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阳和宋云深二人瞥见那对长剑,眼底瞬间迸射出夺目的惊喜光芒。二人自小便痴迷武学,此刻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大步上前各自拿起一柄,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便挥舞开来。宋云阳手中的剑刃寒光凛冽,剑气森然,一招一式都透着雷霆万钧的凌厉之势;宋云深的佩剑虽少了几分慑人的寒意,剑鞘上却嵌着细碎的蓝宝石,隐隐透着贵气,他的招式更是轻盈灵动,剑影翩跹如蝶,看得人眼花缭乱。
正热闹时,老夫人忽然拄着拐杖从廊下走出来,眉头轻轻一蹙,扬声喊停:“老二,你们瞧瞧,把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她目光扫过被踩得东倒西歪的兰草,又瞪了眼还在舞剑的两个小子,语气里却没半分真恼,反倒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嗔怪。
几人顿时停手,宋勇还紧紧攥着那柄大刀,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刀身,脸上带着几分憨实的尴尬笑意,嗓门洪亮地开口:“颜儿啊,这刀可真是太称手了,二舅喜欢得紧!”
上官妙颜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眉眼弯成了两弯新月,脆生生地朗声应道:“二舅喜欢就好!”
宋云阳、宋云深兄弟俩连声附和,忙不迭地跟着称赞。老夫人被这阵仗逗得眉眼弯弯,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嘴上却故意板着脸佯嗔道:“就你们嘴甜会哄人,可怜我那些精心侍弄的花草,怕是要被你们这群皮猴折腾坏了。”
宋勇忙不迭地往前凑了凑,拱手作揖,脸上堆着笑:“娘您放宽心,回头我亲自带人整治,松土施肥一样不落,保准把您的宝贝花草侍弄得好好的,恢复原样不说,还得更旺实。”
老夫人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指尖轻捻着佛珠,慢悠悠开口:“颜儿既巴巴地送了礼来,你们每人都得备一份回礼,可不许怠慢了。”话音刚落,瞥见上官妙颜正要开口推辞,她便微微沉了脸,加重了语气,神色也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认真:“这事没得商量,必须回。”
宋智抓了抓后脑勺,脸上写满了疑惑,语气带着几分打趣:“颜儿,你这出手也太阔绰了,这么多精良的武器打哪儿来的?难不成你家后院藏着个兵器库?”
老夫人忽然敛了笑意,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忐忑:“这些物件瞧着就贵重得很,如此招摇,战王殿下怕是会觉得太过张扬,心里难免不高兴吧?”
上官妙颜笑着摆摆手,眉眼间漾开几分娇俏的笑意,语气满是笃定:“您放心,他才不会不高兴呢。我的东西,借他个胆子,他哪敢说什么呀。”
这话才刚落音,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高声通报,脸上还带着几分猝不及防的惊惶:“老夫人!战王殿下……战王殿下来了!”
老国公眉峰微挑,转瞬便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沉声吩咐:“夫人,安排午膳。智儿,随我去迎贵客。”话落,率先迈步朝外,身后几位族中子弟连忙紧随其后。这边老夫人也立刻唤来叶氏、顾氏,叮嘱二人务必备妥精致的酒菜,而后便被上官妙颜和宋可欣一左一右挽着胳膊,说说笑笑地进了内室,笑声隔着窗棂都传了出来。
午时的日头正盛,金灿灿的光缕泼洒在庭院里,两张雕花红木圆桌早已摆得满满当当。琥珀色的酿米酒倾入白瓷盏,清蒸鲈鱼泛着莹润的光泽,红烧肘子色泽红亮,还有各色精致的点心蜜饯错落摆放,珍馐佳肴流水般端上桌,香气漫过廊下的藤蔓,直往人鼻尖钻。众人围坐一团,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朗朗笑语,满院皆是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饭后稍作歇息,君凌烨便牵起上官妙颜的手,在宋家人含笑的目送中缓步走出护国公府。二人并肩漫步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个是俊美挺拔、气势凛然的战王,一个是明眸皓齿、身姿窈窕的世家贵女,这般登对的模样,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连街边叫卖的小贩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忽然,宇文静茹自街角的茶肆探出身来,一眼便瞥见了人群中身姿挺拔的君凌烨,当即眼前一亮,抬脚就要上前。可目光一转,落在他身侧紧紧相牵的那抹身影上时,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这不是苏妙颜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君凌烨这般亲近?
宇文静茹悄悄掐了把掌心,强自定了定神,裙摆轻旋着快步上前,敛衽躬身行了个标准的礼。她指尖微微攥紧,指节泛出几分青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垂着眼轻声道:“臣女宇文静茹,见过战王殿下。”
君凌烨的眸光骤然一寒,那点方才因庭院热闹而稍缓的冷冽气场瞬间翻涌开来,周身空气似都凝了几分寒意,显然极不悦这突如其来的打扰。身旁的上官妙颜却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抱臂斜倚在廊柱上,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宇文静茹,眼底盛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宇文静茹咬了咬唇,目光死死锁在上官妙颜身上,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刻意宣扬的质问:“苏姑娘,你怎么会和战王走在一起?你当真不知,他很快就要迎娶联国公主了吗?”
上官妙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眉眼间满是不屑:“宇文小姐,我和君凌烨在一起,与你何干?莫非你这般上心,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不成?”
宇文静茹又急又妒,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尖利:“你,你怎能直呼战王名讳?!尊卑不分,成何体统!’’
上官妙颜挑眉回望,唇角那点浅淡的笑意霎时冷了几分,语气凉丝丝的,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我叫他名字,关你什么事?”
随即她抬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对方僵在原地的身影,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里的讥诮又添了几分,字字清晰,带着几分锋芒:“好狗不挡路,这个道理,宇文小姐不会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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