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清晨五点半，闹钟还没响，陆沉就被布丁的爪子扒拉门的声音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李若雨已经坐在床边穿外套，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宝宝，起这么早？”陆沉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睡意。
“嗯，”李若雨回头笑了笑，“昨天约好七点到大梅沙集合，现在出发刚好能避开早高峰。”她指了指客厅，“你看，爸妈和浩子他们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陆沉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客厅里果然热闹。陆妈妈正把折叠帐篷往后备箱塞，李爸爸蹲在地上绑充气泳池；王浩抱着思源，刘嘉怡牵着念北，两个小家伙穿着同款蓝色沙滩裤，正对着布丁的航空箱好奇地戳来戳去；陈凡和赵若怡抱着小宇站在玄关，小家伙攥着个塑料铲子，嘴里咿咿呀呀喊着“沙沙”。
“陆沉，快过来搭把手！”王浩朝他招手，“双胞胎把布丁的箱子当玩具了，再不去它该抗议了。”
布丁被关在航空箱里，29公斤的身子挤得箱子吱呀作响，尾巴却还在有节奏地拍打地面，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陆沉赶紧拉开箱门，它立刻窜出来，原地转了个圈，然后一头扎进李若雨怀里蹭了蹭。
“小馋狗，就知道撒娇，”李若雨捏了捏它的耳朵，“等会儿到了海边，让你玩个够。”
七点整，四辆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出小区。陆沉开着自家的SUV，副驾坐着李若雨，后排是陆妈妈和李爸爸，布丁趴在脚边，脑袋枕着李若雨的包。后视镜里，王浩的车紧跟其后，双胞胎在后座闹腾，刘嘉怡不时回头安抚；陈凡的车在最右边，小宇趴在车窗上看风景，赵若怡时不时帮他调整遮阳帽。
“宝宝，你说今天人多不多？”陆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握李若雨的手。
“应该不少，”李若雨望着前方，“国庆假期嘛，大梅沙从来没清净过。”她顿了顿，“不过人多热闹，孩子们玩得开心就行。”
车队沿着滨海大道行驶，海风渐渐灌进车窗，带着咸腥的气息。布丁不安分地站起来，鼻子贴在玻璃上嗅来嗅去，尾巴尖随着车速轻轻摇晃。陆妈妈从后座递过来个小风扇：“给它吹吹，别闷坏了。”
“谢谢妈，”陆沉接过风扇，调到最低档对着布丁，“这狗比我还娇气。”
“它这是兴奋，”李爸爸笑道，“上次去公园，它也是一路上扒着车窗看树。”
八点一刻，车队抵达大梅沙停车场。入口处早已排起长队，保安举着喇叭喊着“车位已满，请绕行至三号停车场”。王浩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接到朋友回信：“三号停车场有位，跟我走！”
三号停车场在景区西侧，位置偏了些，但胜在空位多。陆沉停好车，拎着野餐垫和沙滩球下车，布丁立刻挣脱牵引绳，箭一般冲向沙滩。李若雨赶紧追上去：“布丁，慢点！别跑丢了！”
沙滩上已经有不少游客，有的支着帐篷，有的铺着野餐垫，孩子们在浅水区追逐打闹。布丁在人群中穿梭，棕白相间的毛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偶尔停下来嗅嗅别人的沙滩椅，又迅速跑开。陆沉远远看见它叼着个塑料瓶跑回来，献宝似的放到李若雨脚边。
“傻狗，”李若雨笑着揉它的头，“这是垃圾，不能要。”她把瓶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布丁却一脸不解，歪着头看她。
“它在想‘明明是宝贝’呢，”王浩牵着思源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个沙滩桶，“走，咱们去占地方，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众人选了片靠近海水的区域，这里视野开阔，浪花声清晰可闻。陆妈妈和李爸爸支起帐篷，刘杰和林子涵忙着铺野餐垫——林子涵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她半跪在地上，额角渗出细汗，刘杰赶紧扶她坐下：“我来铺，你歇着。”
“没事，”林子涵摆手，“医生说适当活动对胎儿好。”她指着不远处的礁石，“那边好像有螃蟹洞，等会儿让孩子们去看看。”
陈凡和赵若怡带着小宇在浅水区踩水。小宇穿着黄色救生衣，手里攥着个网兜，看见小鱼游过就兴奋地挥舞网兜，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赵若怡的裙子。赵若怡笑着帮他卷起裤腿：“慢点，别摔着。”
“陆沉，快来帮我们搭烧烤架！”王浩朝这边喊。他和刘杰正从后备箱搬出折叠烧烤架和木炭，思源和念北跟在后面，一人抱着根烤肠签子当“武器”。
陆沉应了一声，和李若雨一起过去帮忙。烧烤架刚支好，布丁就凑过来，鼻子贴着炭盆嗅来嗅去，被烟呛得打了个喷嚏。李若雨赶紧把它拉开：“笨狗，这个不能吃。”
“先点火吧，”刘杰递过来打火机，“我去车上拿引火的酒精块。”
点火的过程并不顺利，木炭受潮，点了几次都没燃起来。王浩急得满头大汗：“这鬼天气，说好的晴天呢？”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预报说今天晴转多云，应该没问题。”
“用这个试试，”陈凡从包里拿出个小喷壶，“我带了助燃剂，喷一点就行。”他朝木炭上喷了几下，再用报纸扇风，没过多久，炭块就红了起来。
“还是凡子有经验，”王浩松了口气，“上次露营也是你点的火。”
烧烤架终于燃起来，众人围坐在一起串食材。陆沉负责切牛肉片和鸡翅，李若雨串青椒和蘑菇，陆妈妈调蘸料，李爸爸煮玉米。布丁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大家手里的肉串，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给你留块鸡胸肉，”李若雨串好一串鸡肉，撕下小块递给它，“只能吃这个，别的不能碰。”
布丁叼着肉块跑到一边，趴在阴凉处慢慢啃，吃完还不忘把骨头埋进沙子里——这是它从小养成的习惯。李若雨看见了，无奈地摇头：“这狗，跟个孩子似的。”
十点左右，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了。王浩把烤肠和鸡翅先放上烤架，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双胞胎闻到香味，立刻丢下沙滩玩具跑过来：“浩叔叔，我要吃鸡翅！”
“排队排队，”王浩笑着用夹子翻动鸡翅，“每人两个，不能多拿。”
思源和念北乖乖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王浩烤串。念北突然指着布丁喊：“狗狗吃肉肉！”布丁听见叫声，立刻抬头看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布丁也有份，”李若雨夹了块烤好的牛肉，放在它专用的瓷碗里，“慢点吃，别噎着。”
布丁埋头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屯粮的松鼠。小宇看见它，也爬过来想摸，被赵若怡拦住：“宝宝，狗狗吃饭的时候不能打扰哦。”
烧烤进行到一半，刘嘉怡抱着念安过来。念安刚满一岁，被海风吹得小脸红扑扑的，正吮着手指看大家。刘嘉怡把她放在野餐垫上，递给李若雨一个奶瓶：“若雨，帮我热点奶，她饿了。”
“好，”李若雨接过奶瓶，放进保温袋里温着，“嘉怡，你坐会儿，别老抱着她。”
“没事，”刘嘉怡摇头，“她在怀里睡得香。”她看着双胞胎跑向海边，眼里满是温柔，“思源念北最近学会游泳了，昨天在小区泳池扑腾了好几下，把我吓坏了。”
“那挺好，”李若雨笑道，“以后带他们来海边，肯定玩疯了。”
“可不，”王浩接话，“昨天看日出，他们非要往深水区跑，我和嘉怡一人拉一个，差点没拽住。”
正说着，布丁突然从沙滩那边狂奔回来，嘴里叼着个东西，身后跟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个红色皮球，气喘吁吁地喊：“阿姨，您的狗把我的球叼走了！”
李若雨一看，布丁叼着的正是男孩的皮球。她赶紧走过去，从布丁嘴里取下球，还给男孩：“对不起啊小朋友，布丁太喜欢你的球了，没经过允许就拿走了。”
“没关系，”男孩挠挠头，“它跑得好快，我追不上。”他指了指布丁，“姐姐，它是不是边牧？我在电视上见过，边牧最聪明了！”
“对呀，”李若雨蹲下来摸男孩的头，“它叫布丁，今年四岁了，是不是很聪明？”
布丁似乎听懂了夸奖，骄傲地挺起胸膛，尾巴摇得更欢了。男孩笑着和它击掌：“布丁你好，我叫乐乐，下次我们一起玩球吧！”
“好呀，”李若雨笑着答应，“不过你得教它别抢别人的东西。”
乐乐用力点头，抱着球跑回父母身边。陆沉走过来，看着布丁：“你这狗，出门就闯祸，还好人家没生气。”
“它只是太热情了，”李若雨替布丁辩解，“你看它刚才多乖，把球还回来了。”
中午十二点，太阳升到头顶，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多。烧烤架上的食材所剩无几，大家吃饱喝足，开始自由活动。陆妈妈和李爸爸在帐篷里打盹，刘杰陪林子涵在礁石边找螃蟹，陈凡带着小宇在浅水区学走路，王浩和刘嘉怡带着双胞胎堆沙堡。
陆沉和李若雨牵着布丁沿着海岸线散步。海水退潮后，露出大片滩涂，上面布满小贝壳和彩色石子。布丁在滩涂上跑来跑去，偶尔停下来用爪子刨沙子，挖出个小洞，又迅速填上。
“你看那些贝壳，”李若雨弯腰捡起一枚白色扇形贝壳，“像不像小扇子？”她把贝壳放在耳边听了听，“你听，有海浪声！”
陆沉也捡了几枚，有螺旋纹的，有纯色的，还有带花纹的。他把贝壳放进李若雨的包里：“回去串成手链，给你戴。”
“谁要戴这个，”李若雨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开了花，“留着给宝宝玩吧，等我们有了孩子。”
“好，”陆沉点头，“到时候让宝宝自己捡，挑最好看的。”
布丁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远处的海面狂吠。陆沉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一群海鸥在低空盘旋，翅膀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它们在抓鱼呢，”李若雨说，“大梅沙的海鸥特别多，冬天更多。”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陆沉指着不远处的栈桥，“听说栈桥下面能看到小鱼。”
两人牵着布丁走向栈桥。栈桥是木质的，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布丁不敢上桥，蹲在桥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李若雨俯下身摸它的头：“你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知道吗？”
布丁“汪”了一声，算是答应。
栈桥下果然有不少小鱼，透明的身体在水中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李若雨蹲在桥边，把手伸进水里，小鱼们立刻围拢过来，啄她的指尖。
“痒死了，”她笑着缩回手，“它们以为我的手是食物呢。”
陆沉也试了试，小鱼们同样围了上来。他突然捧起一捧水泼向李若雨，李若雨惊叫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水：“陆沉！你干嘛！”
“好玩啊，”陆沉笑着又泼了一下，“宝宝，来追我呀！”
两人在栈桥下互相泼水，笑声惊飞了附近的海鸥。布丁在桥头急得直转圈，对着他们狂吠，却不敢下水。直到李若雨喊它：“布丁，过来！”它才犹豫着走上栈桥，小心翼翼地绕过积水。
“笨狗，怕水还想过桥，”陆沉把它抱起来，走到水边，“你看，水一点都不深。”他轻轻地把布丁放进水里，它立刻甩了甩身子，溅了陆沉一脸水。
“好啊你！”陆沉假装生气，伸手挠它的痒痒。布丁在水里扑腾着躲避，四只爪子乱蹬，溅起的水花比刚才还大。李若雨拿出手机拍照：“快看镜头，笑一个！”
照片里的布丁浑身湿透，毛发贴在身上，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陆沉看着照片，忍不住笑出声：“这狗，真是成精了。”
下午三点，太阳开始西斜，沙滩上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众人重新聚集在野餐垫旁，分享带来的水果和零食。林子涵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各种婴儿衣服的设计图。
“大家看看，这件蓝色的连体衣怎么样？”她指着图纸，“领口绣了朵小花，袖口是收口的，不容易进风。”
“好看，”刘嘉怡凑过去看，“我家思源小时候也有件类似的，他特别喜欢。”
“我想要粉色的，”李若雨说，“女孩子穿粉色好看。”
“粉色容易脏，”林子涵摇头，“还是浅蓝色耐脏，而且男女都能穿。”她在本子上记下大家的意见，“等织好了，你们都来拿一件。”
陈凡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凡哥我同事说他家亲戚开了家母婴店，里面有进口的婴儿推车，减震效果特别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刘杰举手，“我正愁买什么推车呢，林子涵说现在的推车太硬，坐着不舒服。”
“算我一个，”陆沉说，“我也想给未来的宝宝买最好的。”
“那明天就去？”陈凡问。
“行，”王浩点头，“正好明天不用上班，咱们约个时间。”
话题转到孩子身上，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刘嘉怡说起双胞胎学说话的趣事：“昨天念北突然喊了句‘妈妈’，把我激动坏了，结果今天又忘了，还是只会喊‘爸爸’。”
“思源也是，”王浩接话，“教他说‘爷爷’，他非说成‘耶耶’，气死我了。”
小宇坐在赵若怡怀里，突然冒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妈妈”，赵若怡惊喜地亲了他一口：“宝宝真棒！再说一遍！”
小宇咯咯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虽然发音不准，但大家都听懂了。陈凡眼眶有点红：“这小子，终于会叫妈妈了。”
布丁似乎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趴在李若雨脚边，时不时用头蹭蹭她的腿。李若雨摸着它的背，轻声说：“布丁，以后你就是哥哥\/姐姐了，要保护弟弟妹妹哦。”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橘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王浩提议拍张全家福，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陆妈妈和李爸爸坐在中间，怀里抱着念安；王浩和刘嘉怡站在两边，双胞胎骑在他们脖子上；刘杰扶着林子涵，陈凡抱着小宇，陆沉和李若雨牵着布丁站在最后。
“都笑一笑！”摄影师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双胞胎突然伸手去抓布丁的尾巴，布丁吓得跳起来，照片里一片模糊。
“重拍重拍！”王浩笑着喊，“这次不许闹了！”
第二张照片总算成功了。照片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布丁吐着舌头，显得格外开心。陆沉把照片设为手机壁纸，看着屏幕里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傍晚六点，夕阳完全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返程。布丁累坏了，趴在陆沉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这狗，今天跑了一天，也该累了，”李若雨摸着布丁的背，“回家给它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陆沉点头，“明天带它去宠物店做个SpA，犒劳犒劳它。”
车队缓缓驶离大梅沙，后视镜里，沙滩上的灯光渐渐模糊。车内很安静，只有孩子们的呼吸声和布丁轻微的鼾声。陆沉握着李若雨的手，感觉无比踏实。
“宝宝，”他轻声说，“今天开心吗？”
“开心，”李若雨靠在他肩上，“和大家在一起，看孩子们玩得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以后咱们经常出来玩，”陆沉说，“等有了孩子，带着他一起来，让他也看看大海。”
“好，”李若雨闭上眼睛，“一言为定。”
夜色渐浓，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回家的路。布丁在陆沉怀里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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