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晨雾,盟军的坦克集群碾着碎冰逼近。
二十公里宽的冰原上,八十个冰制阵地如同散落的礁石,迎向钢铁洪潮。每个阵地里,近百名士兵蜷缩在散兵坑与冰碉堡后,防毒面具下的呼吸粗重急促——一半是仆从军,一半是强征来的补充兵,编号从001到999,密密麻麻刻在袖口。
“各排注意,坚守半小时,不准退!”一排长松本太郎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他握紧机枪,指节发白。
盟军的先头部队在三公里外停下,十辆mK-III型坦克呈三角阵推进,身后跟着数百名步兵。
“目标左翼三号、七号、十五号阵地,先把这三个钉子拔了!”代英指挥官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传遍战场。
坦克主炮率先开火,炮弹呼啸着砸向三号阵地。冰碉堡瞬间被轰塌半边,碎冰与血肉飞溅,编号047的补充兵当场被埋,惨叫声戛然而止。
“开枪!快开枪!”三排长佐藤健一嘶吼着,老兵们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叮叮当当,毫无作用。补充兵们吓得浑身发抖,胡乱扫射,不少子弹打在冰墙上,溅起细碎的冰渣。
七号阵地的反坦克沟发挥了作用。一辆坦克试图碾过沟沿,履带被反坦克锥卡住,动弹不得。
“炸药包!谁去炸了它!”七排长田中勇一指向被困坦克,两名老兵抓起炸药包,弯腰冲了出去。
没跑两步,坦克并列机枪喷出火舌,两人瞬间被打成筛子,炸药包滚落冰面,轰然爆炸,却只在坦克装甲上留下一道黑痕。
“废物!”田中勇一踹了脚身边发抖的补充兵,“编号012、037,上!不去就毙了你们!”
两名补充兵被推了出去,他们抱着炸药包,在冰面上连滚带爬。坦克机枪再次扫射,037号当场毙命,012号借着冰沟掩护,爬到坦克侧后方,拉开引信,将炸药包塞进履带与车体的缝隙。
“轰!”
履带被炸断,坦克瘫在原地。012号刚要起身,就被盟军步兵的子弹穿透胸膛,编号在冰面上染成暗红。
十五号阵地的战斗最为惨烈。三辆坦克同时开火,冰碉堡接连坍塌,补充兵开始溃散。
“不准逃!”十五排长山口敬二拔出佩刀,砍倒一名奔逃的囚犯,“谁敢退,这就是下场!”
逃兵们被震慑,只能回头反击。但盟军步兵已经冲到阵地前,手榴弹扔进散兵坑,爆炸声此起彼伏。山口敬二被气浪掀飞,防毒面具脱落,露出满是血污的脸,他挣扎着抓起机枪,扫射中被一颗子弹击穿喉咙。
十五号阵地的士兵们失去指挥,彻底混乱。有人顽抗,有人跪地投降,有人朝着后方狂奔,却被阵地边缘的督战队一枪一个放倒。
“十五号阵地失守!坚守时间二十七分钟!”
沈砚站在核心防线的冰墙上,望着远方硝烟弥漫的阵地,面无表情。“知道了。通知各阵地,缩短射击间隔,重点打击盟军步兵。”
后方,补充兵们正疯狂加固防线。他们将更多的稻草、泥土与河水混合,泼在冰墙上,寒风中,新的冰壳迅速凝结。反坦克沟被拓宽加深,更多的混凝土反坦克锥被搬运到位,密密麻麻铺在阵地前沿。
“快点!再快点!”三营营长李破虏挥舞着鞭子,催促着后勤人员,“前面的人在拼命,你们想等死吗?”
士兵们麻木地劳作,眼神空洞。他们能听到前方的枪炮声、爆炸声、惨叫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上。有人停下动作,望着远方发呆,立刻被身边的军官踹醒,继续机械地搬运、浇筑。
左翼三号阵地,松本太郎的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浸透了军装。他撕下布条草草包扎,喊道:“还有十分钟!坚持住!”
坦克的炮火依旧猛烈,冰碉堡已经千疮百孔。老兵们凭借地形与盟军周旋,补充兵们则在老兵的指挥下,不断向坦克投掷手榴弹——虽然效果甚微,却能拖延时间。
一名补充兵被吓得尿了裤子,蜷缩在散兵坑里瑟瑟发抖。班长小林雄一二话不说,掏出枪对准他的脑袋,“砰”的一声,编号089的尸体倒在冰面上。
“不想死就开枪!”小林雄一的吼声带着疯狂。
补充兵们被震慑,纷纷抬起枪口,朝着逼近的盟军步兵射击。虽然准头极差,却也形成了一道火力网,逼得盟军步兵暂时后退。
三号阵地的坚守时间终于到了半小时。
“撤退!按预定路线撤退!”松本太郎下令,幸存的士兵们交替掩护,朝着核心防线的方向狂奔。盟军坦克并未追击,而是转向了下一个目标——九号阵地。
松本太郎回头望去,三号阵地已经被炮火覆盖,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士兵,如同蝼蚁般被坦克碾压。他的防毒面具下,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却不敢停下脚步。
七号阵地的战斗还在继续。田中勇一的左腿被打断,他靠在冰墙上,用机枪继续扫射。老兵们越来越少,补充兵们也开始变得勇敢,有人抱着炸药包,与冲上来的盟军士兵同归于尽。
“还有五分钟!”通讯兵大喊。
一辆坦克突破火力网,朝着田中勇一冲来。他掏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拉开引信,朝着坦克履带爬去。冰面光滑,他爬得艰难,坦克的阴影越来越近。
“去死吧!”田中勇一嘶吼着,将手榴弹塞进履带,自己则扑向旁边的盟军步兵,拉响了身上的炸药包。
“轰!”
爆炸声中,坦克履带再次被炸断,周围的盟军步兵也倒下一片。七号阵地的坚守时间定格在三十一分钟。
冰原上,阵地一个接一个地被攻击、被摧毁。盟军每攻克一个阵地,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士兵的尸体与坦克残骸遍布冰面,鲜血染红了冻土,又很快被寒风冻成冰坨。
沈砚始终站在核心防线,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战场。他看到一个个阵地在炮火中消失,看到士兵们用生命拖延时间,看到后方的防线在一点点加固。
“通知东条上等兵,做好准备。”沈砚的声音平静无波,“等敌人逼近核心防线,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通讯兵立刻传达命令。侧翼的密林里,东条上等兵握紧刺雷,战马不安地刨着冰面。他望着远方激战的阵地,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自己和麾下的一百名骑兵,将成为最后的利刃,也是最后的祭品。
前方的枪炮声依旧震天动地,后方的阵地修筑从未停歇。冰原上的血肉磨坊,还在疯狂运转。每个阵地的坚守,都是在为核心防线争取时间,每一滴鲜血的流淌,都在延缓钢铁洪潮的脚步。
盟军的进攻还在继续,他们只能一个个啃下那些顽固的冰制阵地,而沈砚的部队,也在一个个阵地的坚守中,燃烧着生命。
时间,在炮火与鲜血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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