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外界的燥热与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隔绝开来,却也将五颗濒临崩溃的心囚禁在了一个更加狭小、更加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几乎是在车门锁上的瞬间,凯姆伯积蓄已久的怒火与恐惧就彻底爆发了。
他猛地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靡思,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你到底在想什么,靡思?!为什么?!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有人愿意帮我们,有电话,有食物,我们为什么就是要拒绝?!”他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每一个词都充满了指责。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水的酸腐气息,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摩根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发出细碎的、不成句的呜咽。
“凯姆伯,你冷静点。”安迪立刻挡在了靡思身前,试图平息同伴的情绪。
靡思没有说话,她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道明暗交界线,让她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她无奈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那两个人明显是一伙的,drayton的谎言被拆穿时,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惊讶,只有……只有竞争。你们能不能不要一听到有牛排吃,就把脑子也一起丢掉?”
她的话语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凯姆伯用愤怒伪装起来的恐慌。然而,被恐惧攫住心神的人,是听不进任何理智分析的。
“一伙的又怎么样?!”凯姆伯的声调拔得更高,“起码那个叫Johnny的看起来比那个疯子老板正常多了!他甚至还想帮我们!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汽油就快没了,车上还有一具……一具尸体!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
“是啊,靡思……”
一个怯懦的声音加入了战局。艾琳从凯姆伯身后探出头,她紧紧抓着男友的手臂,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那个Johnny先生……他看起来……他看起来人还不错……他还给了你可乐,不是吗?也许他真的是好人呢?”
艾琳的话像是一个信号。一直沉默啜泣的摩根也猛地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她用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热语气尖叫道:“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去找那个Johnny先生,他有电话!我要报警!”
恐惧是会传染的瘟疫。在艾琳和摩根的支持下,凯姆伯的立场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够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艾琳、摩根,我们走。我们去找Johnny,吃饭,然后报警。”
他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艾琳和摩根像是得到了赦免令,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一刻也不愿在这辆如同移动棺材般的车里多待。
“凯-姆伯!”安迪厉声喝道,想要阻止他,但凯姆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车里的两人一眼,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你们要是想留在这里等死,那是你们的自由。”
“砰!”
车门被重重地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一道惊雷,将这个小小的团队彻底劈成了两半。
车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只剩下靡思和安迪,以及后车厢里那具正在逐渐散发出不祥气味的、冰冷的尸体。
窗外,凯姆伯、艾琳和摩根的身影正在迅速远去,他们头也不回地朝着加油站的方向走去,走向那个脸带刀疤、笑容玩味的男人所允诺的,“希望”。
靡思看着他们的背影,长久地沉默着。她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深沉的无力感。她缓缓地、缓缓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疲惫的阴影。
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微启的唇间逸出,消散在浑浊的空气里。
“唉。”
安迪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坚定地覆在了靡思冰凉的手背上,用无声的行动表达着自己的立场和支持。在这片被绝望笼罩的德州荒野上,他们成了彼此唯一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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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没有搭车
~ Alternate Universe: the Road trip that was ~
1973年8月18日,下午。
面包车行驶在德州的公路上,收音机里放着老鹰乐队的《take It Easy》。
凯姆伯一边开车,一边跟着哼唱,艾琳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后座,靡思、安迪和摩根正在打牌。摩根出了一张牌,得意地喊道:“炸弹!给钱给钱!”
“你又耍赖!”安迪笑着抗议。
靡思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仙人掌和荒漠,阳光暖洋洋的,一切都很好。
他们路过了一个岔路口,凯姆伯看了一眼地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条通往加州的路。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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