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尚未散尽,萨尔浒的山谷间便已响起震天的号角声。
女真前锋的骑兵如黑色旋风般冲出晨雾,马蹄踏碎沾满露水的枯草,弯刀在熹微的晨光中折射出嗜血的寒光,朝着明军的外围防线猛冲而来。
“杀!”女真前锋统领一声嘶吼,麾下骑兵齐齐加速,如饿狼般扑向明军阵地。外围防线的明军士兵早已严阵以待,见敌军来袭,立刻举盾迎击,长枪从盾缝中探出,如毒蛇般刺向冲锋的战马。
金属碰撞声瞬间响彻山谷,长枪刺穿马腹的闷响、士兵中刀的惨叫、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初战的惨烈瞬间拉开序幕。
女真骑兵悍勇异常,凭借马术优势,不断冲击明军的防线,弯刀挥舞间,已有不少明军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按计划撤退!交替掩护!”明军哨官高声下令,眼中虽有战意,却依旧保持着冷静。按照沈砚的部署,外围防线的任务并非死守,而是诱敌深入,将女真主力引入预设的火力陷阱。
明军士兵立刻且战且退,盾牌手在前抵挡攻击,长枪手与火铳手在后交替射击,每退一步,都要给女真骑兵造成一定的伤亡。
女真前锋见状,以为明军已然溃败,愈发骄横,紧追不舍,朝着山谷深处猛冲而去,全然没有察觉,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死亡的陷阱。
“哈哈哈!明军不堪一击!随我杀进去,活捉沈砚!”女真前锋统领放声大笑,率领骑兵紧追不舍,很快便冲进了山谷中段的狭窄谷地。此处两侧是陡峭的山坡,中间的通道仅容数十骑并行,正是沈砚预设的火炮打击区域。
就在女真前锋全部进入谷地的瞬间,山坡上突然响起一声震天的呐喊:“火炮准备!齐射!”
话音未落,两侧山坡上的伪装突然被掀开,数十门乌黑的火炮瞬间露出狰狞的炮口,早已装填完毕的炮手们猛地拉动引线,火星四溅。
“轰——轰——轰——!”
数十门火炮同时轰鸣,如惊雷炸响,震得山谷都在颤抖。一颗颗滚烫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如流星般砸入女真骑兵的阵列中。瞬间,烟尘弥漫,血肉横飞,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颗炮弹精准地落在女真前锋统领身边,轰然爆炸,碎石与血肉飞溅,统领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炸得粉身碎骨。
周围的骑兵更是遭殃,战马被炸断四肢,士兵被冲击波掀飞,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失控的战马和哀嚎的士兵。
“不好!有埋伏!撤退!快撤退!”幸存的女真百夫长脸色惨白,厉声嘶吼,想要率领残部退出谷地。
但此时已然晚了。山坡上的火炮持续轰鸣,炮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狭窄的谷地变成了人间炼狱。
同时,两侧山坡上的伏兵也发起了攻击,密集的箭矢与火铳弹雨如蝗虫般掠过,朝着混乱的女真骑兵席卷而去,每一轮射击都能带走成片的生命。
短短半个时辰,进入谷地的女真前锋便伤亡殆尽,仅剩寥寥数骑侥幸逃出,惊魂未定地朝着后续主力逃窜而去。
山坡上的沈砚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传令下去,火炮转移阵地,准备迎接女真主力。步兵方阵前移,构筑防线!”
“遵命!”
没过多久,女真主力便浩浩荡荡地抵达谷地入口。努尔哈赤骑着高大的战马,看着谷地方向弥漫的烟尘和逃回来的残兵,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与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砚竟在此处布下如此致命的陷阱,短短半个时辰,便折损了他一支前锋精锐。
“沈砚!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努尔哈赤厉声嘶吼,手中马鞭一指,“全军出击!冲破谷地,斩杀明军!”
五万八旗精锐如潮水般涌入谷地,这一次,他们吸取了前锋的教训,派出盾牌手在前掩护,骑兵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山谷深处推进。
然而,沈砚早已料到他们的应对之策。当女真主力进入谷地中段时,转移后的火炮再次发起攻击,只不过这一次,火炮不再集中轰击,而是分散打击,专门针对女真的盾牌阵和密集区域。
炮弹呼啸而过,虽然未能像之前那样造成大规模伤亡,却也炸开了一个个缺口,盾牌手被轰得血肉模糊,防线出现松动。与此同时,伏兵的箭矢与火铳弹雨持续不断,压制着女真士兵的推进速度。
努尔哈赤见状,怒不可遏,下令骑兵加速冲锋,试图冲破火炮的封锁。女真骑兵们冒着炮火,疯狂地朝着山谷深处猛冲,距离明军的步兵防线越来越近。
“步兵方阵,准备迎敌!”辽东总兵高声下令。
早已严阵以待的明军步兵立刻行动起来,数百辆战车迅速合拢,组成一道严密的防御屏障,车厢外侧的铁皮反射着寒光,车顶的火铳手早已就位。
战车之后,是密集的长枪方阵,士兵们手持长枪,枪尖斜指前方,如同一片钢铁森林。长枪方阵之后,是火铳手阵列,他们排成三列,做好了三段射击的准备。
很快,女真骑兵便冲到了步兵防线前。“杀!”骑兵们厉声嘶吼,挥舞着弯刀,朝着战车屏障猛冲而去,试图劈开防线。
“火铳射击!”火器营统领一声令下,第一列火铳手齐齐扣动扳机,密集的弹雨如暴雨般射出,冲在最前面的女真骑兵纷纷中枪倒地,战马失控狂奔,撞乱了后续的阵型。
未等女真骑兵反应过来,第一列火铳手迅速后退装填弹药,第二列火铳手立刻补上,再次扣动扳机,弹雨持续不断,如一道道死亡屏障,阻挡着骑兵的冲锋。
骑兵们悍不畏死,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终于冲到了战车屏障前。他们挥舞着弯刀,劈砍着战车的铁皮,试图打开缺口。但战车坚固异常,仅凭弯刀难以劈开,反而暴露在长枪方阵的攻击范围内。
“长枪突刺!”长枪方阵的哨官高声下令,士兵们齐齐向前迈步,手中的长枪如毒蛇般刺出,精准地刺穿了骑兵的甲胄,将他们从战马上挑落。
一名女真骑兵侥幸避开长枪,翻身跳下战马,挥舞着弯刀冲向明军士兵,却被两名火铳手夹击,一枪托砸在头上,当场昏死过去。
战场上的厮杀进入了白热化,女真骑兵凭借悍勇,一次次冲击着明军的防线,却始终无法突破战车、长枪与火铳组成的坚固壁垒。
明军士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火铳手的三段射击持续不断,长枪手的突刺精准致命,战车则牢牢守住阵地,将女真骑兵的冲锋一次次挡在门外。
鲜血顺着战车的缝隙流淌下来,在地上汇成了一道道血河,尸体堆积如山,有明军的,也有女真的。
一名明军士兵中了弯刀,肩膀鲜血淋漓,却依旧死死握着长枪,咬牙坚持着,直到战友将他换下。一名女真骑兵被长枪刺穿胸膛,却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弯刀砍向明军士兵的腿部,同归于尽。
努尔哈赤立于谷地入口的高地上,看着前方惨烈的厮杀,脸色愈发阴沉。明军凭借地利与火力优势,牢牢占据着上风,他的八旗精锐一次次冲锋,却只能在防线前留下成片的尸体,推进寸步难行。
“废物!都是废物!”努尔哈赤厉声嘶吼,眼中满是焦躁与愤怒。他深知,再这样僵持下去,他的五万精锐迟早会被消耗殆尽,到那时,别说攻克辽阳,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
身旁的范文程脸色惨白,颤声道:“大汗,明军防线坚固,火力凶猛,硬攻恐难奏效,不如暂且撤退,另寻他法?”
“撤退?”努尔哈赤眼神一冷,“此时撤退,只会被明军追击,损失更重!老夫不信,凭我八旗精锐,竟攻不破这小小的防线!”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战场深处,厉声喝道:“传我命令!让白甲兵出战!务必冲破明军防线,斩杀沈砚!”
白甲兵,是女真最精锐的部队,由百战余生的老兵组成,个个身着厚重的白甲,手持锋利的弯刀,骑乘最凶悍的战马,战斗力远超普通八旗士兵,是努尔哈赤手中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随着努尔哈赤的命令下达,谷地入口处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只见一支身着雪白甲胄的骑兵缓缓驶出,他们身形魁梧,面容凶悍,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嗜血的光芒。
手中的弯刀经过特殊锻造,寒光凛冽,骑乘的战马更是高大健壮,嘶鸣之声震彻山谷。
白甲兵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明军士兵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们早已听闻白甲兵的威名,知道这是一群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山坡上的沈砚看到白甲兵,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白甲兵的战斗力远超普通女真骑兵,他们的冲锋,必将给明军的防线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
“传令下去,加强防线,火炮重点打击白甲兵!火铳手集中火力,务必阻拦他们的冲锋!”沈砚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白甲兵们缓缓举起弯刀,齐声嘶吼,声音震彻山谷,如同一群即将扑食的猛虎。他们催动战马,缓缓加速,朝着明军的步兵防线冲去,虽然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碾碎。
战场上的厮杀暂时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支雪白的骑兵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白甲兵战马的蹄声,沉重而有力,一步步朝着明军的防线逼近。
明军的防线能否抵挡得住白甲兵的冲锋?这场惨烈的鏖战,又将迎来怎样的转折?萨尔浒的山谷中,浓郁的杀气愈发炽烈,一场更加凶险的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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