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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的镇中心还浸在薄雾里，李伟的 “惠民生鲜超市” 已经亮起了两盏白炽灯。刷得雪白的墙面上，昨晚用毛笔连夜写就的 “开业特惠” 海报被晨露打湿了边角，红底黑字的 “新鲜蔬菜 5 折起” 依旧醒目。木质货架上整齐码着刚从货车卸下的青菜，带着泥土的湿气，塑料袋上还印着 “东南沿海直供” 的手写标签 —— 这是张嘉豪三天前用小灵通打了八通长途才敲定的货源。
“阿伟，货都摆齐了？” 张嘉豪踩着自行车赶来，车筐里放着一摞纸质价签，“把海鲜区的价签用红笔标清楚，比市场价低 25%，别写错了。”
李伟正抱着算盘噼啪作响，额头上沁着汗：“豪哥，都摆好了！但对面……” 他朝街对面努了努嘴。
只见邻市 “惠民超市” 的老板赵虎带着三个壮汉，正把一块巨大的木板立在街边，上面用墨汁写着刺眼的大字：“鸡蛋 0.5 元 \/ 斤，大米 1 元 \/ 斤，不限量供应！” 赵虎叉着腰，冲这边喊：“李伟，我劝你今天别开门，免得丢人现眼！”
街上渐渐有了行人，看到赵虎的低价招牌，纷纷涌了过去，排起的长队直接挡在了李伟超市的门口。有几个原本想来李伟这儿的老街坊，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排进了对面的队伍。李伟攥着算盘的手指泛白，声音发颤：“豪哥，这怎么办？他这价格根本不赚钱，就是想把我逼死啊！”
张嘉豪却没慌，从口袋里掏出小灵通：“你忘了？我们还有后手。” 他拨通了渔村王老板的电话，信号时断时续，却清晰地传来对方的声音：“小张，海鲜都装好了，马上派船送过去！”
原来，昨晚张嘉豪就预判到赵虎会玩低价倾销的套路，连夜联系了沿海渔村的王老板 —— 就是之前从商家联盟叛出、入驻 “Z 国生活网” 的海鲜商户。王老板承诺，每天早上将刚捕捞的梭子蟹、皮皮虾直接送到超市，价格比批发市场低三成，条件是超市开辟 “海鲜直供区”，帮他在平台首页多挂一周广告。
上午九点，开业仪式刚要启动，赵虎的超市就传来了骚动。“鸡蛋没了？怎么才买了五斤就断货了？”“大米也没了？不是说不限量吗？” 排队的顾客炸开了锅，赵虎站在门口支支吾吾：“货…… 货在路上，再等等！”
就在这时，李伟超市门口突然响起了渔民的吆喝声：“新鲜梭子蟹刚上岸咯！15 块钱一斤，比市场价便宜 5 块！” 两艘小渔船停靠在镇口河边，渔民们抬着装满海鲜的泡沫箱往超市跑，青色的梭子蟹还在箱子里张牙舞爪，虾兵蟹将蹦跳着露出鲜红的虾膏。
张嘉豪立刻让李伟挂出第二张海报：“会员积分翻倍！10 积分换生抽，20 积分换带鱼！当天采摘蔬菜限量供应，带露水的黄瓜 3 毛钱一斤！” 他特意让李伟把刚从农户手里收来的蔬菜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黄瓜带着细刺，西红柿挂着白霜，旁边放着手写的 “无农药残留” 承诺书，盖着超市的红章。
人群渐渐开始分流。有人看到海鲜区的新鲜货，忍不住凑过来：“这梭子蟹是真新鲜啊，比菜市场的活泛多了！”“你看这蔬菜，还带着土呢，比对面的蔫叶子强多了！” 几个大妈尝了李伟切好的水果番茄，当即决定办会员：“50 块钱一张卡，还能积分换东西，划算！”
赵虎急得满头大汗，让手下赶紧去调货，可电话打了半天，供货商都说 “没货”—— 原来张嘉豪早就跟产地批发商打了招呼，凡是给赵虎供货的，一律取消 “先货后款” 的优惠，赵虎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囤货，只能眼睁睁看着货源断供。
中午时分，李伟的超市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海鲜区前排起长队，大姐们踮着脚挑选梭子蟹；蔬菜区的黄瓜、青菜被抢空了两批，农户骑着三轮车又送来了新鲜补给；零食区的正品零食（日期新鲜，比本地供货商的临期品强太多）也成了抢手货，家长们带着孩子一次性买好几袋。
隔壁杂货店的老板偷偷溜进来，拉着李伟的胳膊：“阿伟，你这海鲜从哪儿进的？能不能匀我点？” 李伟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灵通：“豪哥帮我联系的产地直供，想要货源啊，得跟我们平台合作才行！”
傍晚打烊时，李伟关上门，抱着算盘开始核算营业额。噼啪的算盘声里，他的脸越笑越亮：“豪哥！你看！营业额
块！会员又新增了 217 个！” 他把算盘往桌上一放，红笔在账本上重重画了个圈，“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张嘉豪刚拿起水杯，就看到李伟的妻子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跑进来，脸色发白：“阿伟，刚才有人送来这个，说是第三方合规机构的通知，说明天要上门核查，还说…… 还说有人举报我们没有合规证明！”
李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拿起纸条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刺眼：“经查，你店涉嫌无食品流通合规证明经营，明日将上门核查，若情况属实，立即停业整顿。”
街对面的 “惠民超市” 里，赵虎正对着电话狞笑：“对，举报信我已经送出去了，我就不信他一个小镇超市，能拿出合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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