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楼关门半个月的消息一经传出,凉州城的众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关门只是暂时的,能关门,就说明玉满楼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怎么都比之前硬挺着强的多。
这次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常言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玉满楼突然没了生意,倒是连累了府城中,那些经常参加谢玉臻所举办文会的文人墨客。
交流机会没了,彩头也没了。
就连那些个夫人小姐看金银楼的首饰也差了些意思。
玉满楼的珠宝首饰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甩了金银楼一大截,吃惯了好的,冷不丁再嚼回金银楼那老旧的粗粮,能习惯才怪。
一时间,凉州府内倒是有不少人埋怨上了柳家。
即便玉满楼的大门被那群乞丐堵的严严实实的,也没几个人转头去金银楼。
连带着金银楼的老客也少了不少,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此时的金银楼。
谢玉臻得知外面风向时,一点儿没有意外。
如此看来,她每个月出一大笔银子去举办文会,分彩头,是一点儿都没白费。
至少在这种时候,好处就大大的体现出来了。
不过谢玉臻此时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世子那边还没有消息?”
屋内,谢玉臻皱着眉,第七次开口问道。
她的手里还捏着账本,只是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整整五天了,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派去燕王府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一波又一波,但消息却是一个都没传出来。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你……”
谢玉臻一张口,小桃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有些无奈的劝阻道:“娘子放宽心即可,世子不会有事儿的。”
谢玉臻轻咳一声,随即瞪了她一眼,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桃好笑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假意认错道:“瞧瞧奴婢这张嘴,怎么什么话都说。”
谢玉臻被她打趣一通,心里的担忧倒是减轻了不少。
说来也是矫情,从前忙起来一两个月都当没沈贺昭这个人,怎么这次回来,还粘上了。
不行不行。
谢玉臻晃晃脑袋,懒懒散散的趴在书案上。
一定是最近账本看多了,没休息好才变成这样的。
她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起来专心看账本,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刻意压低的男声便传了进来。
“娘子,有世子的消息了。”
谢玉臻刚刚眯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坐直了身子道:“进来。”
吱呀一声。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推门而入,行至她身前恭敬道:“娘子,燕王府传出消息,燕王妃病重,世子爷自领了家法,现在已经被囚禁在院子里了。”
什么?
谢玉臻愕然抬头,眉头紧紧蹙起。
“消息可准?”
那男子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消息是世子身边的追影亲自传出来的。”
燕王是疯了吗?
朝廷的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在这个关头把首功者囚禁在院子里,是生怕外人不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和吗?
谢玉臻头疼的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男子行了一礼,随后恭谨的退了出去。
小桃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子,那咱们要去帮帮世子吗?”
最近这几天世子一直没消息,娘子就总是心不在焉的,原本她以为是娘子杞人忧天,多虑了,可谁成想竟然真的出事儿了。
谢玉臻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帮?怎么帮?人家被自己的亲爹禁足,我这个当外人还能把他薅出来?”
她心底终究还是憋着一股气,但这气却不是对准沈贺昭,而是沈贺昭那个道貌岸然的亲爹。
上辈子她是沈贺昭的人,与燕王并没有直接的接触。
最开始是燕王没将她放在眼里,毕竟自己儿子从外面带回来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不用想也知道他该怎么怀疑。
等到后来,她没向他设想的那样,进入沈贺昭的后宅,而是拖着一副病殃殃的躯体打理起了生意,一步步成为了燕王世子爷手下的第一幕僚。
到那个时候,燕王想来拉拢她,却被势力渐盛的沈贺昭轻描淡写的打发走了。
因为没接触过,所以她一直觉得,燕王此人,照比大多数皇亲贵胄都有血有肉的很。
即便是身上有些毛病,那也是上位者的通病,只要能将百姓放在眼里,任何问题都不足挂齿。
可现在看来,她对燕王的了解还是太浅显了。
至少,若是换成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绝对会把沈贺昭当成祖宗供起来,而不是和大功之臣闹出父子不和的戏码。
谢玉臻颓然叹了口气,随口吩咐道:“叫人送两壶桃花酿上来。”
心情不好,想喝。
小桃瞪大了眼,有心想要劝阻,但看着谢玉臻那不是很好的脸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两壶桃花酿很快就被人送了上来,谢玉臻随手拎起一壶,来到窗边,径直坐在窗沿上。
她心不在焉的喝着酒,目光却看向了燕王府的方向。
沈贺昭一向有分寸,无论原因是什么,家法是他自己领的,那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伤重错过西北军的封赏宴。
那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追影给她传信又为了什么?
谢玉臻闭了闭眼,脑海中将方才那男人的话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
等等,燕王妃病重?
谢玉臻猛地睁眼,像是抓住了什么关窍一样,神情严肃的看向小桃,问道:“王妃的身子一向不好?”
小桃愣了愣,旋即仔细回想起来,有些为难的说道:“也不能算是一向不好。王妃的身子平时看上去比您还康健,可真论起来,她也确实总生病,而且每次都病的很……突然。”
小桃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谢玉臻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说是突然,偶尔有个头疼脑热谁又能预料到?”
就好比她自己,每一次生病或是毒发都很突然,完全预料不到。
小桃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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