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轨消散的瞬间，雷砚转头望向游戏入口的方向。那里依旧聚集着不少玩家，他们或呆滞地站在原地，或对着空气嘶吼，显然还困在各自的悲剧命运里——有人反复经历着“任务失败”的绝望，有人在“亲友背叛”的幻象中痛哭，还有人被“永无止境的循环”折磨得精神恍惚。
“商机来了。”雷砚的眼睛亮了起来，拍了下手对队友们说，“咱们刚破了局，知道怎么对抗这命运的迷障。这些被困住的人，缺的就是一点清醒。”
他打开团队物资库，翻出堆积如山的空白符纸和朱砂。“之前从魔界缴获的清心草还有很多，”雷砚指着那些散发着淡香的草药，“磨成粉混进朱砂里，画出来的符能安神定志。再让嫂子们注入清心咒，效果加倍。”
妻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唐舞桐带头碾碎清心草，指尖凝聚灵力，将草木精华锁在粉末中；其他几位则铺开符纸，用特制的狼毫笔蘸着朱砂，一边画符一边低声念咒。金色的灵力顺着笔尖流淌，在符纸上形成淡淡的光晕——那是清心咒的力量，能驱散心魔，让陷入幻境的人保持一丝清明。
不到半个时辰，上万张“醒神符”就制作完成。雷砚让人搬来几张长桌，在游戏入口旁支起个简易摊位，用木板写了个招牌：“醒神符，保你看清命运路，十积分一张，买三送一。”
刚摆好摊，就有玩家被吸引过来。一个满脸泪痕的男生犹豫地问：“这符……真能让我从循环里出来？我已经被同一个场景困住三天了，每次都看着队友被怪物杀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试试就知道了。”雷砚递给他一张符，“捏在手里，集中精神想‘我要清醒’。”
男生将信将疑地照做，刚捏紧符纸，就浑身一震，脸色渐渐从迷茫变得清明。“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关键！怪物怕火，可我之前总想着逃跑，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火把！”他激动地掏出积分卡，“再来五张！不，十张！我要给我队友也带上！”
第一个成功案例传开后，摊位前立刻排起长队。被困的玩家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抢购醒神符，有的刚拿到符就猛地清醒过来，当场朝着幻象中的关键节点冲去；有的则对着雷砚连连道谢，说终于能看清“命运”的漏洞了。
雷砚和队友们忙着收钱递符，妻子们则在后方不断补充库存。唐舞桐一边画符一边笑：“真没想到，咱们还能靠这个帮到人。”
“帮人顺便赚钱，多好。”雷砚清点着积分卡，眼角余光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和他们一起闯关的玩家，此刻正举着醒神符，合力对抗着幻象中的boss。符纸散发的金光在他们周身形成屏障，那些曾让他们屡屡失败的陷阱，此刻在清醒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夕阳西下时，摊位前的人渐渐少了。雷砚数了数积分，竟赚了近百万。更让他高兴的是，回头望去，游戏入口处的“困徒”少了大半，不少人成功打破命运后，正兴奋地朝他们挥手致意。
“收摊吧，”雷砚拍了拍手，“剩下的符留给守在这里的兄弟，让他们继续卖。咱们该去看看下一个关卡了。”
妻子们收拾着摊位，唐舞桐忽然指着天边：“你看，那些突破命运的玩家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金光呢。”
雷砚抬头望去，果然，夕阳下，无数金色光点在空中汇聚，像一片流动的星河。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命运，从来不是固定的轨迹。当一个人保持清醒，敢于反抗时，就能点亮自己的光；而当这些光汇聚起来，就能照亮更多人前行的路。
他们的生意，或许才刚刚开始。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下时，雷砚团队终于抵达了第15座岛的安全区。这是一处被淡金色光幕笼罩的营地，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黄昏的凉意。队员们围坐成圈，碗里的热汤冒着白气，洗去了一路的疲惫。
“你们说，这世界规则搞这么多花样，到底图什么？”一个队员舀了勺汤，疑惑地开口，“又是幻境又是命运陷阱的，好像非要逼我们直面那些最不想面对的事。”
雷砚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指尖转着一枚刚刻好的木牌——上面是用清心草汁画的安神符。他沉吟片刻：“或许不是‘逼’，是‘试’。”
“试什么？”旁边的唐舞桐抬头问，火光在她眼里跳动。
“试我们能不能打破惯性。”雷砚看向众人，“你看那些困在幻境里的人，大多是重复着同样的错误——明明知道怪物怕火，却总想着跑；明明可以信任队友，却偏要单打独斗。规则给的不是死局，是让我们看见自己的‘盲点’。”
“盲点？”一个年轻队员挠挠头，“就像我刚才差点又冲动冲在最前面，要不是嫂子塞给我醒神符，估计又得被魔藤缠住。”
“对。”雷砚笑了笑，“它把我们最容易掉进去的坑摆在眼前，看我们会不会绕开。今天卖符的时候，我发现越是固执己见的人，越容易被困住。反而那些愿意听劝、肯变通的，破局最快。”
唐舞桐点头附和：“我刚才给一个玩家画符时，他说自己总在‘被背叛’的幻境里打转，后来才想明白，其实是他自己先怀疑队友，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清醒之后，他第一时间去找队友道歉，幻境当场就破了。”
“这么说，规则是想教我们点什么？”有人追问。
雷砚望着跳动的篝火，火光映得他眼底明亮：“我觉得，是教我们‘看见’。看见自己的弱点，看见队友的真心，看见绝境里藏着的转机。就像咱们刚才，要是只想着硬闯，估计还困在时空乱流里。但我们停下来，做符、卖符，既帮了人，也攒了积分，这不就是另一条路吗？”
夜色渐深，光幕外传来远处怪物的嘶吼，但营地里的气氛却格外温暖。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聊着自己的“盲点”——有人总爱逞强，有人容易慌神，有人习惯单打独斗……说出来后，反而像卸下了重担。
“不管规则用意是什么，”雷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至少我们知道，困不住我们的，从来不是幻境，是不肯改变的自己。明天的路，接着走就是。”
篝火噼啪声里，众人相视一笑，碗里的热汤喝完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夜空上，那些突破命运的玩家留下的金色光点，似乎离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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