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是不是发达了,脸上都有肉了,呵呵!我记得你上次回来,不是这个样子来着,上次就剩一把骨头,都要吓死我了……”
和刘玉梅一起来镇上的妇人,等刘玉梅发完飙后,这才敢凑过来和柳氏说话。
听到妇人的话,柳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难堪。
说起上一次见面,她就想起了自己被柳家村人指指点点的一幕。
像她这样,嫁人二十来年都不回娘家一次,唯一一次回去还是为了借钱的,说出去都丢人。
避免不了的,她一出现就成了柳家村的话题中心。
至今,柳氏还记得那些人说了些什么。
“哎呦,柳如意还活着啊,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
“嫁了人就不回来看爹娘,没良心啊……”
“肯定过得不好,没脸回来了呗……”
“都瘦脱相了,到底嫁了个啥玩意啊,不给饭吃的吗?”
“……”
“早些年柳家这么宠她,她却为了个男人不和柳家往来了,没良心啊!”
“……”
至今回想起这些话,柳氏脸腾的臊得通红。
难堪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刘玉梅看出她的难堪,伸手推了一把凑过来说话的妇人。
“你少说几句,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我家的事你以后少管。”
“嘿,玉梅,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呢!”
“我就护着怎么啦!再哔哔咱俩打一架。”
知道自己打不过刘玉梅,那妇人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被刘玉梅护着,柳氏不争气又哭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了情绪。
想起什么,她脸上闪过了一丝纠结。
到大杨树村的牛车三点半才会到这里拉人回去,到村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那样的话,只能明早出发去柳家村。
可,她一刻都不想耽搁。
她怕这一耽搁,会错过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实在没法了,她试着小声央求刘玉梅。
“大嫂,我想立马跟着你回去,三孩子能不能,能不能让孩子爹明早给送过去啊!”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刘玉梅的脸一眼。
捕捉到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刘玉梅没好气点了点她的额头。
“让他明天把人送到村口,我们柳家村的牛车来了,上车,我们立马回去。”
其实刘玉梅也害怕,婆婆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
婆婆如今最想看到的是小姑子,至于孩子,能看到就看,不能看到也是没法的事。
距离那么远,总不能眨眼就能把孩子接到近前吧!
刚好这个时候柳家村的牛车到了,刘玉梅催促柳氏上牛车。
柳氏背上自己的背篓跟上,至于酸菜缸子,她让乔老二拿回家。
顺手的,她接过了乔老二递过来的一袋子吃食。
是他们在供销社买的饼干糖果。
本打算给三孩子吃的。
知道柳氏要回娘家,乔老二就从自己背篓里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塞给了柳氏。
柳氏也没拒绝都拿了。
交代了乔老二几句后,她就急急忙忙上了去往柳家村的牛车。
乔老二看着牛车远去,眼眶渐渐泛红。
他有一种自个被抛弃了的失落感。
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他蹲下来低头看着地面,愣愣发着呆。
四周还有别村的人在歇息,见他傻不拉叽的蹲着不动,有个老汉凑近。
“嘿,你媳妇都上牛车了,你咋不跟着啊!”
乔老二没有说话的欲望,理都没理这老汉。
老汉也不恼,干脆一屁股坐在他的边上。
“惹媳妇生气被丢下啦!
哎呦,女人就不该惯着,你越惯,她就越蹬鼻子上脸。
我跟你说,媳妇就该打,打服帖了就不敢骂你了……”
老汉有些耳背,他还以为刘玉梅和乔老二才是一对呢!
他到时,就看到刘玉梅指着乔老二的鼻子在那呱啦呱啦骂个不停,至于骂了些什么,老汉耳背没听清。
因此,他还以为是夫妻闹矛盾,媳妇骂人,丈夫低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些听了一耳朵,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的老乡们无语了,看老汉的眼神多了一丝怪异。
啥都不知道就跑来说教,也不怕自个挨打。
乔老二是想打胡说八道的老汉来着,可看到对方都老掉牙了,怕一拳抡过去会被讹上,他生生忍住了。
依然没搭话,他背起背篓,一手抱着一个酸菜缸子远离了喋喋不休胡说八道的老汉。
这老头没安好心,媳妇是用来疼的,哪能打。
老汉还在那说,压根没发现乔老二已经起身远离了自己。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哪能让一个老娘们骑头上拉屎又拉尿,你说是吧,额,人呢!”
说着一扭头,边上哪还有人啊,老汉黑了脸。
“嘿,真没礼貌!”
被骂没礼貌的乔老二已经远离了大树,他在供销社附近一个角落重新蹲下发呆。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听到了老李头的吆喝声。
“去大杨树村的牛车到了,去大杨树村的牛车到了……”
顺着声音一看,果然是老李头来了。
乔老二立马起身,可能蹲得有些久,一起来腿麻得厉害,完全走不了一丁点。
害怕老李头没等到人会离开,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李叔,等我一下,我蹲得腿麻了,让我缓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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