点也可以考虑与当地特有的产物、手艺挂钩?”
杨过点头称是:“念慈姐说得对。还有,我看这里的巫医草药颇有独到之处,或许可以纳入学院的医药课程,或者设立专门的贡献点奖励,鼓励交流。”
两人一路行来,杨过用他的巧思解决了不少实际问题。比如帮一个山村改进了引水装置,替一个部落修复了祖传的祭祀法器,其动手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让穆念慈暗暗佩服。而穆念慈的细心观察、体贴入微与悲悯之心,也常常让杨过收起跳脱,静心思考。
行至岭南,海风气息渐浓。此地商贸活跃,新政带来的变化更为显着。但也出现了新问题:一些商贾利用贡献点制度初期的漏洞,进行投机炒作;新建的学院中,富家子弟与贫寒学子之间的隐约隔阂;过度追求贡献点而导致的急功近利苗头……
杨过和穆念慈将这些问题一一记录,同时也在思考可能的解决方案。
游历途中,两对年轻人见识了山河壮丽,体会了民生多艰,感受了人心百态,更亲眼见证了新政如春风般拂过大地所带来的生机与阵痛。他们不仅是观察者,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成为了新政的实践者与改良建议的提供者。
每月固定的传讯符光亮起,将他们的见闻与思考,化作一道道跨越千山万水的信息流,汇向南京星辰宫。
而在那深宫之中,手握这些来自最前线、最真实反馈的周一仙,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弟子的成长,与新政的完善,正在这万里路途中,悄然同步进行。这也正是他派遣他们出游的深意所在——于红尘中炼道心,于实践中求真知。
仙武王朝的根基,就在这一点一滴的观察、思考、反馈与调整中,愈发坚实。而郭靖、黄蓉、杨过、穆念慈四人的命运与道途,也在这游历天下的过程中,交织、成长,迈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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