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蹲在墙角,手指从那截发黑的红布上收回。布料还在轻微颤动,像是被什么力量牵着。他没多看,闭眼沉入识海。
两个孩子的意识还在那里,安静地靠在一起。刚才的画面已经散了,但坐标还在,清晰得像刻在他神魂里。西南荒原,碎星崖边缘,地下三丈,灵脉呈螺旋状分布。他知道这地方,玄天盟封锁百年,外人进不去,连飞鸟掠过都会被雷符击落。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盘膝坐下,右肩的胎记开始发烫。龙气顺着经脉缓缓升起,胸口的珠子轻轻震动,将吸入的微弱灵气瞬间提纯为鸿蒙元气。他把这股力量引向识海深处,在脑海中划出两道点,一个在地球岩洞,一个在九洲灵脉上方。
这是第一步——定锚。
他用神识轻触双胞胎的意识。两人立刻有了反应,一股温热的能量从他们那边传来,缠住他的神识,稳稳落在那个远端坐标上。血脉相连的感应让连接异常牢固,比任何阵法都精准。
第二步——搭桥。
他运转《升龙诀》,化元境八层的元力在体内奔涌。识海中浮现出两地的重力场轮廓,一高一低,频率错乱。他以鸿蒙元气为引,强行拉扯两处重力源,试图让它们同步。过程很慢,每推进一分,经脉就像被细砂磨过,火辣辣地疼。
珠子察觉到负担,自动释放出一股温和能量,护住他的识海。他没停,继续加压。终于,两个点之间出现了一条极细的线,透明,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第三步——通路。
他分出一丝神识,沿着这条线延伸出去。穿过虚空,越过山川,直达那片荒原。他在心里喊小金的名字。片刻后,猴子的意识回应了,带着熟悉的躁动。
“把箱子放上去。”他在识海中下令。
那边很快有了动静。一只毛茸茸的手爪搬起木箱,挪到灵脉最活跃的位置。箱子里装的是刚采收的灵米,黄澄澄的颗粒泛着微光,每一粒都吸饱了地脉精华。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启。”
那一瞬,线变成了通道。重力失衡产生的吸力猛然爆发,木箱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紧接着,整只箱子凭空消失。
五步之外的岩洞口,空气波动,木箱重重落地,震起一层灰。
成了。
他睁开眼,额头全是汗。胸口的珠子还在微微发烫,提醒他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半数元力。他走过去掀开箱盖,抓了一把灵米在手心。颗粒饱满,温度略高于常物,地脉气息稳定。他指尖一缕龙气探进去,确认无误——高阶黄品,未受污染。
玄天盟的封锁破了。
不是靠打,不是靠抢,是绕过去的。他们守得住地面,封不住地下的规则。只要他能连通血脉锚点,就能把东西送出来。不止是灵米,以后药材、矿石、甚至人,都能传。
他坐回地上,开始检查损耗。灵米表面光泽暗了三成,部分灵能逸散,应该是通道不稳定导致的。问题出在接收端没有共鸣装置,能量进来时缺乏缓冲。下次得在地球这边立一根引灵柱,哪怕只是残次品,也能减少偏差。
他试着延长通道开启时间。刚一催动元力,肋骨处就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珠子再次震动,替他承受了部分压力。他明白,目前这术法只能短时使用,再强撑下去,身体会先垮。
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灵米碎屑,忽然笑了下。
够了。一次就够了。
只要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他不需要天天传,只要关键时刻能动用就行。等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在星际港口地下建个接收阵,用引灵柱残片充能,做成半永久节点。到时候,玄天盟想拦也拦不住。
他闭眼,再次连接识海。
“谢谢你们。”他对两个孩子说,“爸爸记住了。”
那股温热的能量又缠了上来,轻轻晃了晃,像是回应。
他正要收功,忽然察觉到脚下震动。不是地震,是某种更深层的波动,从地心传来,顺着岩层爬上来。他静坐不动,任由那股力量扫过身体。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你刚才做的事,叫什么?”
是地脉古龙。它醒了。
楚凌天没急着答,反问:“您怎么看?”
古龙沉默几息,金色瞳孔在黑暗中亮起。“你用了两地重力,借血脉为引,硬生生造出一条不属于现有规则的路。这不是改写,是创造。你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你的法则领悟已经跨过门槛。”
楚凌天没说话。
“灵皇境以下,只能顺应规则。灵皇境以上,才能制定规则。”古龙声音低沉,“你还没渡劫,境界卡在化元八层,但你做的事,已经是灵皇才有的权柄。差的,只是一场天劫洗礼。”
楚凌天明白了。
他没突破归元境,但他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当前境界的范畴。就像一把刀,还没开锋,却已经有了斩断铁链的力气。
“我会准备好。”他说。
“不急。”古龙声音缓了些,“你现在走的路,和当年那些宫主不一样。他们靠掠夺登顶,你是在重建秩序。前者毁一切,后者养万物。你今天送出的第一箱米,明天就能养活千人。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楚凌天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青筋。
他以前以为强者就是打得赢,杀得了仇人。现在他知道,真正的强者,是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人。
他站起身,拍掉衣上的灰。
接下来的事得安排好。胎儿的意识虽然稳定,但不能一直让他们维持锚点。太小的孩子,精神负担太重,万一受惊,通道会崩。他得做个替代品。
他取出一枚玉佩,是苏清漪贴身戴的那块。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玉上,再注入一缕龙气,凝成符印。符成之后,他把玉佩封进识海,与血脉链接绑定。这样一来,即便孩子们休息,玉佩也能维持基本定位。
然后他在岩洞地面画了个简易阵纹,三角嵌环形,中间留出放置引灵柱的位置。这个阵不需要复杂,只要能承接传送能量就行。等他回去,让人把阵刻死在港口地下,接通地脉余流,就能长期运作。
做完这些,他最后看了眼脚下的通道。
这条路他还要走到底。墨尘子的身影还在他脑子里,那件发黑的红袍,压在石头下的衣角。他还活着,至少在孩子们看到的时候还站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得去找。
他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一步,胸口的珠子突然跳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护主,是一种新的节奏。短促,两下,像是回应什么。
他停下,低头。
那感觉来自识海。两个孩子的意识靠得更近了,其中一人抬起手,指向某个方向。不是地图,不是画面,是一段频率,一段只有他能懂的震动信号。
他皱眉。
这信号……他在哪见过?
他回想,忽然记起半年前在北境雪原。那时他追查一批失踪的修士,在一座废弃祭坛里发现过类似的波动。当时以为是阵法残余,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也是两短一长的节奏,和今天的一模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一个孩子忽然动了。意识体往前探出一小段,指向更深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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