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是在一阵温暖米香中醒来的。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林家别墅那华丽冰冷的天花板,而是哥哥林煜公寓里熟悉的、带着简约线条的吊顶。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她身上盖着柔软的羽绒被,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薰衣草助眠喷雾的味道。昨夜的惊恐、绝望和奔逃,仿佛一场褪色的噩梦,唯有喉咙的干涩和眼皮的微肿提醒着她那场爆发的真实。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林煜探头进来,见她醒了,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是一碗熬得糯糯的小米粥,几碟清爽的小菜,“先喝点粥,暖暖胃。”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样子。
林诗语撑着坐起身,靠在枕头上,接过哥哥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痛的喉咙,才低声道:“哥…谢谢你。”
声音还有些沙哑。
林煜坐在床沿,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心疼和后怕:“傻丫头,跟哥还客气什么。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想住多久住多久,谁也逼不了你做任何事。”他顿了顿,眼神冷了一下,“爸妈那边,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林诗语点了点头,舀起一勺粥,小口吃着。温热妥帖的食物滑入胃中,驱散了部分寒意。这里没有令人窒息的控制,没有无休止的安排,只有哥哥毫无条件的庇护。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的迹象。
然而,城市的另一端,一种不同于家庭冷暴力的阴暗,正在悄然蔓延。
江凌雪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楼道里,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绝望与痛苦的压抑气息。报案的是住在三楼的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儿子,一个原本开朗的年轻程序员,近半个月来行为异常,时常在深夜独自哭泣,或者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喃喃自语,反复说着“我错了”、“放过我”,身上还莫名出现一些轻微的淤青和掐痕,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却坚决不肯去医院。
“江大师,您看看,我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撞邪了?”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拉着江凌雪的衣袖,老泪纵横。
江凌雪没有立刻回答,她运转灵觉,仔细感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那股绝望痛苦的气息在这里尤为浓郁,如同粘稠的胶质,附着在墙壁、家具上,甚至渗透进空气里。而在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后,气息更是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她轻轻推开卧室门。一个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年轻男人蜷缩在床上,被子蒙着头,身体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即使隔着被子,江凌雪也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如同阴影般的人形物体,正趴伏在他身上,不断地用无形的“手”掐捏着他的皮肉,用充满恶毒和戏谑的精神波动,在他耳边重复低语着无意义的指责和折磨性的幻觉。
“都是你的错…”“你真没用…”“痛苦吗?难受吗?这才刚刚开始…”
虐鬼!
江凌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是一种极其卑劣残忍的鬼物,它们并非直接索命,而是以折磨生灵为乐,通过制造精神幻觉和微小的肉体痛苦,不断放大受害者的负面情绪,如恐惧、自责、绝望,并以此为食。它们如同附骨之疽,一点点蚕食受害者的心智和生机,直至其精神崩溃或虚弱而死。
“孽障!还不滚开!”江凌雪清叱一声,指尖一道“驱邪符”激射而出,直取那模糊的阴影!
符箓金光一闪,那虐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嘶鸣,猛地从年轻男人身上弹开,化作一道黑烟,试图钻入墙壁逃走!
“想跑?”江凌雪早有预料,另一只手的“缚灵索”已然抛出,如同金色的灵蛇,瞬间缠向那团黑烟!
然而,那虐鬼极为滑溜,竟在半空中猛地一折,险险避开缚灵索,顺着窗户的缝隙,“嗖”地一下钻了出去,消失在楼外的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角落里。
江凌雪追到窗边,只看到楼下街道行人如织,那虐鬼的气息已然混入城市繁杂的背景能量中,难以追踪。
“让它跑了。”她收回法器,脸色不太好看。这种鬼物隐匿能力极强,一击不中,再想找到它就难了。
床上的年轻男人在虐鬼离开后,颤抖渐渐停止,沉沉睡去,眉头却依旧紧锁着。
江凌雪对那对焦急的老夫妻安抚道:“暂时没事了,他需要休息。但根源未除,那东西可能还会回来,或者去找别的目标。你们最近多陪陪他,给他一些积极的心理暗示。我会继续追查。”
离开居民楼,江凌雪的心情有些沉重。虐鬼就像城市阴影里的病毒,它们不显山露水,造成的伤害却缓慢而持久。必须尽快揪出它。
而林煜的公寓里,林诗语喝完粥,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声对林煜说:“哥…我想…出去走走,就在楼下花园,可以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渴望。
林煜看着妹妹苍白但终于有了点生气的脸,心中一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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