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的宫女太监私下里早炸开了锅,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听说没?昨儿夜里景仁宫那边动静挺大,像是在找什么人。”小厨房的刘嬷嬷一边择菜一边念叨,“灯笼挂了一整夜,连巡逻的侍卫都比往常多了好几拨。”
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凑过来:“可不是嘛,我凌晨去倒垃圾,见着李公公带着人在假山后头翻来翻去,问他找啥,只瞪我一眼,凶得很。”
“你们说,会不会是跟……跟之前那档子事有关?”一个小宫女压低声音,眼神瞟向远处的景仁宫,“就是汪……咳,就是那位跑了之后,宫里就没安生过。”
“嘘!小声点!”旁边的老太监赶紧打断,“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话!依我看,八成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不然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众人慌忙散开,各归各位,只留下一地没说完的猜测,随着风飘进廊下的阴影里。
永和宫的周妃正扶着宫女的手往御花园走,远远见着翊坤宫的陈嫔,扬声唤道:“妹妹这是往哪去?”
陈嫔转身,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听闻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好,想去瞧个新鲜。姐姐呢?”
“我也是。”周妃走近了,声音压低些,“妹妹这几日可听说了凝露轩的事?”
陈嫔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姐姐是说那位小灵儿姑娘?何止听说,现在各宫谁不议论?听说死在西北角的密道里,连失踪多年的张迁公公都一并找着了,死状……唉,别提多惨了。”
“可不是嘛。”周妃叹了口气,“那小灵儿我见过,机灵得很,跟着婉贵人从浣衣局出来,情分非同一般。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婉贵人怕是……”她摇了摇头,“昨儿我让宫女送些燕窝过去,见着凝露轩的人个个眼圈通红,连殿门都没敢让进。”
旁边跟着的淑妃接口道:“依我看,这事定不简单。那密道挨着景仁宫,万贵妃刚被关进慎刑司,就出了人命,哪有这么巧的?”
“淑妃姐姐慎言。”陈嫔拉了拉她的衣袖,“万贵妃毕竟是陛下曾经宠信的人,慎刑司还没审出结果呢。”
“宠信又如何?”周妃冷笑一声,“当年汪直权倾朝野,还不是说倒就倒?我听说啊,汪直根本没去皇陵,有人在京郊见过他的影子。”
这话一出,几人都顿住了脚步。淑妃脸色微变:“姐姐这话可有凭据?汪直若真回来了,那……”
“谁说不是呢。”周妃往四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小灵儿死得蹊跷,张迁公公更是被藏了这么多年,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怕是能牵连出不少人。咱们啊,还是少掺和,只盼着陛下能早日查个水落石出,别让这宫里再沾血了。”
几人说着,已走到红梅树下。寒风吹过,落了一地花瓣,像极了凝露轩那夜未干的血迹。远处传来隐约的钟鸣,陈嫔望着凝露轩的方向,轻声道:“婉贵人怀着身孕,经此一劫,怕是要伤了根本。唉,这深宫,谁不是在刀尖上过日子呢。”
她们的话音被风吹散,却不知这话早已随着宫人的脚步,传到了各个角落。连最偏僻的冷宫,都有老太监对着墙根念叨:“张迁那老东西,终究是没能熬到重见天日的时刻,……小灵儿那丫头,也可惜了……”
凝露轩内,婉兰正对着那半枚碎玉出神。窗外的议论声隐约传来,她却像没听见一般。小莲儿端来药碗,低声道:“姐姐,外面都在说……说您定会为灵儿和张公公讨回公道。”
婉兰抬手,轻轻抚摸着小腹,那里的胎动轻柔而坚定。她缓缓道:“不是我要讨回公道,是他们欠的,总得还回来。”
风卷起窗帘,将远处的议论声送得更远。这深宫的平静已被打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凝露轩和慎刑司之间,等着看这场血债,终将如何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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