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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一个月？这帮网吧老板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宰啊！”
李伟把手里的纸质报价单拍在办公桌上，泛黄的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发皱。豪宇传媒刚租下的闲置厂房里，十几张拼接的办公桌摆得整整齐齐，墙上还贴着 Flash 动画制作的流程海报，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正发出 “滋滋啦啦” 的声响，像是在呼应着团队的焦虑。
张嘉豪指尖夹着一支圆珠笔，在报价单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昨天联系的三家连锁网吧，清一色报出五万 \/ 月的进场费，还要求独占电脑桌面推广位，这对于刚启动的 “快闪视界” 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抬头看向窗外，厂房外就是豪宇包装的物流仓库，卡车装卸货物的轰鸣声隐约传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网吧路走不通，我们换个战场 —— 校园。”
“校园？学生哪有那么多时间上网看视频？” 技术组长林默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手里还攥着 mp4 播放器，里面存着昨天敲定的三条 Flash 样片。他刚用拨号上网查过数据，Z 国高校上网普及率还不到 30%，大部分学生获取信息还是靠校园 bbS 和线下门店。
张嘉豪没直接反驳，而是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白色贴纸，还有一台老式针式打印机：“我们不用硬闯网吧，用这个 —— 纸质二维码。” 他说着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简陋的二维码生成页面，拨号上网的进度条缓慢爬行，半天才加载完成。“把快闪视界的官网链接生成二维码，打印在贴纸上，然后找校园周边的文具店、音像店合作，设置‘视频观看点’。”
陈雪抱着一摞纸质可行性报告走进来，封面用马克笔写着 “校园渠道合作方案”：“我联系了城东大学城的五家文具店，老板们都愿意面谈，但担心没效果，要求先试合作一周。” 她把报告摊开，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每家店的位置、客流量和合作诉求，其中三家明确提出 “不能占用太多货架空间”，两家希望能有联动营销。
“试合作就试合作，我们加个钩子。” 张嘉豪拿起笔在报告上补充，“凡是在合作门店扫码登录快闪视界的用户，免费打印一张照片 —— 用门店的打印机，我们承担耗材成本。”
这个提议让团队眼前一亮。2005 年的校园里，数码照片打印还是新鲜事，一张五寸照片在照相馆要卖两块钱，免费打印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当天下午，张嘉豪带着李伟和陈雪，扛着针式打印机、一卷二维码贴纸和一台 dV 摄像机，直奔大学城。
第一站是 “晨光文具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正用算盘核对账本。听说不用交进场费，还能免费获得一台二手打印机（豪宇包装闲置的办公设备），老板立刻拍板同意：“货架最显眼的位置给你们，不过要是一周没效果，我可就撤了。”
张嘉豪让李伟当场安装打印机，陈雪则用 dV 摄像机拍摄合作场景，准备剪辑成招募宣传片。他自己则蹲在地上，用胶带把纸质二维码贴纸贴在货架侧面、收银台和门口的海报栏上，每个贴纸下方都用马克笔写着 “扫码免费打印照片”。针式打印机 “哒哒哒” 地吐出测试页，黑白分明的二维码在白纸上格外醒目，路过的几个学生已经好奇地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扫码能免费打印照片？”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指着贴纸问，手里还攥着刚买的笔记本。
“对，扫码登录快闪视界，随便看一个短视频，就能让老板帮你打印一张手机里的照片。” 张嘉豪笑着解释，同时递上一张纸质宣传单，上面印着快闪视界的 Flash 样片截图和 “生活趣味短视频平台” 的标语。女生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机 —— 那是一款翻盖小灵通，支持扫码功能的早期机型，她对着二维码扫了半天，终于跳出官网页面，加载出一段 15 秒的 Flash 动画：一个卡通人物跳着搞笑舞步，最后定格在 “快闪视界” 的 Logo 上。
“挺有意思的！” 女生眼睛一亮，立刻让老板打印了一张和闺蜜的合影，照片从针式打印机里慢慢吐出来，带着淡淡的墨香。周围的学生见状，纷纷围过来扫码，原本冷清的文具店瞬间热闹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张嘉豪团队兵分三路，跑遍了五所大学周边的 20 家门店，包括 12 家文具店、5 家音像店和 3 家校园书店。每家店都贴上了纸质二维码贴纸，摆放了免费打印机，还绑定了门店的会员卡 —— 用户扫码登录后可领取会员卡积分，兑换文具或音像光盘。为了降低成本，他们把豪宇包装淘汰的三台针式打印机翻新后投入使用，耗材则从合作供应商那里以批发价采购，算下来单张打印成本还不到一毛钱。
“张总，你快看！这是今天的统计数据！” 第四天一早，陈雪拿着一叠纸质报表冲进办公室，脸上满是兴奋。报表上用圆珠笔清晰地记录着：20 家合作门店累计扫码量突破 3000 人次，其中 1200 人完成了快闪视界的注册，5 所大学的校园 bbS 上已经出现了 “免费打印照片 + 搞笑短视频” 的讨论帖。更意外的是，合作门店的客流量平均增长了 50%，晨光文具店老板特意打来电话，主动提出长期合作，还愿意减免部分货架租金。
爽快感还没褪去，网红招募的工作又传来了好消息。三天前，他们用 dV 摄像机拍摄了招募宣传片 —— 画面里是快闪视界的 Flash 样片、合作门店的热闹场景，还有张嘉豪亲自出镜的承诺：“只要你有创意、有特长，我们提供拍摄设备、脚本策划和推广资源，零门槛签约，共享收益！” 宣传片刻录成光盘后，投递到了各大高校的学生会办公室，同时在校园 bbS 和本地博客上发布了招募帖。
此刻，办公室的角落堆着一摞摞光盘，都是报名者投递的参赛视频。林默正用电脑播放着一张光盘，画面里是一个女生在宿舍跳流行舞，背景是贴着明星海报的墙壁，拍摄设备看起来是家用 dV，画面有些晃动，但舞蹈动作很有感染力。“已经收到 103 张报名光盘了，涵盖跳舞、唱歌、手工、脱口秀等多个领域，我们筛选出了 20 个潜力选手，准备明天面试。”
张嘉豪拿起一张标注着 “手工达人” 的光盘，放进电脑光驱。画面里，一个男生用废旧纸箱制作了一个精致的模型飞机，讲解时语速平缓，动手能力极强。“就这种本土特色的内容，比跟风模仿海外创意强多了。” 他笑着说，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签约计划 —— 放弃高价头部红人，重点发掘校园潜力新人，用 “短视频 + 博客联动” 的模式打造人设。
就在团队忙着整理面试名单时，李伟拿着一张纸质打印的博客页面跑进来，脸色有些复杂：“张总，出状况了。热门博客红人‘小雅’看到了我们的招募帖，她的经纪人联系过来，要求签约费 10 万 \/ 年，还得配专属拍摄团队和宣传资源。”
“10 万 \/ 年？” 林默惊得差点把手里的 mp4 掉在地上。豪宇传媒的初期预算里，网红签约总预算才 20 万，一个人的要价就占了一半，这显然超出了承受范围。
张嘉豪接过打印页，上面是小雅的博客主页截图：头像里的女生长相甜美，博客粉丝量高达 50 万，最新一篇博文的留言数突破 3000 条，内容大多是分享穿搭和生活日常，风格和后世的时尚博主有些相似。“她的流量确实可观，但性价比太低了。”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心里盘算着：10 万 \/ 年的签约费，按照现在的广告报价，至少需要一年带来 50 万的营收才能回本，对于刚起步的快闪视界来说风险太大。
更棘手的是，李伟紧接着补充道：“我刚从行业群里听说，星耀传媒已经联系过小雅了，他们开出的条件更高，不仅答应 10 万签约费，还承诺用传统媒体资源帮她推广 —— 星耀的老板是本地电视台的股东，有资源优势。”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星耀传媒是本地老牌广告公司，最近也在布局短视频赛道，之前就多次在网吧渠道和豪宇传媒抢资源。这次小雅的签约之争，显然是两大传媒公司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陈雪看着张嘉豪紧锁的眉头，轻声提议：“要不我们稍微提高点预算？小雅的粉丝粘性很高，如果能签下她，快闪视界的知名度能快速提升。”
张嘉豪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报名光盘，翻到其中一张：“不用。星耀传媒想抢头部红人，我们就做潜力股。你看这几个报名者，虽然现在没名气，但内容有特色，签约成本低，可塑性强。” 他指着那个跳舞的女生和手工达人的光盘，“我们与其花 10 万签一个‘大牌’，不如用同样的钱签 10 个有潜力的新人，批量打造人设，总能跑出来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墙上的合作门店名单上：“而且我们有线下渠道优势，20 家门店的纸质二维码每天都在带来新用户，校园市场的潜力还没完全释放。小雅虽然粉丝多，但她的受众更偏向白领，和我们的校园用户重合度不高。”
话虽如此，团队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小雅是当时的顶流博客红人，她的签约消息一旦公布，肯定会引发行业关注，星耀传媒很可能借此抢占市场先机。李伟忍不住问：“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星耀签走？要不要再试着联系一下，谈谈合作分成的模式？”
张嘉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开电脑，用拨号上网登录了小雅的博客。最新一篇博文下面，已经有粉丝在留言：“小雅什么时候出短视频啊？好想看你拍日常！”“听说星耀传媒要签你，是真的吗？支持你进军短视频！” 看着这些留言，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办公桌上的 bp 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星耀传媒已与小雅达成初步协议，明天召开签约发布会 —— 来自匿名爆料。”
短信内容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更加严峻。陈雪攥紧了手里的招募名单，语气带着担忧：“如果小雅签了星耀，他们肯定会用她的流量打压我们，快闪视界的推广会更难。”
张嘉豪关掉 bp 机，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报名者的名单，用笔圈出三个名字：“别慌。星耀签了头部红人，我们就做差异化竞争。这三个候选人 —— 跳舞的林晓雨、手工达人赵磊、生活妙招博主苏晴，都是校园里的潜力股，粉丝基础虽然薄弱，但忠诚度高，而且报价都在 1 万 \/ 年以内，完全在预算范围内。”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白板前，用马克笔写下 “人设打造计划”：“林晓雨主打‘校园甜妹舞姬’，拍宿舍、操场的跳舞短视频，搭配流行歌曲；赵磊做‘创意手工达人’，教大家用废旧材料做实用物件，契合环保理念；苏晴主打‘生活小妙招’，分享省钱、高效的日常技巧，贴近学生生活。”
“我们用 dV 摄像机给她们拍摄专属宣传片，用磁带录制背景音乐，脚本由团队手写打磨，然后通过校园 bbS 置顶推广，再结合合作门店的纸质二维码引流，让她们的短视频在学生群体里病毒式传播。” 张嘉豪越说越有底气，“星耀有头部红人，我们有校园矩阵，谁能赢还不一定。”
团队的情绪被重新调动起来，林默立刻拿起电话 —— 那是一部老式座机，拨通了 dV 设备租赁商的号码，预约明天的拍摄设备；陈雪则开始手写脚本框架，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李伟则负责联系合作门店，准备制作新的纸质宣传单，印上三位新人的照片和短视频预告。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厂房的窗户洒进来，照在满桌的纸质文件和二维码贴纸上。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终于停止了噪音，快闪视界的官网后台显示，注册用户已经突破 1500 人，其中 80% 来自校园合作门店。林晓雨、赵磊和苏晴的面试时间已经敲定，明天一早就在传媒工作室进行试拍。
但张嘉豪心里很清楚，星耀传媒和小雅的签约，会是快闪视界面临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竞品冲击。他坐在办公桌前，拿起那张小雅的博客打印页，指尖划过 “10 万签约费” 的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小灵通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张总，小雅的签约发布会明天上午十点，星耀传媒邀请你莅临观礼，不知道你敢不敢来？”
张嘉豪握紧了小灵通，听筒里传来电流的杂音，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商业博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一定到场，顺便给贵公司送份‘贺礼’。”
挂掉电话，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浓，校园里的路灯已经亮起。办公桌上的纸质二维码贴纸散发出淡淡的油墨味，dV 摄像机安静地躺在角落，等待着明天的拍摄。一场关于短视频赛道的红人争夺战，已经悄然拉开序幕，而十万签约费的博弈背后，是两大传媒公司的生死较量 —— 张嘉豪知道，他必须在这场较量中赢下来，才能让快闪视界真正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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