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临:极恶都市

暮古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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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我叫齐思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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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齐思瞒。

是个一直在逃跑的混蛋。

这个念头,像一根生锈的铁钉,死死钉在我心脏最深处,几十年来,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弥补,都拔不掉,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生锈、腐烂,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闭眼时,传来钻心的疼。

我觉醒的那一年,是天使降临的那一年,那一天。

天空是诡异的金色,却仿佛被鲜血染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带着甜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原本车水马龙的城市,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变成了人间炼狱。尖叫、哭喊、爆炸声、掠食者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绝望的挽歌。就是在这样的末日景象中,我觉醒了源初异能——【极速】。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四肢百骸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眼前的世界变得缓慢,风拂过皮肤的触感都清晰可辨。我知道,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用来守护的力量。

但当时只有六七岁的我,面对城市意志那如同母亲呼唤孩子般的微弱悲鸣,面对平民被掠食者扑倒、撕咬、啃食的惨状,面对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被一只利爪锋利的掠食者撕碎身体的画面——我……最后选择了逃跑,尽管我是被云依姐抓着逃走的,但我无法否认我那懦弱的内心。

我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去看父母倒下的方向,不敢去听他们最后那声绝望的呼喊。后来,我只知道,跑,跑得越快越好,跑得越远越好,只要能活下去。

当时的云依姐。她那时候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却已经懂得用自己单薄的肩膀保护别人。她的身上满是伤口,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我至今都不知道,她的伤到底是不是为了保护我而出现的。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我清楚地记得,在我们被一群掠食者围堵在一条小巷里,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她,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故意发出声响,吸引掠食者的注意,为我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还好,关键时候我觉醒了源初异能【极速】。在那一瞬间,我的大脑里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反抗念头,全部都是逃跑。所以,我逃了。我用那刚刚觉醒的、足以让我成为英雄的力量,抛下了正在城市里被掠食者肆意虐杀的人们,抛下了还在为我吸引火力的云依姐,独自一人,拼尽全力地向着城外逃去。

我本该是个保护城市的英雄,是被人们歌颂的小勇士,但我做了一个逃跑的懦夫。一个连父母都没能保护,连城市都能抛弃的、彻头彻尾的懦夫。

后来,当我们遇到了更多幸存者,很多人都告诉我,我当时才六岁,还是个孩子,面对那样的场面,害怕是正常的,不怪我。他们用温柔的语气安慰我,试图让我放下心中的包袱。

但我自己明白,当时的我虽然年纪小,却什么都懂。我看得见被破坏的城市,那些倒塌的高楼、燃烧的车辆、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我看得见平民被屠杀的景象,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一个个在掠食者的爪下失去生命;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城市意志的悲鸣,那是一种充满了痛苦、绝望、却又带着一丝希冀的呼唤,它在盼着有人能站出来,保护它,保护它怀抱里的人们。

但我最后还是逃了。

这一逃,就是好几个月。

我和云依姐像两只丧家之犬,躲在废弃的建筑里,靠着捡来的过期食物和雨水生存。我们不敢轻易暴露自己,不敢和陌生人接触,每天都活在恐惧和自责中。我常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梦见父母倒下的画面,梦见城市意志的悲鸣,梦见那些被我抛下的人们怨恨的眼神。我蜷缩在角落里,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任由泪水浸湿衣襟。

直到我们遇到了那个人——罗清帆,也就是我们后来一直称呼的罗大哥。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我和云依姐躲在一座山里,正因为找不到食物而饿得头晕眼花。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找到了我们。他的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却异常坚定、温和,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强大气息。

他看到我们,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丝毫的敌意。他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两盒压缩饼干和两瓶水,递给我们,然后说了一句:“跟我走吧,情况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

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相信了他。或许是因为他眼中的真诚,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强大的、能让人感到安全的气息,又或许,是因为我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和云依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后来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罗大哥很强。

强到超乎我的想象。他的源初异能是【先知】,能够预知未来的片段,这让他在战斗中总能占据先机。更重要的是,他的战斗力极其惊人,一拳就能打爆一只体型庞大的掠食者,一个人就能守住一座城市的防线。我曾经亲眼见过,他独自一人,面对上百只掠食者的围攻,没有丝毫畏惧,凭借着精准的预判和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将那些怪物全部斩杀。

那是我所羡慕的。羡慕他的强大,羡慕他的勇敢,羡慕他能够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守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而我,只能躲在他的身后,做一个需要被保护的懦夫。

后来,罗大哥和我们成立了天道组织。

他说,我们成立这个组织,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为了在这末日之中,为人类文明保留一丝火种。

一开始,组织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幸存者加入了我们。有觉醒了异能的强者,有精通医术的医生,有擅长制造武器的工匠,还有一些只是普通平民,但却有着一颗勇敢的心。蒙幽、云姝、老陈、阿杰……我们有了很多新伙伴,大家像家人一样,相互扶持,相互信任。

云依姐也在和罗大哥的相处中,互生情愫,最终结为了伴侣。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那段时间,我们过得很安稳,也很舒服。我们一起建立基地,一起训练,一起外出搜寻物资,一起击退来犯的掠食者。虽然日子依旧艰难,依旧充满了危险,但我们不再是孤独的,我们有了可以依靠的伙伴,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甚至开始觉得,或许,我可以在这里,弥补过去的过错。或许,我可以在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守护者。

但很快,变化来了。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罗大哥的异能产生了异变,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被光明教廷判定为异端。光明教廷是当时,直到现在也是地球上最大的势力,他们信仰天使,认为天使是拯救人类的神明,凡是不服从他们、不信仰天使的人,都是异端,都该被审判。

虽然天道组织很强,罗大哥的【先知】异能让我们多次避开了教廷的围剿,但面对更强的光明教廷组织,我们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一味地躲避。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很快,伴随着我们在海外的合作势力被光明教廷逐一清算,身处华夏国内部的天道组织,也开始被光明教廷正式列入审判名单。

他们动用了强大的武力,对我们的基地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我们组织里死了很多人,那些曾经和我一起训练、一起战斗、一起欢笑的伙伴,一个个倒在了我的面前。蒙幽为了掩护大家撤退,被教廷的人打成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老陈为了保护物资,和一群教廷士兵同归于尽;阿杰……我甚至没能看到他最后一面。

究其原因,是罗大哥的先知异能发生了异变。他看到了一个完整的未来片段——那是一个被天使毁灭的地球。天使根本不是什么拯救人类的神明,而是一个以人类信仰为食,以毁灭星球为乐的侵略者。罗大哥试图将这个真相告诉更多的人,让大家看清天使的真面目,却没想到,这反而引来了光明教廷的疯狂报复。

灾难,很快降临了。

在最后一次大战里,光明教廷动用了禁忌武器,对我们的基地发动了毁灭性的打击。罗大哥的【先知】异能虽然预知到了这次进攻,却没能预知到敌人的火力会如此强大。我们拼尽全力抵抗,伙伴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基地的每一寸土地。最终,天道组织几乎全员殒命,只有被罗大哥提前安排出来的几十支精锐小队,能够幸免于难。

我们又开始了逃避,躲着,逃着。

教廷的追兵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我们一路东躲西藏,不敢停留。队伍在一次次的围剿与突围中,一散再散。有的人失踪了,有的人受伤了,有的人选择了离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有的人则永远地倒在了逃亡的路上。

到最后,只剩下我和云依姐,还有其他十几个人,组成了一支小小的队伍,艰难地在末日废土上前行。

直到…我们到了一个叫志阳市的城市。

当时的志阳市,也正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一波规模空前的掠食者潮正在围攻这座城市,城市外围的能量屏障闪烁不定,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高大的城墙多处破损,露出了里面的钢筋混凝土。守军的呼喊声、枪声、炮声和掠食者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战况极其惨烈。

我们趁着混乱,从一处防御薄弱的缺口潜入了城市,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暂时躲避追兵和掠食者的角落。

也就是在城市中心一个半塌的、作为临时指挥所的地堡里,我们见到了那个彻底改变了我们后半生的女孩——影寒。

初见时,她还是一个被包裹在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襁褓中的婴儿。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襁褓里,睡得很沉,仿佛外面的厮杀与她无关。她的母亲,一位穿着华丽却早已破碎不堪的源初异能战甲的女性,正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这位母亲显然已经经历了连番苦战,身上多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在她脚下汇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洼。她的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充满了保护欲。她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支撑起一个微弱的能量护盾,将怀中的婴儿牢牢护住,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地堡外,一只翼展惊人的飞行掠食者正在盘旋,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将这对母女吞噬。

看到我们闯入,那位母亲黯淡的眼眸中骤然亮起最后一点希冀的光芒。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将怀中安然无恙的婴儿艰难地递向我。她的手臂因为虚弱而不断颤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外面的厮杀声淹没:“求求你们……保护她……她叫……影寒……让她……活下去……”

她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哀求、刻骨的不舍,以及一种母亲独有的、超越生死的决绝。那眼神,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母亲,看到了她当年为了保护我,倒在掠食者爪下时的眼神。

那一刻,我心中的懦弱和恐惧,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所取代。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温热的襁褓,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听到我的承诺,那位母亲的嘴角,艰难地牵起一丝释然、凄美的微笑。她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最终彻底熄灭,支撑着能量护盾的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下去,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后来,我们十几人合力,凭借着多年来并肩作战培养出的默契,艰难地击退了那只飞行掠食者。但志阳市的陷落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城内一片混乱,守军的指挥系统濒临瘫痪,士兵们士气低落,很多市民都在绝望地哭泣。

就在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我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甚至可以说是铤而走险的计划。

影寒的母亲是城市守护者,她的战死对整个城市的士气是毁灭性的打击。必须有人顶替她的位置,才能稳定残存守军和市民濒临崩溃的士气。同时,我们都清晰地感知到,影寒体内潜藏着一股庞大到令人心悸的异能能量。那股能量极其精纯,远超同龄的异能者,甚至比一些成年的源初异能者还要强大。但这股力量极不稳定,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对于一个婴儿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这群人,身上还背负着光明教廷的通缉令,一旦暴露身份,不仅我们自身难保,影寒也会受到牵连。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商讨,我们决定兵行险着。由我利用我本身特殊的、能够暂时压制能量波动的异能,尽力封印住影寒体内那狂暴的力量,然后由我冒充新任的城市守护者。凭借我源初异能者的身份,以及这些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应该能够稳住局面。

而我们这伙人,则顺势以“守护者同伴”或“外援”的身份,参与到志阳市的防御中。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履行了对那位伟大母亲的承诺,保护了影寒,也为我们这群走投无路的人,找到了一处或许可以扎根、可以称之为“家”的基地。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成功了。

我的伪装虽然仓促,甚至有些破绽百出,但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下,所有人都被绝望和恐惧笼罩,加上我本身不俗的实力和刻意表现出的沉稳气度,竟然成功唬住了残存的守军高层。他们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任守护者”深信不疑,对我们这群“外来的强者”充满了感激。

我们这群人的加入,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士兵们重新燃起了斗志,市民们也开始主动参与到防御工作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依托志阳市残存的防御工事,与守军并肩作战,一次次击退了掠食者的疯狂进攻。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边的伙伴又少了几个,但最终,在我们的顽强抵抗下,掠食者潮退却了。

志阳市,这颗在废土上艰难闪烁的火种,竟然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影寒,在我们所有人的共同抚养下,一天天长大。

云依姐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她,教她说话,教她走路,给她讲故事,在她生病的时候彻夜不眠地守在她身边。其他的伙伴也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有好吃的先给她,有好玩的先让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保护她。

我也不例外。我看着她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再长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我教她格斗技巧,教她如何躲避危险,教她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虽然那时候她的力量还被我封印着)。我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甜甜地喊我“思瞒哥”,心中的愧疚和自责似乎减轻了一些。

日子,在志阳市的重建和影寒的成长中,似乎重新走上了一种充满艰辛却又不乏希望的轨道。我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可以看着影寒长大成人,可以在这座城市里,安稳地度过余生。

然而,我们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过错,彻底毁了影寒的前半生。

我们当初压制她的异能,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避免那股狂暴的力量伤害到她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官方追查下来。因为我们能感觉到,影寒的体内存在的,也是一种源初异能。而根据常识,一个城市最多只可能诞生一名源初异能者,那就是城市守护者。影寒的母亲已经是志阳市的守护者,她的体内竟然也觉醒了源初异能,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罕见、甚至会引起轰动的事情。

如果影寒的异能被官方察觉,他们一定会派人前来追查。到时候,我们这群背负着教廷通缉令的“异端”,必然会暴露。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影寒,我们只能这么做。

但我们远远低估了这力量的本质。

直到几年后,我们偶然得到了一本残缺的古籍,上面记载了关于源初异能的秘密。我们才知道,影寒的源初异能,是极其罕见的【具临】。这种异能能够具临出各种事物,小到武器装备,大到神话生物,甚至是逝去的人。而更可怕的是,她的源初异能,是【具临】中最为罕见、也最为不稳定的变种——“异变具临”。

这种异能的强大之处在于,它没有上限,只要使用者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理论上可以具临出任何存在。但它的风险也同样巨大,它需要一个特殊的“源生体”。这个“源生体”,必须是从小与她朝夕相处、情感与能量深度共鸣绑定的载体——可能是一件特殊的物品,也可能是某个拥有特定体质的生物。这个“源生体”,就像是一把钥匙,一个稳定锚点,能够帮助她平稳地觉醒、成长和掌控这股庞大的力量。

而我们,因为无知和恐惧,在她最需要建立与“源生体”联系的幼年时期,强行封印了她的异能。这就像是在一条汹涌的江河上筑起了高坝,却没有任何泄洪渠道。水流越积越多,最终必然会冲垮堤坝,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这导致她后来在青春期,异能不可避免地自然觉醒时,尽管天赋绝伦,是亿中无一的源初异能者,却因为缺乏“源生体”这个关键的“钥匙”,导致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体内狂暴冲撞,难以精细控制。

我至今记得她第一次异能失控的模样。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十五岁的她蜷缩在房间角落,浑身被白色的能量包裹,那些能量时而凝聚成尖锐的骨刺,时而化作混乱的气流,将房间里的家具撞得粉碎。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用尽全力想要压制体内的力量,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思瞒哥,我控制不住它”。我冲进去想要帮她,却被那狂暴的能量弹开,手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从那以后,这样的失控成了常态。她明明拥有毁天灭地的潜力,却连最基础的能量凝聚都做不到。别人的异能是攻防一体的利器,而她的异能却像一把随时会反噬自身的双刃剑。训练场上,她一次次摔倒,一次次被自己失控的力量所伤,看着电视里同龄异能者们流畅地运用能力,眼神里的羡慕与失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一个本应如星辰般璀璨的天才,因为我们当初短视的决定,变成了一个在异能道路上举步维艰、甚至被某些人暗中嘲讽为“废物”的存在。

是我们毁了她。

当真相如同冰冷的匕首,在某个深夜刺破我们自欺欺人的伪装,刺入我和云依姐的心脏时,无尽的悔恨与愧疚几乎将我们吞噬。那本从古代遗迹中找到的残缺古籍,被我们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上面关于“异变具临”的记载,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控诉我们的无知与自私。我们当初只想着如何隐藏身份、如何活下去,却从未想过这仓促的决定,会给这个无辜的孩子带来如此沉重的后果。

我们不敢想象,当影寒自己通过其他渠道,或者凭借本能察觉到这个事实时,内心会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那些年,她承受的不仅是身体上的伤痛,更是精神上的煎熬。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我们这些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家人”。

那段时间,我整日活在自责中。训练时看着她摔倒的身影,吃饭时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深夜里听着她房间里传来的压抑哭声,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云依姐也一样,常常对着影寒母亲和父亲的遗像发呆,眼眶红肿,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们对不起她,对不起影寒”。

甚至在这之间,影寒早已经将我和云依姐的对话听了进去,知道了所有。

当时的影寒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们,也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的回了家,我们跟在她身后,拼命的向她道歉。

但灯光下,她清秀的脸上掠过震惊、茫然、深深的失落,以及一种被最亲近的人隐瞒多年的受伤。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最终,所有这些激烈的情绪,都缓缓沉淀为一种让我们心痛难当的理解与平静。

她抬起头,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眼睛,清澈而通透,像一汪平静的湖水,静静地看着我们,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我们的灵魂上:“我不怪你们。”

她说,她知道了是我和云依姐将她从冰冷的废墟中抱回,记得在物资匮乏的日子里,我们省下仅有的压缩饼干喂给她,记得云依姐熬夜为她缝制衣服,记得我冒着重险为她寻找治疗感冒的药物。她记得我们教她认识这个世界,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如何在危险的世界里保护自己。她记得我们为了守护志阳市,一次次冲出基地与掠食者战斗,身上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伤疤。

她说,无论血脉如何,我们……就是她的家人。家人之间,或许有错误,有隐瞒,但没有真正的记恨。她没有记恨我们压制她的异能,断送了她的未来,没有怪我们扮演她的父母。

她唯一难过的,是她十八年来,从未知晓亲生父母的姓名,不曾去他们的墓前献上一束花。

“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早就死在废墟里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坚定,“这些年,你们给我的爱,已经足够多了。”

一切……都在她这一声平静的“不怪我们”里,仿佛被轻轻地揭过了。

可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惭愧,越是无地自容。她的宽容与理解,比任何疾风暴雨般的指责,都更让我们感受到一种钝刀割肉般的痛苦。我们这些成年人犯下的错误,却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后果,而她不仅没有怨恨,反而还在体谅我们的苦衷。这份善良,让我们更加痛恨自己的自私与短视。

从那以后,我们疯了一样地寻找可能解决她异能问题的方法。我和云依姐分头行动,走遍了周边所有的幸存者基地,翻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古籍、文献,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我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求助一切可能的高人,有隐居在深山里的老异能者,有精通古代秘术的学者,甚至还有一些曾经与光明教廷为敌的异类,但都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外部的阴影从未远离。光明教廷的势力如同蔓延的瘟疫,不断侵蚀着周边的区域。他们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和对天使的狂热信仰,收服了一个又一个幸存者基地,那些不肯屈服的,要么被彻底毁灭,要么就只能像我们一样四处逃亡。

志阳市这个不肯屈服、且拥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异端”据点,早已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巨大的压力,再次让我们这群习惯了颠沛流离的人,萌生了逃离的念头。云依姐找我商量,说我们可以带着影寒,再次离开这里,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起来,避开光明教廷的追捕。

但我不想逃。我受够了这种逃亡的日子,受够了每次遇到危险就只能退缩。更何况,这里是志阳市,是我们一手从废墟里重建起来的家园,是影寒长大的地方。

可我没能坚持住我的想法。那天晚上,我和影寒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而我没有多想,被她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辆行驶中的牛车中,身边是一脸复杂的云依姐。我瞬间明白了一切,是影寒那丫头把我灌醉了,然后被云依姐带着离开了志阳市。

“我们回去!”我猛地坐起来,不顾头痛欲裂,抓住云依姐的手臂,激动地喊道,“我们必须回去!”

云依姐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思瞒,我们斗不过光明教廷的,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为了影寒,我们必须逃。”

“逃?我们还要逃到哪里去?!”我情绪失控地怒吼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志阳市,是我们一手从废墟里重建起来的!这里的每一块砖瓦,都浸透着我们的汗水甚至鲜血!这里有我们死去的同伴的坟墓!有影寒从小到大的回忆!我们一次次地逃,从临江逃到这里,换来了什么?是更多同伴的倒下!是更多的遗憾和悔恨!我不想再逃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死在家里!”

我的这番关于“家”的怒吼,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云依姐心头的迷茫与懦弱。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看着我,良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逃了。哪里都没有家重要。”

是啊,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这个世界早已被战火蹂躏得千疮百孔,哪里还有真正的净土?与其在永无止境的逃亡中像丧家之犬一样卑微地死去,不如为了守护这个最后的家,这个有影寒、有彼此回忆的地方,轰轰烈烈地战死!

我们决定,不逃了。

最后我们朝着志阳市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我们遇到了不少光明教廷的巡逻队,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我们才勉强冲了过去,身上又添了新的伤口。

当我们回到志阳市时,城市已经被光明教廷的裁决者封阳所控制,正准备对影寒做最终的审判。

幸运的是,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罗大哥出现了,虽然没有见面,但后来我才知道,罗大哥暗中控制了封阳的妻女,将封阳给逼退了。

我本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志阳市在我们的努力下,逐渐恢复了生机,影寒的异能虽然依旧难以控制,但也在一点点进步。

但我想多了。

光明教廷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我们。他们只是暂时撤退,积蓄力量,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他们在暗中散布谣言,说我们是被天使抛弃的异端,追随我们只会招致毁灭。

最后,在魅姬的催促下,为了保护志阳市,保护这里的人们,我们不得已选择了离开。我们决定,引开光明教廷的注意力,让志阳市能够有喘息的机会。

离开志阳市的路,异常艰难。我们一路上遭遇了袭击,在那次惨烈的战斗中,我们失去了魅姬这个暂时的伙伴。她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和云依两人留下来断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更让我们痛心的是,云依姐也不知所踪。

失去了伙伴,失去了亲人,我和影寒相依为命,继续在这末日废土上艰难前行。

再后来,我们遇到了具临组织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拒绝信仰天使,与光明教廷为敌。在了解了我们的遭遇后,他们邀请我们加入组织,虽然当时我们没有同意,但也为后来有了新的出路。

我们参加了城市联盟赛,在赛场上崭露头角,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们和组织的伙伴们一起,一次次与光明教廷的人交锋,一次次取得胜利。

我以为,我们终于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

但很快我们就清醒了,光明教廷撕破脸皮,为了击杀我们,甚至不惜牺牲平民为代价,从那以后,光明教廷的形象,在世界上一落千丈。

而我们,则是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以后逃回了华夏,加入了天符门,加入了具临组织。

我们渐渐变得强大,甚至足够与光明教廷相抗衡。

但在与天使的最后一战里,我们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天使的强大,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它降临的那一刻,天空再次变成了猩红的颜色,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了整个世界。它只是轻轻一挥手,就有无数的建筑倒塌,无数的生命消逝。我们组织里的强者,在它面前不堪一击,像蝼蚁一样被轻易碾碎。

我拼尽全力,动用了【极速】异能的所有潜力,想要靠近它,给它致命一击,却被它身上散发的能量轻易弹开,身受重伤,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影寒看到我受伤,疯了一样地冲向天使,她体内的异能彻底爆发,白色的能量席卷天地。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强抵挡天使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躺在地上,看着影寒独自战斗的身影,看着她一次次被天使击中,看着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绝望。我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但好在。

在最后关头,影寒体内的“异变具临”异能彻底觉醒。她想起了母亲的牺牲,想起了伙伴们的离去,想起了所有被天使残害的生命。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天使的愤怒,充满了对守护这个世界的决心。

在一声震彻天地的呐喊中,她的异能化作了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紧接着,整个地球都开始颤抖,大地裂开,山川移位,江河倒流。一股远比天使更加强大、更加威严的力量从地心深处涌出,凝聚成了一尊巍峨的巨人——地球意志。

那尊巨人如同天地的主宰,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天使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它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巨大的手掌,轻轻一握,就将不可一世的天使攥在了手心。

天使发出了绝望的嘶吼,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地球意志的束缚。最终,在地球意志的力量下,天使一点点地被碾压、被湮灭,化作了虚无。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天使就被击败了。

地球。

得救了。

世界恢复了平静,天空重新变得湛蓝,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媚。幸存的人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但我。

也该走了。

我躺在影寒的怀里,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指尖已经渐渐失去了实体感。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作为一体同源的存在,天使是所有源初异能的源头。天使的消失,也就意味着异能的消失。

而我,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在那次与蒙幽的战斗中,我为了保护影寒,被蒙幽打成了重伤,当场死亡。

我是影寒源初异能具临出来的产物,自然也会随着异能的消失而消失。

我看着不远处的影寒,她正兴奋地欢呼着,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那是胜利的喜悦,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还不知道,她刚刚赢回了整个世界,就要失去所有,是我们对不起她。

抱歉了影寒。

我又骗了你。

但是这次。

是最后一次了。

对不起。

答应你一切结束以后和你结婚的承诺,也无法做到了,实在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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