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气形成的屏障之内，时间与空间的流动都变得诡异莫测。韩立站在雷光交织的大阵中央，目光如炬，神识却早已覆盖方圆千里，细细探查着每一丝法则的波动。
他知道，大道之果的成熟时机就在这数日之内。但比果实成熟更迫在眉睫的，是这片区域中暗流涌动的杀机。
“来了。”韩立心念微动，右手轻抬，雷阵边缘一道紫电无声无息地隐没入虚空。
千里之外，三道遁光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为首之人身着东乙仙盟长老服饰，须发皆白，面容却如中年修士般红润，正是东乙仙盟三长老之一的“玄一真人”。他身后两人，皆是金仙后期修为，气息凝实，显然是仙盟中的核心战力。
“三长老，那韩立当真在此？”左侧一名短须修士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玄一真人冷笑一声：“错不了。我仙盟‘观天镜’锁定了他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这‘混沌原墟’的核心区域。此人胆大包天，不仅叛出仙盟，更在百年前夺走盟中重宝‘定界盘’，今日必让他付出代价。”
“可传闻这韩立已窥得一丝法则真谛，战力远超同阶……”右侧那名女修迟疑道。
“哼，再强也不过是金仙巅峰。我玄一修行三万余载，早已半步踏入大罗之境，今日便以他之血，证我大道！”玄一真人眼中寒光一闪，速度陡然提升三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前方混沌之气突然剧烈翻滚，无数黑色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一股令人心悸的虚空之力从中涌出。三道遁光急停，玄一真人面色凝重地抬手布下三道护体神光。
“虚空魔君？”他沉声道。
裂缝中走出一人，身着玄黑长袍，面容被一团扭曲的空间之力笼罩，看不清真容。正是仙界闻之色变的虚空大盗“虚空魔君”。
“玄一老儿，好巧。”虚空魔君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诡异的回音，“你也为大道之果而来？”
玄一真人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魔君说笑了，本座只是追捕仙盟叛徒。”
“哦？”虚空魔君轻笑，“那不如我们联手？你取韩立性命，我取大道之果，各取所需。”
“魔君以为我会与虎谋皮？”玄一真人袖中已悄然握住一件仙器。
“那可由不得你了。”虚空魔君话音刚落，四周空间骤然凝固。
玄一真人面色大变，正欲施展神通，却见虚空魔君突然转身望向另一方向，语气中首次带上了凝重：“还有人来。”
几乎同时，韩立所在的雷阵边缘，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色甲虫从虚空中钻出，落在他的掌心。这是他用秘法培育的“金灵虫”，虽无攻击之力，却对法则波动极为敏感，是他布在千里之外的耳目。
“三方势力……”韩立神识与金灵虫相连，清晰地感知到三股强大气息正在快速接近。除了东乙仙盟和虚空魔君，还有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竟是白骨山的“白骨仙子”。
这女人怎么也来了？韩立眉头微皱。白骨仙子是仙界少数几位专修死亡法则的金仙巅峰，行事诡秘莫测，极少参与外界纷争。大道之果虽珍贵，但对死亡法则修士并无大用，她来此必有所图。
三股势力在千里外交汇，一时间竟形成了诡异的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第三方渔翁得利。
韩立心中念头飞转。这三方势力中，东乙仙盟与他有旧怨，必是不死不休；虚空魔君为夺宝而来，凶险异常；白骨仙子目的不明，最为难测。若三者同时发难，纵使他实力再强，也难抵挡。
“必须让他们先斗起来。”韩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双手掐诀，雷阵中央缓缓升起一面古朴铜镜。
此镜名为“幻天镜”，是他早年在一处古仙遗迹中所得，能折射、扭曲神识感知，虽无攻击之力，却是布置陷阱的绝佳宝物。
韩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镜面之上。铜镜顿时光芒大放，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幅幅虚影从中浮现——正是千里外三方势力的景象，只是位置、状态都被微妙地改变了。
在玄一真人眼中，他看到虚空魔君正悄然向白骨仙子传音，似在密谋；在虚空魔君感知里，玄一真人已暗中布下杀阵，只待时机；而在白骨仙子神识中，另两人都已锁定韩立位置，即将发动攻击。
“好个奸诈之徒！”虚空魔君率先发难，一指点出，无数空间之刃斩向玄一真人。
玄一真人早有防备，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古盾，盾面符文闪烁，将空间之刃尽数挡下：“魔君既先出手，就莫怪本座无情！”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法则碰撞的余波震得混沌之气四散翻涌。
白骨仙子却静立原地，黑袍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她手中托着一枚白骨制成的罗盘，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韩立所在的方向。
“找到你了。”她轻声自语，身形化作一缕黑烟，悄无声息地向雷阵逼近。
雷阵中央，韩立心中一凛。幻天镜竟对白骨仙子效果有限，此女果然不简单。他立即改变策略，双手一合，雷阵骤然收缩，化作一层薄如蝉翼的紫色光罩护住周身。
几乎同时，白骨仙子已出现在百丈之外。她抬手一挥，无数白骨虚影从虚空中浮现，组成一座诡异的祭坛。祭坛中央，一枚灰白色的珠子缓缓升起，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
“韩道友，交出你身上的‘轮回印’碎片，本座可饶你不死。”白骨仙子的声音冰冷刺骨。
韩立瞳孔微缩。轮回印乃是上古轮回仙尊的本命仙器，破碎后散落仙界各处，他确实在三百年前偶然得到其中一枚碎片，此事极为隐秘，白骨仙子如何得知？
“仙子说笑了，韩某不知什么轮回印。”韩立表面平静，暗中已将法力催动到极致。
“既如此，就只能亲自取了。”白骨仙子不再多言，灰白珠子光芒大放，一道死亡波纹向韩立席卷而来。
韩立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催动雷阵，无数紫色雷龙从虚空中钻出，咆哮着扑向死亡波纹。雷光与灰白波纹碰撞，无声无息间，雷龙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腐朽，最终化作虚无。
“好厉害的死亡法则！”韩立心中暗惊，双手结印，口中诵念古咒。一道金色光环自他脑后升起，正是佛门护体神通“大日如来光”。
金光与死亡波纹碰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白骨仙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佛门神通？你倒是有趣。”
她正欲再次出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玄一真人与虚空魔君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两人各施手段，打得天崩地裂。
虚空魔君周身空间层层叠叠，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跨越千里，手中一柄漆黑长刀每次挥斩都能切开虚空，留下久久不散的裂痕。玄一真人则祭出一套三十六面阵旗，组成“周天星辰大阵”，引动星辰之力，化作无数光剑斩向对手。
“就是现在！”韩立眼中精光一闪，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白骨仙子一愣，随即面色大变，急向后退。但已来不及了——韩立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三丈处，手中握着一柄朴实无华的青铜长剑，剑身无光，却散发着斩断一切的锐利气息。
“斩仙剑！”白骨仙子惊呼，黑袍猛然膨胀，化作一面白骨盾牌挡在身前。
青铜长剑无声无息地斩下。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只是简单的一斩。白骨盾牌如豆腐般被切开，剑锋余势不减，直取白骨仙子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白骨仙子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漆黑血液。血液在空中化作一朵诡异的黑莲，莲瓣层层展开，竟暂时抵住了斩仙剑的锋芒。
趁此机会，白骨仙子身形暴退，瞬间拉开千丈距离，黑袍已被冷汗浸透。她死死盯着韩立手中的青铜长剑，眼中满是忌惮与贪婪。
“果然是斩仙剑……上古诛仙四剑之一，竟落在你手中。”她声音沙哑，“今日就算得不到轮回印碎片，夺此剑也不虚此行。”
韩立面色不变，心中却暗道可惜。斩仙剑虽利，但每使用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精血与寿元，他刚才那一剑已用了三百年修为，却未能一击必杀。
“仙子既有兴趣，不妨再来试试。”韩立长剑斜指，周身气息陡然攀升，竟比刚才强了一倍不止。
白骨仙子瞳孔骤缩：“你隐藏了实力？”
“不过是些保命手段罢了。”韩立淡然道。实际上，他刚才催动了“燃血秘术”，以燃烧精血为代价短暂提升战力。此术虽强，却不可持久，必须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白骨仙子祭出本命仙器“白骨摄魂铃”，铃声响起的瞬间，天地为之色变，无数冤魂厉鬼从虚空中涌出，尖啸着扑向韩立。韩立则挥动斩仙剑，每一剑斩出都有一道无形剑气破空，所过之处，冤魂尽灭，虚空撕裂。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异变再生。
混沌原墟深处，突然爆发出万丈霞光。霞光中，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晶莹的果实缓缓升起。果实表面有无数符文流转，每一枚符文都代表着一种法则真谛，正是大道之果！
“成熟了！”远处激战的玄一真人与虚空魔君同时停手，不约而同地向霞光处冲去。
白骨仙子也顾不上韩立，化作一道黑光直扑大道之果。
韩立却站在原地，没有急于上前。他眉头紧皱，神识中传来强烈的危机感——大道之果成熟时的法则波动太过剧烈，已惊动了混沌原墟深处某些沉睡的存在。
果然，就在三方势力即将接近大道之果时，混沌之气突然剧烈翻涌，四只体型如山岳的混沌古兽从虚空中钻出，将果实团团围住。这些古兽形态各异，有的似龙非龙，有的如麒麟却生双翼，每一只都散发着堪比大罗金仙的恐怖气息。
“混沌守护兽！”玄一真人失声惊呼。
四只古兽同时仰天长啸，声波震得整个混沌原墟都在颤抖。为首一只龙形古兽张口喷出一道混沌光柱，直射冲在最前的虚空魔君。
虚空魔君面色大变，全力催动空间法则，在身前布下千层空间屏障。然而混沌光柱竟无视空间阻隔，直接穿透所有屏障，重重轰在他身上。
“噗——”虚空魔君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千里，胸口出现一个碗口大的透明窟窿，边缘有混沌之气不断侵蚀。
一击重创金仙巅峰！
玄一真人与白骨仙子骇然后退，再不敢靠近。
唯有韩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如此……大道之果的成熟会引动混沌原墟本源之力，这些古兽不是守护果实，而是在守护这片区域的平衡。”
他想起曾在某部古籍中看到过记载：混沌原墟乃仙界初开时残留的混沌之地，内蕴本源法则。大道之果实则是混沌本源凝结的精华，一旦被取走，整个原墟的平衡将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些古兽也并非无敌。韩立仔细观察，发现四只古兽虽然气息恐怖，行动却有些迟缓，眼中也少了灵智之光，更像是依本能行事的傀儡。
“它们的弱点在……”韩立神识扫过古兽全身，最终锁定在它们眉心处一枚若隐若现的符文。那符文与大道之果表面的符文同源，正是混沌本源的印记。
就在韩立思索对策时，玄一真人突然厉喝一声：“布阵！周天星辰，锁！”
三十六面阵旗飞射而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阵图，无数星光从阵图中垂落，化作一条条锁链缠向四只古兽。与此同时，白骨仙子也祭出白骨摄魂铃，铃声化作无形音波，直攻古兽神魂。
两人竟在此时选择了联手！
四只古兽被星光锁链束缚，动作更加迟缓，白骨仙子的音波攻击更是让它们发出痛苦咆哮。但古兽毕竟是混沌本源所化，很快便挣脱锁链，龙形古兽一爪拍碎数面阵旗，玄一真人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就是现在！”韩立动了。
他没有冲向大道之果，而是身形一闪，出现在龙形古兽头顶。斩仙剑高举过头，剑身上突然燃起金色火焰——那是他燃烧千年修为换来的“本源道火”！
一剑斩下，正中古兽眉心符文。
“嗷——”龙形古兽发出震天惨嚎，庞大身躯剧烈颤抖，眉心符文出现一道裂痕。裂痕迅速蔓延，转眼遍布全身。下一秒，整个古兽轰然崩解，化作漫天混沌之气。
一击斩杀混沌古兽！
玄一真人与白骨仙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联手都难以伤到的古兽，竟被韩立一剑斩杀？
韩立却无暇他顾，因为另外三只古兽已同时向他扑来。他面色凝重，刚才那一剑消耗巨大，短时间内无法再出第二剑。
危急关头，韩立突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将斩仙剑收起，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随着手印成型，他周身浮现出三百六十五个光点，每一个光点都对应着一种法则波动。
“周天星斗，听我号令。”韩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百六十五个光点同时大放光明，化作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虚影。星辰转动，组成一幅玄奥星图，将三只古兽笼罩其中。
“这是……周天星斗大阵的完整版？”玄一真人失声叫道。他修炼周天星辰大阵数万年，也只炼成三十六面阵旗，韩立竟能凭空布下完整的三百六十五星辰大阵？
星图之中，时间流速陡然改变。三只古兽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仿佛陷入泥潭。韩立趁机取出三枚紫色符箓，符箓上绘有雷纹，正是他苦心炼制的“混沌雷符”。
“去！”韩立轻叱一声，三枚符箓分别射向三只古兽眉心。
符箓触体即爆，化作三道混沌神雷，精准地轰在古兽眉心符文之上。三只古兽同时僵住，下一秒，步了龙形古兽的后尘，崩解消散。
四只混沌古兽，顷刻间全灭！
全场死寂。
玄一真人、白骨仙子、重伤的虚空魔君，三人看向韩立的目光中都充满了震惊与忌惮。如此战力，已完全超出金仙范畴，堪比大罗！
韩立却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连斩四只古兽，他消耗极大，本源都受了损伤。但他强提一口气，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大道之果旁。
果实触手温润，内蕴的法则波动让韩立心神激荡。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收取果实，异变再起。
一道血光突然从虚空中射出，直取韩立后心。血光速度之快，已超越时空限制，仿佛刚一出现就已命中目标。
“噗嗤——”
韩立身躯被血光贯穿，炸开一个大洞。但他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体如泡影般消散——竟是一道分身！
百丈之外，韩立真身显现，冷冷看向血光来处：“血神子，你终于忍不住了。”
虚空中走出一名血袍老者，面容枯槁，双眼却猩红如血，正是魔道巨擘“血神老祖”。此人早在万年前就已踏入半步大罗，却因杀戮过重被仙界众势力联合追杀，消失多年，没想到竟隐藏在混沌原墟。
“韩立，你倒是机警。”血神老祖声音沙哑，“可惜，大道之果今日必归本座所有。”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韩立话音未落，突然脸色大变。
大道之果竟自行飞起，向着混沌原墟深处飞去。果实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不好，它要回归混沌本源！”白骨仙子惊呼。
众人这才明白，大道之果并非无主之物，而是混沌本源的一部分。若不能在其回归前收取，将永远失去机会。
一时间，五道遁光同时暴起，直追果实。韩立、血神老祖、玄一真人、白骨仙子、虚空魔君——仙界五大顶尖强者，为了大道之果，展开了最后的角逐。
混沌原墟深处，法则波动越来越剧烈，空间开始崩溃，时间变得混乱。五人在追逐中不断交手，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天地异象。
韩立心中焦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正在快速下滑。燃血秘术的副作用开始显现，本源损伤也在加剧。若不能在百息内结束战斗，他将再无争夺之力。
“只能拼了！”韩立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在空中化作一枚血色符文，融入他眉心。
下一刻，韩立气息再度暴涨，周身浮现出九条金色龙影——这是他将真龙血脉催动到极致的表现。
“九龙焚天！”韩立厉喝一声，九条龙影同时扑向其余四人。
血神老祖面色大变，急忙祭出血河护体；玄一真人催动阵旗，布下重重防御；白骨仙子化作万千白骨分身；虚空魔君则遁入虚空深处。
趁此机会，韩立速度再增三分，一把抓住了大道之果！
果实入手瞬间，浩瀚的法则信息如洪水般涌入韩立识海。三千大道，无尽法则，在他心中一一浮现。他仿佛看到了宇宙的诞生与毁灭，看到了生命的起源与终结，看到了时间的起点与终点……
“这就是……大道真谛……”韩立喃喃自语，眼中金光流转，竟在这一刻陷入了顿悟。
“阻止他！”血神老祖厉喝，不顾九龙攻击，化作一道血光直扑韩立。
其余三人也同时出手，四道毁天灭地的攻击从四个方向轰向韩立。
生死关头，韩立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法则领悟之中。四道攻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将他淹没。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韩立怀中突然飞出一物——竟是他早年得到的轮回印碎片。碎片散发出柔和白光，化作一道光罩护住韩立。四道攻击轰在光罩上，竟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轮回守护！”白骨仙子惊呼，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轮回印碎片护主的同时，大道之果突然光芒大放，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韩立眉心。韩立身躯剧震，周身浮现出三千法则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代表一种大道真谛。
“他……他在吸收大道之果！”虚空魔君骇然道。
众人眼睁睁看着韩立的气息不断攀升，从金仙巅峰一路突破，冲破大罗瓶颈，还在继续上升。他周身的法则符文越来越凝实，最终融合为一，化作一枚混沌色的道果虚影，悬浮在他头顶。
“道果雏形……他竟然一举凝聚了道果雏形！”玄一真人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道果雏形，那是大罗金仙的标志。一旦完全凝聚道果，便能真正踏入大罗之境，成为仙界最顶尖的存在。韩立竟在吸收大道之果的过程中，直接跨过了最艰难的一步！
血神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能让他成功！一旦他完全吸收大道之果，我们都得死！”
四人再次联手，这一次，他们不再保留，施展出各自最强神通。
血神老祖燃烧精血，化作一条万里血河；玄一真人引爆三十六面阵旗，施展禁术“星辰陨落”；白骨仙子献祭万千白骨分身，召唤白骨魔神；虚空魔君撕裂虚空，引来虚空乱流。
四道攻击合一，化作一道毁灭洪流，所过之处，混沌崩灭，法则消散，直冲韩立而去。
轮回印碎片的光罩剧烈颤抖，出现道道裂痕。眼看就要破碎，韩立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左眼如日，右眼如月，瞳孔中有星辰运转，有宇宙生灭。他看向四道攻击，只是轻轻抬手，一指点出。
“定。”
一字出口，言出法随。四道毁天灭地的攻击，竟在空中定住了，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昆虫。
“这……这是言出法随，大罗神通！”白骨仙子声音颤抖。
韩立缓缓起身，头顶道果虚影越发凝实。他扫视四人，目光平静无波：“诸位，还要继续吗？”
血神老祖面色变幻，最终长叹一声，化作血光遁走。玄一真人与白骨仙子对视一眼，也选择离开。虚空魔君最是果断，直接撕裂虚空，消失不见。
转眼间，强敌尽退。
韩立却站立原地，良久不动。他内视己身，能感觉到大道之果的力量正在与自身融合，但这个过程至少需要百年时间。而刚才强行催动言出法随，已让他的本源损伤加剧。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闭关。”韩立心念一动，正欲离开，突然脸色大变。
混沌原墟深处，一股比混沌古兽恐怖百倍的气息正在苏醒。那气息之强，让他刚凝聚的道果雏形都在颤抖。
“不好，刚才的战斗惊动了混沌原墟的‘主宰’……”韩立再不迟疑，全力施展遁术，向原墟外逃去。
在他身后，一只覆盖万里的巨手从混沌深处探出，向他抓来。巨手所过之处，时空崩塌，法则湮灭。
韩立咬破舌尖，再次施展燃血秘术，速度暴增十倍，险之又险地逃出巨手范围。回头望去，只见混沌原墟深处，一对如日月般巨大的眼睛正缓缓睁开，冷漠地注视着他。
“混沌主宰……传说中守护原墟本源的存在……”韩立心中一寒，全力遁走。
三日后，韩立终于逃出混沌原墟，出现在仙界边缘的一处荒芜星域。他寻了一颗死星，布下重重禁制，开始闭关疗伤。
百年后，当韩立再次出关时，仙界将迎来一位新的大罗金仙。
而混沌原墟深处，那双巨眼缓缓闭合，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又一个窃道者……待你道果圆满之日，便是清算之时……”
声音渐渐消散，混沌原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韩立知道，他今日所得，他日必将付出代价。大道之争，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
他盘膝坐下，开始全力炼化大道之果。头顶的道果虚影缓缓旋转，散发出玄奥的法则波动。
仙界风云，将由此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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