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当她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银针刺下,精准地扎入“大椎穴”。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她感到胸口那股阴冷的能量突然躁动,顺着经络涌向指尖——
“稳住!”林敬波低喝。
林凛咬牙,按照爷爷教的手法捻动针尾。那股龙力在她指尖横冲直撞,像头被困的野兽。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厨房飘来肉燕的香气。郑美娇的大嗓门隔着院子传来:“开饭啦!今儿个的肉燕,保准鲜掉眉毛!”
那声音像有魔力,林凛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她想起依嫲搅肉泥时那专注的神情,想起依妈说“碎了好,正好做皮”,想起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最重要的东西。
针下的龙力,突然温顺了。
银针缓缓拔出,针尖带出的血珠是鲜红色的,没有一丝蓝光。
“成了。”林敬波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惊喜,“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
陈鸣摸摸后背,惊讶地发现那两道蓝色纹路淡了许多:“这...这效果比我扎了二十年还好!”
林凛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蓝色的血管纹路也变淡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心里却踏实了。
原来控制龙力,和控制做肉燕的力道,是一个道理——都要用心,都要专注,都要...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走,吃饭去。”林敬波收起银针,脸上有了笑意,“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下一式。”
祠堂外,阳光正好。厨房里飘出的肉燕香,混着草药的味道,在院子里氤氲成一片温暖的烟火气。
林凛跟着林敬波走出祠堂,看着这个她重生归来誓要守护的家,突然觉得,肩上这份担子,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她有爷爷,有三表婶,有奶奶,有妈妈,有整个林家。
还有这碗,能“鲜掉眉毛”的肉燕。
这碗“鲜掉眉毛”的肉燕,最后被林凛吃出了眼泪。不是烫的,也不是咸的,是奶奶在汤里悄悄多加了一勺虾油——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可第一世离家后,就再没尝到过的味道。
“哭啥哭...”郑美娇用围裙角给她擦脸,动作粗鲁,力道却很轻,“一碗肉燕就哭成这样,将来要是吃到佛跳墙,你还不得哭晕过去?”
林凛破涕为笑,埋头猛吃。肉燕皮薄如蝉翼,在汤里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肉馅弹牙鲜美,混着荸荠的清脆,一口下去,满嘴生香。她吃得专注,没注意到林敬波和陈鸣交换了个眼神。
“依凛央啊...”林敬波放下汤勺,状似随意地问,“刚才扎针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凛手一顿,汤勺“当啷”碰在碗沿上。她想起那股龙力在体内横冲直撞时,耳边确实有模糊的低语,像风声,又像...龙吟。
“有...有点,”她小声说,“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
陈鸣的脸色变了变。林敬波却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好,能听见就好。这说明它还没完全沉睡,还在和你‘沟通’。”
“沟通?”林凛瞪大眼睛,“和谁沟通?”
“和敖广的残魂。”林敬波夹了块肉燕,慢条斯理地嚼着,“龙族的力量不是死物,它有灵性。你压制它,它会反抗;你驾驭它,它会顺从。但最好的状态,是...合作。”
“和一条想夺舍我的龙合作?”林凛觉得爷爷疯了。
“不是夺舍,是共生。”陈鸣解释道,“就像你太姑奶奶和龙涎矿的能量共生一样。如果处理得好,龙力会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负担。”
林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蓝色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还在,像蛰伏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那要怎么...合作?”她问。
“喂饱它。”林敬波言简意赅。
“啊?”
“龙力也是要‘吃饭’的。”林敬波指了指桌上的肉燕,“不过它不吃肉,吃能量。咱们林家的药膳,就是最好的‘饲料’。”
林凛突然想起,刚才那碗肉燕下肚后,胸口那股阴冷的感觉确实消退了不少。她以为是热汤的作用,现在看来...
“所以依嫲做肉燕,不光是为了吃?”她看向奶奶。
郑美娇正忙着给妹妹林漺喂饭,头也不抬:“废话,不然我费那老劲干啥?又是捶肉又是擀皮的,我这老胳膊老腿...”
“是是是,您辛苦。”林敬波赶紧给老伴夹了只最大的肉燕,“多吃点,补补身子。”
郑美娇这才满意,转头对林凛说:“依凛央啊~从今儿起,你的一日三餐,依嫲我包了。保准把你喂得白白胖胖,把那条老泥鳅喂得服服帖帖!”
“老泥鳅...”林凛嘴角抽了抽。敢把千年黑龙叫成泥鳅的,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她奶奶了。
吃过饭,林敬波说要带林凛去个地方。陈鸣也要跟着,被林敬波拦下了:“你留在家里,盯着点。万一那东西又躁动...”
“我懂。”陈鸣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给林凛,“这里面是安神香,不舒服了就点一根。”
林凛接过布包,跟着林敬波出了门。时近傍晚,夕阳把青石板路染成金黄。村子里炊烟袅袅,空气里飘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有婶婆在井边打水,看见爷爷就笑着打招呼:“敬波伯,带孙女遛弯啊?”
“诶,遛弯遛弯。”林敬波笑眯眯地应着,脚下却不停,径直往后山走。
越往后山走,人烟越少。等爬到半山腰,四周只剩下风吹松林的“沙沙”声。林凛这才发现,爷爷带她来的,是前几天发现的那个“蛟龙二号”潜艇的入口。
“依公,我们...”她话没说完,林敬波已经蹲下身,在石狮子左眼里拨弄起来。
“咔嗒”一声,地砖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林敬波提着煤油灯,率先下去。林凛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这次下来,感觉和上次完全不同。洞穴里不再阴冷潮湿,反而有种...温润的气息。墙壁上那些发光的矿石,亮度似乎也增加了,把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最惊人的是,大厅中央的水池里,“蛟龙二号”潜艇的舱门竟然开着!一道舷梯从舱门延伸出来,直通池边。
“这是...”林凛瞪大眼睛。
“汉斯在等我们。”林敬波说着,已经走上舷梯。
林凛跟着上去,进入潜艇。舱内灯火通明,控制台上的仪表盘全都亮着,发出低沉的嗡鸣。汉斯——那个德国老人,正坐在主驾驶位上,手里捧着本德文书籍。看见爷孙俩,他露出笑容,用生硬的中文说:“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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