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喘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后怕,继续哭诉:
“可我万万没想到,祁书记早就料到了您会来这一手!
靳开来带着二十多个退伍兵兄弟,提前两天就摸到了小敏家附近!
他们清一色穿的迷彩服,手里拿的是加厚钢管和高压电棍,还有几个人带了麻绳和胶带,
个个眼神凌厉得像狼,往玉米地里一蹲,跟融入夜色似的,根本没人能发现!”
“后来我从山猫嘴里才知道,靳开来在他们出发前就下了死命令,跟那些退伍兵说:
‘兄弟们,这次是保护证人,绝不能让蒋正明的人得逞!
小敏家周围三公里都布了暗哨,玉米地、村口老槐树、河边草丛,都有人盯着,
他们一到就动手,务必活捉,留活口当证据!’”
“山猫他们凌晨四点多到了小敏家所在的村子,车还没熄火,远光灯刚照到院门口,
靳开来就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
紧接着,二十多个人瞬间从玉米地里冲出来,像猛虎下山似的,一下子就把面包车团团围住!
山猫他们反应过来,知道中了埋伏,黑三当场就掏出消音手枪,想打开车窗射击,
结果刚抬手,就被外面的退伍兵一钢管砸在手腕上,
‘咔嚓’一声,手骨都断了,枪掉在车里,疼得他嗷嗷叫!”
“秃鹫急了,拔出开山刀就想砍开车门冲出去,可车门刚拉开一条缝,
就被两个人死死按住胳膊,其中一个退伍兵直接把高压电棍戳在他腰上,
‘滋滋’几声,秃鹫当场就抽搐着瘫在座位上,口吐白沫!
山猫想踩油门撞人逃跑,结果刚挂挡,轮胎就被提前埋在路边的铁钉扎破,
‘砰’的一声,车直接失控撞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车头都凹了进去!
他刚从变形的车窗爬出来,就被三个退伍兵按在地上,拳头、钢管往身上招呼,
打得他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两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没……没到十分钟,三个兄弟全被活捉了!”
李四海哭得撕心裂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靳开来他们没废话,直接用胶带封了他们的嘴,反绑了手脚,把人往面包车里一塞,
连夜驱车往京州赶,路上还换了两批司机,怕被人盯上,第二天一早就直接交给了杜司安!”
“杜司安他们太厉害了,审讯室里一盏强光灯照着,亮得人睁不开眼,连审带吓,
还没动真格的,三个兄弟就全招了!”
李四海的声音带着绝望,
“他们把您怎么指使我、我怎么安排他们去灭口、您打电话的时间、说的每一句话,
甚至您当时在电话里骂了句‘废物办事要利落’,都复述得一字不差!
还把我给他们打钱的银行流水、派车的记录、武器的来源,全交代了!”
“一个小时前,杜书记带着大批警察冲进我的赌场,当场就把我抓了!”
李四海抬起头,脸上满是鼻涕眼泪和血迹,眼神里满是绝望的哀求,
“我一开始还想扛着,说什么都不认,可他们把三个兄弟的供词甩在我面前,
还有银行转账凭证、赌场监控录像,证据确凿,想抵都抵不了!
我……我实在扛不住了,也全招了!
蒋省长,真的是您让我干的!
让我把小敏全家都处理掉,不留一个活口!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您救救我,您快跟他们说,是您指使我的,我是被逼的!
我不想坐牢,更不想被枪毙啊!”
“够了!你给我闭嘴!”
蒋正明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像个即将炸开的锅炉,
指着李四海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扭曲,破口大骂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你这个背主求荣的叛徒!烂透了的杂碎!
我根本没有指使你做这种事!是你自己贪生怕死,被祁同伟的人一吓唬就编造谎言陷害我!
你以为凭着几句胡话就能扳倒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越骂越凶,唾沫星子飞溅,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散乱了几缕,平日里的省长威仪荡然无存,
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
“我蒋正明在汉东经营六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你这种小角色的污蔑,也配沾我的边?分明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想拉我垫背!”
“蒋省长,事到如今,再狡辩还有意义吗?”
杜司安上前一步,将一份厚厚的审讯笔录和几份签名按手印的供词“啪”地拍在桌上,纸张的脆响在帐篷里格外刺耳,
“这是山猫、秃鹫、黑三三个亡命徒和李四海的亲笔供词,
每一份都有他们的指印和签名,还有他们指认你的全程录音录像,
连你打电话时的语气、交代的细节都一清二楚,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他眼神锐利如刀,字字如锤:
“你指使黑恶势力跨省杀人灭口,妄图掩盖自己强奸小敏的滔天罪行,
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预备)和强奸罪,数罪并罚,
足够你在牢里度过余生,甚至可能面临死刑!
你以为你是省长就能无法无天?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蒋正明死死盯着桌上的供词,那些熟悉的签名和鲜红的指印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脸色由青转灰,再由灰转惨白,嘴唇哆嗦着,身体摇摇欲坠,
不得不伸手死死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浑身冰凉。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仅凭强奸和指使他人灭门这两项罪名,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不仅保不住省长的位置,更是要把牢底坐穿,
经营多年的政治生涯彻底终结,连家族的颜面都要被他败尽。
他颓然地靠在桌沿上,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祁同伟,算你狠……这次,你赢了,彻底赢了……”
“蒋省长,别急着下结论。”
祁同伟缓缓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帐篷笼罩,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你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这次京州国营煤矿的瓦斯爆炸,会一例人员伤亡都没有吗?”
蒋正明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最后的挣扎与不甘,像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祁同伟,你不要告诉我,这又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局!
你到底想玩什么?!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恭喜你,猜对了。”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戏谑,
更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对着帐篷外喊道,“郑矿长,进来吧。”
帐篷门再次被推开,京州国营煤矿矿长郑誉仁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沾满煤尘的工装,脸上带着连日筹备的疲惫,
却难掩眼中的坚定,走到蒋正明面前,沉声说道:
“蒋省长,其实几天前祁书记就发现了那份有问题的银行流水,
推测出你要在煤矿下手开始,然后我们就已经布好了局。
你以为你安排的一切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你早就钻进了祁书记设下的天罗地网。”
他顿了顿,详细说道:
“祁书记让我秘密组织一场‘大戏’。
今天下井的二百二十六名矿工,都是提前筛选好、知道计划的骨干。
他们在下井之后,没有去任何作业面,而是按照预定计划,
直奔煤矿早就修建好的三条紧急逃生通道——这是当年煤矿建设时预留的安全设施,
平时从不启用,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他们通过逃生通道,第一时间返回了地面,被我们安置在煤矿后山的临时安置点。”
“为了让戏演得逼真,我们还特意留下了一些矿工的工装、安全帽和工具,甚至故意弄乱了作业面的设备,
制造出有人被困的假象。
所以,李四海他们引爆矿井的时候,
井下其实是空无一人的。”
郑誉仁的声音掷地有声,
“所有矿工的撤离过程,我们都全程录了音、拍了录像,还有全体矿工的亲笔口供和指纹,
现在都已经交给杜书记的工作组了,随时可以作为证据提交,
证明这次零伤亡绝非偶然,而是早有准备。”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蒋正明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
走私军用炸弹、收买内鬼杨涛、伪造贪污证据、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落入了祁同伟的圈套。
他付出了这么多,费尽心机想置祁同伟于死地,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祁同伟……你玩我……你竟然这么玩我!”
蒋正明的情绪彻底崩溃,他嘶吼着,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突然眼前一黑,
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一口白沫从嘴角溢出,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失去了意识。
帐篷里顿时一片混乱。
这个时候,潘伟、陆翔、钱谦益、陈山、季昌明等蒋家阵营的人也都已经闻讯赶到了帐篷,
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
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蒋正明,又看看一脸平静的祁同伟,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慌乱。
他们知道,蒋正明倒了,他们这些依附于蒋家阵营的核心骨干,
也即将迎来灭顶之灾,之前的权势和风光,都将化为泡影。
祁同伟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蒋正明,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对着杜司安吩咐道:
“把蒋正明送医救治,全程派专人看守,24小时不离人,不能出任何纰漏,
必须保证他活着接受法律的审判。
另外,通知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立刻对潘伟、陆翔、钱谦益、佟正新等人采取强制措施,
控制起来,彻查他们与蒋正明、李四海团伙的勾结罪行,
不管牵扯到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是!祁书记!”
杜司安立刻应声,转身安排人手,有条不紊地部署着后续工作。
祁同伟走到帐篷门口,推开厚重的门帘。深夜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煤尘的气息,
却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清爽。
远处的救援现场,矿工们已经被妥善安置,医疗点的灯光温柔而明亮,
偶尔传来几声低语和笑声,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焦灼。
杜司安安排完相关事宜之后,紧跟着走到祁同伟身边,低声说道:
“祁书记,李四海和那三个亡命徒已经被押往市看守所,安排了重兵看守,
小敏也被送到了安全屋,有专人保护。
接下来,就是彻底清理蒋家阵营的残余势力了。”
“嗯。”
祁同伟点点头,目光望向京州城区的方向,夜色中,城市的轮廓隐约可见,透着勃勃生机,
“这场棋局,终于到了收官的时刻。
蒋正明、顾老他们盘踞汉东多年,结党营私,鱼肉百姓,败坏政治风气,是时候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继续推进反腐扫黑工作,深挖蒋家阵营的保护伞,彻底清理汉东官场的毒瘤,
还汉东一片清明。同时,做好煤矿的善后工作,尽快组织人员修复矿井,恢复生产,给矿工们一个交代,给京州百姓一个交代。”
“明白!”杜司安沉声应道,眼神里满是敬佩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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