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六层的突破让陈平有了些底气但是远没有到松懈的时候。
张阳那条毒蛇依然在暗中窥视。
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将《敛息诀》运转到极致。
灵力在体内按照特定路线流转，层层封印将他真正的修为包裹得严严实实。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炼气四层修士，甚至还带着几分虚弱的味道。
储物袋里躺着的鼠王材料，是他翻身的资本，也是烫手的山芋。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他得慎重选择出手的时机和方式，这次他准备亲自跑一趟。
陈平仔细思考了一夜，最终决定先从价值最低、最不显眼的鼠王毒牙下手。
那对毒牙虽然珍贵，但在整批材料中并不算最核心的部分，拿去试水正合适。
三天后，晨光初现。
陈平换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袍，将一顶破旧的斗笠扣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外门弟子。
他将那对鼠王毒牙用布条包好，小心翼翼地塞进储物袋。
走出院门时，他明显感觉到门框上那枚牵机引闪了一下。
陈平故意压低身子，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朝山门走去。
他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任何人看到他都会觉得这是个身受重伤、行将就木的倒霉蛋。
几日后陈平刚步入坊市，就感觉到几道气息如触手般扫过自己。
他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依然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
那些气息在他炼气四层的修为上停留了一瞬，便失去了兴趣，迅速移开。《敛息诀》的效果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坊市中央是几家大型商会的店铺，装潢华丽，门庭若市。但陈平没有贸然靠近，这些店铺背景深厚，人脉通天，贸然前去反而容易暴露身份。
他的目标是坊市西北角的一家专门收购妖兽材料的店铺——百兽堂。
这种店铺见多识广，但背景又不如顶级商会那般通天，最适合试探。
百兽堂的店面不大，但布置得很有特色。墙上挂着各种妖兽的皮毛、鳞片，柜台后堆放着数不清的骨头、牙齿。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药材的香气，让人一进门就知道这里是做什么买卖的。
客官想要什么？
柜台后站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炼气七层修为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得像只老狐狸。
他上下打量着陈平，目光在他佝偻的身姿上停留了一下。
掌柜，我想出手一些东西。陈平压低声音，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掌柜来了兴趣，什么东西？
陈平环顾四周，确认店内没有其他客人，这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用布条包着的东西，慢慢打开。
两根漆黑如墨的毒牙出现在柜台上，每根都有成人手指粗细，尖端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拿起一根毒牙仔细端详，鼻子还凑近闻了闻。
一阶后期妖鼠的毒牙，品相还不错。掌柜放下毒牙，不过这种东西市面上也不少见，我最多给你三百块下品灵石。
陈平心中暗笑，这老狐狸果然想捡漏。
掌柜慧眼如炬。陈平苦笑着摇头，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妖鼠毒牙。
实不相瞒，我和两个师兄弟前些天在黑风山脉遇到了一头重伤的妖鼠，侥幸将它击杀。可惜我运气不好，两个师兄弟都死了，我也差点死在那里。
他边说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现在急需灵石疗伤，所以才想出手这些材料。
掌柜的目光在疤痕上停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就被精明取代。
就算是炼气后期的妖鼠毒牙，三百块灵石也不少了。
陈平突然伸出手指，指尖逼出一丝灵力，轻轻点在毒牙根部。
嗤——
一丝微弱的妖毒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掌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掌柜，此毒猛烈异常，懂行的自然知道它的价值。陈平收回手指，声音虽然沙哑，但语气却变得强硬起来，五百块下品灵石，少一块我就去其他店试试。
掌柜的脸色微变。刚才那一丝毒气的浓度，远超普通妖鼠毒牙，这分明是更高等级妖兽的材料。
他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落魄的年轻人，心中暗道：看来不是愣头青。
五百块确实不少，不过这毒牙的品质也确实不错。掌柜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同意，成交。
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储物袋，数出五百块下品灵石递给陈平。
陈平接过灵石清点一番。五百块下品灵石，对购买功法后的他已经不少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试探证明了他的演技过关，《敛息诀》的效果也很好。
多谢掌柜。陈平收好灵石，将毒牙推向对方。
客官慢走。掌柜笑眯眯地说道，以后有好东西，还请多多照顾我们百兽堂的生意。
陈平点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他走出店铺的瞬间，强大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店铺二楼的窗户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盯着他的背影。
那道目光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绝不是普通的好奇。
陈平心中一凛，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佝偻着身子慢慢走远。他没有回头，而是混入了人群中。
等到确认安全后，他才敢停下来思考。
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是百兽堂的幕后老板，还是其他什么人？对方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陈平握紧了储物袋里的灵石，心中涌起一阵紧迫感。
看来坊市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仅仅是两根毒牙就引起了注意，要是拿出更贵重的材料，后果可想而知。
他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一锤定音的程度。
光有灵石还不够，他需要一张真正的致命底牌。
——与此同时
玄元院西侧一处偏僻的院落内。
张阳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悬浮着一枚灰色的石片，正是与陈平门框上那枚“牵机引”配对的母符。石片表面符文闪烁，传递着目标的一举一动。
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五年了！整整五年！
自己偶然知道废弃矿洞里有古怪，要不是因为因为一次任务受了重伤，早就亲自前往了。
所以就挑了陈平这没背景的老实小子去探探路，看看鼠王是否还在洞内。
没想到他还活着回来了，本来只是看那伤势，张阳觉得这小子应该没能深入巢穴核心，否则就不可能只是伤了。
自己后来也去矿洞探查过，可惜里面已经被掩埋看不出什么痕迹。
于是他决定，继续观察。
第二年他通过气息追踪到鬼市查到李立出售的那批玄铁鼠爪时，他就知道陈平绝对在鼠王巢穴里得到了什么好处。
张阳没有立即出手，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这一等又是三年。
这家伙至此之后像只缩头乌龟，除了日常修炼就是在院子里装死，半步都不肯多走。
期间那家伙的表现，真的就像个被重创后一蹶不振的废物，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直到最近，陈平竟然有灵石去坊市了！
“有意思。”张阳冷笑一声，手指轻抚着母符，“藏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露出马脚了。”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石台前。台上摆放着一柄通体碧绿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淡淡的风系灵力——上品法器“追风剑”。
宗门大比在即，他急需资源冲击炼气八层。
以他目前炼气七层巅峰的修为，再加上这柄追风剑，在外门弟子中已是上等存在。但要想在大比中脱颖而出获得资源，还需要更多的底蕴。
陈平这个“侥幸不死”的家伙，一定是在鼠王巢穴里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三年前那批玄铁鼠爪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张阳伸手握住剑柄，追风剑发出一声轻吟，剑身上的符文亮起幽幽绿光。
通过牵机引的反馈，陈平的修为依旧停留在练气四层，气息虚浮，一副旧伤未愈的模样。一个炼气四层的废物，还能翻天不成？
自己炼气七层巅峰，手握上品法器还能敌不过？。
就算这小子有古怪，自己也有其他手段解决他，想到底牌张阳心中安定了一些。
张阳眼中杀意翻涌。他已经等得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
宗门内禁止私斗，但宗门外的荒山野岭，就是另一回事了。
通往坊市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名为“乱风坳”的险地，地势复杂，怪石嶙峋，常年狂风呼啸，是绝佳的杀人毁尸之地。
只要在那里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张阳将追风剑收入储物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能再等了，免得这小子又做起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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