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海归来后,渔村的日子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阿禾和敖渊的婚后生活平静而甜蜜。敖渊渐渐学会了渔村的活计——虽然刚开始闹了不少笑话:第一次撒网把网撒成了死结,第一次补渔网补得漏洞更大,第一次生火差点把厨房点着……但凭着龙族过人的学习能力,他很快就像模像样了。
“阿禾,你看,今天的渔获!”这日清晨,敖渊提着满满一桶鱼回来,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得意。
阿禾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忍俊不禁:“厉害啊龙君大人,这才半个月,就成了打渔能手了。”
“那是自然。”敖渊放下桶,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今晚想吃什么?清蒸还是红烧?”
“你来做?”阿禾挑眉。
“本君学。”敖渊挽起袖子,“你教,本君做。”
于是整个上午,厨房里都回荡着阿禾的教学声和敖渊的提问声。小月坐在院子里择菜,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样的日子真好。
午后,阿禾带着小月去村里给王爷爷送药——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阿禾定期去给他针灸。这是她在天机阁典籍里学到的医术,配合心灯的净化之力,对老年人的陈年旧疾有奇效。
“阿禾来了啊。”王爷爷躺在竹椅上,看到姐妹俩,脸上露出笑容,“还有小月,快来坐。”
“王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阿禾边问边取出银针。
“好多了,好多了。”王爷爷感慨,“多亏了你啊丫头,我这老寒腿几十年了,没想到还能有站起来的一天。”
阿禾熟练地施针,心灯的微光顺着银针流入老人体内,驱散着积聚的寒湿之气。小月在旁边帮忙递东西,顺便听王爷爷讲古。
“说起这渔村啊,也有千把年历史了。”王爷爷眯着眼睛,“听我爷爷的爷爷说,咱们祖上不是渔民,是逃难来的。那时候天下大乱,有个什么教啊派的在打仗,百姓活不下去,就逃到海边来了。”
“什么教啊派啊?”小月好奇地问。
“记不清喽,太久远了。”王爷爷摇头,“只记得说是崇拜三个头的邪神,到处抓人献祭。咱们祖上就是那时候逃出来的。”
三个头的邪神?三尸神?
阿禾和小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原来渔村的先祖,竟然也是三尸教的受害者。
“那后来呢?”小月追问。
“后来啊,听说有神仙把那邪神封印了。”王爷爷说,“咱们祖上就在这里定居下来,靠着打渔为生。一代传一代,就成了现在的渔村。”
原来如此。阿禾心中涌起一种宿命感——千年前,她们的先祖被三尸教迫害;千年后,她们亲手终结了三尸教的复辟。这或许就是轮回,就是因果。
施完针,王爷爷果然能站起来了。他激动得老泪纵横:“丫头,你真是我们渔村的福星啊!”
“王爷爷客气了。”阿禾扶他坐下,“这只是针灸的效果,您还要多休息,少碰冷水。”
“好好好,都听你的。”
离开王爷爷家,姐妹俩往海边走。小月忽然说:“姐姐,我最近总是做些奇怪的梦。”
“什么梦?”
“梦见一片蓝色的宫殿,很多人在哭,在逃……”小月声音低沉,“那是水神宫覆灭的场景。但最近,梦里多了些新东西——有些族人好像逃出去了,他们躲在一个海岛里,等着我去找他们。”
阿禾停下脚步:“你是说,水神族还有幸存者?”
“可能。”小月点头,“梦里的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单纯的回忆。我想……去找找看。”
“去哪儿找?”
“南海深处,有一个叫‘隐雾岛’的地方。”小月说,“梦里有个声音一直重复这个名字。”
隐雾岛……阿禾在脑中搜索这个地名,但没有印象。她想了想,说:“等敖渊回来,我们问问他。他活了几百年,见多识广,可能知道。”
傍晚,敖渊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消息。
“今天去镇上卖鱼,听说了一件事。”吃饭时,他说,“东海的‘珊瑚城’最近不太平,有渔民失踪,还有船只无端沉没。龟丞相派人去查,但没找到原因。”
“珊瑚城?”阿禾记得那里,“那不是离渔村不远吗?坐船也就一天路程。”
“对。”敖渊点头,“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但既然涉及百姓安危,还是得处理。”
“你要去?”阿禾问。
“本君明日去看看。”敖渊说,“不过放心,只是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小月忽然开口:“我也想去。”
“你去做什么?”阿禾看向她。
“隐雾岛就在珊瑚城附近。”小月说,“我想顺路去找找。”
三人商量后决定:明日一同前往珊瑚城,敖渊处理失踪事件,小月寻找隐雾岛,阿禾则去帮助当地的渔民——她现在的医术在附近几个渔村已经小有名气,经常有人慕名来求医。
第二天一早,三人乘船出发。
敖渊本来想御剑飞行,但阿禾说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出行方式,于是租了一条渔船。船是阿禾爹帮忙找的,船主老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听说他们要去珊瑚城,拍着胸脯保证安全。
“阿禾姑娘放心,这条航线我走了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到。”老陈一边掌舵一边说,“不过最近确实不太平,好几条船都在同一片海域失踪了。大家都说是海怪作祟。”
“海怪?”小月好奇,“什么样的海怪?”
“听说是个大家伙,能掀起巨浪,还能喷毒雾。”老陈压低声音,“更邪门的是,失踪的人连尸体都找不到,就像被大海吞了一样。”
敖渊和阿禾对视一眼。这种手法,不太像普通海怪。
航行了大半天,下午时分,珊瑚城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那是一座建在珊瑚礁上的城市,房屋五彩斑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此刻,港口却显得冷清,只有零星几条船停泊。
“看,那就是珊瑚城。”老陈指着前方,“以前这时候,港口早就挤满了船。现在……唉。”
船靠岸后,三人告别老陈,进了城。
珊瑚城的街道很特别,路面是用打磨过的珊瑚铺成的,两旁房屋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贝壳和海星。但街上行人稀少,且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不安。
“先找个地方住下。”敖渊说,“本君去城主府问问情况。”
他们在港口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客栈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听说他们要住店,好心提醒:“客官,最近城里不太平,晚上最好别出门。”
“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禾问。
“谁知道呢。”老板叹气,“半个月前开始,每隔两三天就有人失踪。都是在海上,连船带人一起消失。城主派人去查,查的人也没回来。现在大家都不敢出海了,再这样下去,珊瑚城就完了。”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三人走到窗边一看,只见一群人抬着什么东西匆匆走过,后面跟着哭天抢地的家属。
“又出事了?”老板脸色一变。
敖渊立刻下楼,阿禾和小月也跟了上去。在街角,他们看到了那一幕:几个渔民抬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泡得发白,但更诡异的是,尸体的胸口有一个大洞,心脏不见了。
“这……这是第七个了!”一个老渔民颤抖着说,“都是被掏了心!海怪吃人了!”
围观的群众一片恐慌。
敖渊上前检查尸体。阿禾也跟过去,但看了一眼就差点吐出来——那伤口边缘很不规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
“不是海怪。”敖渊低声道,“伤口上有残留的邪气,和三尸教的怨念傀儡很像。”
三尸教?不是已经覆灭了吗?
“难道还有余孽?”阿禾心中一紧。
“不一定。”敖渊摇头,“可能是当年逃散的教徒,或者……有人得到了三尸教的修炼法门。”
如果是后者,就更麻烦了。三尸教的邪术一旦流传出去,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先处理眼前的事。”敖渊对围观的群众说,“大家不要慌,本……我会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人认出了他:“你是东海龙君?是敖渊陛下?”
敖渊没有否认:“正是。从今日起,珊瑚城的安全由我负责。大家先回去,不要聚集。”
龙君的名头果然管用,人群渐渐散去。城主也闻讯赶来,看到敖渊,如同看到救星:“陛下!您可来了!再不来,珊瑚城就要变成死城了!”
“详细说说情况。”敖渊道。
城主将他们请到城主府,详细讲述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况和客栈老板说的差不多,唯一的新信息是:所有失踪都发生在同一片海域——城西三十里外的“鬼哭礁”。
“鬼哭礁?”小月忽然问,“那附近是不是有个岛叫隐雾岛?”
城主一愣:“隐雾岛?那是个传说中的岛,据说只有在特定的天气才会出现。姑娘怎么知道?”
“听人说的。”小月没有多说,“鬼哭礁和隐雾岛,哪个更危险?”
“都危险。”城主苦笑,“鬼哭礁是因为暗礁多,船容易触礁。隐雾岛……根本没人见过,只是传说。”
敖渊沉吟片刻:“这样,明日我们分头行动。本君去鬼哭礁查探,小月去找隐雾岛,阿禾留在城里照顾伤员——今天不是还有几个失踪者家属需要安抚吗?”
阿禾虽然也想一起去,但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她的医术现在确实能帮上忙。
“好,你们小心。”
当晚,三人住在城主府。敖渊在房间周围布下结界,防止邪祟入侵。
深夜,阿禾被一阵哭声惊醒。那哭声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她起身查看,发现哭声来自小月的房间。
推门进去,小月正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小月?”阿禾轻声唤道。
小月缓缓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姐姐,我又做梦了。梦见水神族的幸存者在呼救,他们说……隐雾岛不是避难所,是陷阱。”
“陷阱?”
“有人在利用水神族的血脉,进行某种献祭。”小月声音颤抖,“我必须去救他们,但我也怕……怕那是另一个陷阱。”
阿禾抱住她:“别怕,明天敖渊陪你去。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能应付。”
“嗯。”小月靠在她肩上,“姐姐,我有时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被封印在星沙岛,如果我和族人一起死了,会不会更轻松?就不用背负这么多责任,经历这么多痛苦了。”
“说什么傻话。”阿禾轻斥,“活着就有希望。你看,你现在多厉害,能保护别人,能重建家园。你的族人如果知道,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小月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姐姐,你总是知道怎么安慰我。”
“因为我是你姐姐啊。”阿禾拍拍她的背,“快睡吧,明天还有正事。”
安抚好小月,阿禾回到自己房间。敖渊已经醒了,正坐在桌边等她。
“小月做噩梦了?”他问。
“嗯,梦到隐雾岛是陷阱。”阿禾坐下,把事情说了一遍。
敖渊沉思:“如果是陷阱,针对的可能是小月的水神血脉。三尸教余孽如果知道水神后裔还活着,确实可能设局。”
“那明天……”
“明天本君会小心。”敖渊握住她的手,“不过阿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真是陷阱,说明敌人对我们了如指掌。珊瑚城的失踪事件,可能只是引我们来的饵。”
阿禾心中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敌人是谁?还有多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敖渊倒是很镇定,“本君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东海地界撒野。”
第二天一早,三人按计划分头行动。
敖渊和小月乘船前往鬼哭礁和隐雾岛方向,阿禾则留在城里,在城主的帮助下设立了一个临时医馆,为失踪者家属和受伤的渔民治疗。
她的医术确实高超,配合心灯的净化之力,许多陈年旧疾都有好转。一天下来,医馆外排起了长队。
“阿禾姑娘真是神医啊!”
“听说她是龙后?龙后亲自给我们治病,真是三生有幸!”
“要是城主早点请龙君来,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百姓的感激让阿禾既欣慰又心酸。她多希望能救回那些失踪的人,但理智告诉她,那些人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傍晚时分,敖渊和小月还没回来。阿禾有些担心,但想到敖渊的实力,又稍稍安心。
就在她准备收摊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走进了医馆。
那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特别,瞳孔是暗红色的,看人的时候像毒蛇一样冰冷。
“看病?”阿禾问。
“不看病。”黑袍人的声音沙哑,“传话。”
“传什么话?”
“告诉东海龙君,想要他妹妹活命,就拿七情心灯来换。”黑袍人说完,转身就走。
阿禾脸色大变,立刻追出去,但黑袍人已经消失在街角。她急忙去找城主,让士兵全城搜查,但一无所获。
黑袍人就像从未出现过。
阿禾心急如焚。小月出事了?敖渊呢?他们不是在一起吗?
她立刻通过传讯符联系敖渊,但没有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夜幕降临,珊瑚城灯火渐起,但阿禾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她握紧心灯,做出决定:如果敖渊和小月天亮还不回来,她就自己去鬼哭礁。
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要去救他们。
因为他们是她的家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夜色渐深,海风带来咸湿的气息,也带来未知的危险。
而此刻,在鬼哭礁附近的海域,一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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