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贾宝玉吓得脸色惨白,牙齿打颤,死死拽着贾政的衣袖,“我怕……我要回家……老祖宗……”
贾政此刻也是冷汗直流。
他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看到那堆积如山的赃银,哪里还不知道严鸣鹤这次是真的犯了事,而且是通天的大罪。
若是被牵连进去……
想到这里,贾政顾不得长辈的尊严,急忙冲着贾环喊道:
“环哥儿!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啊!我们只是……只是路过拜访,根本不知道他贪赃枉法!你不能把我们也牵扯进去,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快把我们放了!”
贾环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淡漠地看着这个到现在还在担心“名声”的父亲。
“名声?”
贾环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并没有理会贾政的辩解,只是对着一旁的杜峰挥了挥手:
“父亲既然在乎名声,那就更应该说清楚了,杜千户,带他们去隔壁的审讯房,好好‘核实’一下口供。记住,要仔细问,别漏了什么细节。”
他自然知道贾政没有牵扯这件事,但既然撞上了,少不了要整治一番。
尤其是贾宝玉,别想轻松的出去。
杜峰心领神会,这哪是问话,分明是要给这父子俩一点苦头吃,让他们长长记性。
“二位,请吧。”杜峰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身后几个校尉立刻上前推搡。
“你……你这个逆子!我是你爹!你要干什么!”贾政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贾宝玉更是吓得大哭大叫。
然而他们的抗议在骁骑卫面前毫无作用,直接被强行拖向了阴暗的审讯房。
……
诏狱深处,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刑房内。
庞德勇一拳狠狠砸在严鸣鹤的腹部,打得他弓着身子狂吐酸水,整个人蜷缩在刑架上瑟瑟发抖。
这时,铁门打开,贾环缓步走了进来,坐在了刑房正中的太师椅上,接过手下递来的茶,轻轻吹了一口。
严鸣鹤鼻青脸肿,看到贾环就像看到了唯一的生机,拼命挣扎着哀求:
“贾大人……贾爷爷!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二皇子的计划,他在朝中的党羽,还有那些账本藏在哪,我统统都交代!只求给我个痛快!”
庞德勇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贾环。
贾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看着急于招供的严鸣鹤,轻笑一声。
“这么容易就招了?”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严大人也是官场老手了,骨头怎么这么软?你现在说得这么痛快,本官很难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啊。万一你是为了少受皮肉之苦,随口胡诌骗我呢?”
严鸣鹤瞪大了眼睛,绝望地喊道:“真的!全是真话!我不敢骗您啊!”
“不急。”
贾环站起身,走到刑架前,轻轻拍了拍严鸣鹤满是冷汗的脸,语气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
“这诏狱里的刑具,一百零八套,严大人既然来了,若是不尝尝滋味,岂不是白来一趟?庞德勇。”
“属下在!”
“先给他上一套‘大刑’,让他清醒清醒。等他什么时候叫不出声了,再让他画押。”贾环冷冷下令,“只有痛入骨髓的话,才最可信。”
“是!”庞德勇狞笑着拿起了烧红的烙铁。
“不!不要!贾环你不是人!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皮肉焦糊的味道,整个诏狱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半个时辰后。
严鸣鹤已经死去活来好几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贾环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停手。
“现在,可以让他签字画押了。”
此时的严鸣鹤,眼神涣散,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只要能让他解脱,别说是供词,就是让他承认自己是条狗,他也绝不犹豫。
……
都督府,密室。
几盏儿臂粗的牛油大蜡将屋内照得通亮,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与墨迹混合的味道,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陈奇带着几名最信任的心腹文书,正对着严鸣鹤招供的口供以及从各处搜出的账本、证据进行最后的整理与核对。
随着一页页纸张被翻阅,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哪怕在骁骑卫见惯了血雨腥风,此刻看着这些罪证,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一名文书实在忍不住,惊呼出声:“卖官鬻爵也就罢了,竟然连河堤修缮的银子都敢吞?那可是关乎下游三个州府百万百姓性命的钱啊!还有这个……倒卖军械,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陈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只管记录,不该说的别说!”
但他心里清楚,这些证据一旦呈上去,别说是严鸣鹤,就是他背后的那位二皇子,也得脱层皮,甚至……万劫不复。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罪证,分明是一道道催命的符咒,足以引发一场朝堂上的九级地震。
“都在这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浑身一震,连忙起身行礼。
贾环换了一身常服,神色平静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陈奇快步上前,双手呈上一份整理好的总纲,“大人,已经快理清楚了,单就目前这些罪名加起来……都足够把天捅个窟窿了。”
贾环接过总纲,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这些东西,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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