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路虎Series II在澳洲西部的红色荒漠中已经孤独行驶了四天。
副驾驶座上摊开的地图，在卡尔古利以南的区域被铅笔清晰地圈出了一个点——卡姆巴尔达。
何雨柱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外面是无尽的、被烈日炙烤得有些变形的红土平原。
远处偶尔可见一些低矮的、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积木般的山丘。
这是1959年，卡姆巴尔达地区可能只是刚刚发现这里的镍矿资源。
大规模的开发尚未启动，空气中还弥漫着荒野固有的沉寂与原始。
其实这些只能通过网络查询，没别的办法，对此也没多少研究。
何雨柱需要的正是这份处于黎明前的寂静。
他没有选择靠近任何可能存在勘探标记的区域，而是凭借着对地质规律的认知，将车拐下主路。
沿着几乎被风沙掩埋的车辙，深入一片地表覆盖着褐色风化壳和稀疏耐旱灌木的广阔地带。
车轮碾过碎石和干裂的土地，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最终，他在一处相对平坦、四周被几块饱经风蚀的巨大红褐色岩石环绕的地点停了下来。
这里视野相对开阔，能观察到远处数公里内的动静，同时自身又具备良好的隐蔽性。
他将路虎小心地倒进两块巨岩形成的天然夹角里，荒漠植物几乎完全遮掩了车身。
引擎熄火，世界瞬间陷入一种近乎绝对的安静，只有热风吹过岩石缝隙发出的呜咽声，以及几只苍蝇不知疲倦的嗡嗡声。
何雨柱靠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刻行动。
他拧开水壶，慢慢喝了一口水，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在等待，等待天黑，前几次的行动让他明白，只有隐秘，才能安全。
时间在烈日的移动中缓慢流逝。
期间，只有一次，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道尘烟，像是一辆路过的矿场卡车，但并未靠近这个方向。
除此之外，这片土地仿佛被时间遗忘。
黄昏降临，巨大的夕阳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球，缓缓沉入地平线。
气温开始明显下降，白天积蓄的热量快速消散，夜晚的寒意悄然渗透进来。
何雨柱推开车门，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站在车旁，像一尊融入暮色的石像，耐心地等待着最后一丝天光的消逝。
当南十字星在墨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清晰显现，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的身影在岩石的阴影里微微模糊，随即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隐身状态下，何雨柱的移动变得悄无声息。
他快速而谨慎地移动到这片平坦区域的中心位置。
感知力穿透干燥的土壤层、松散的砾石带，向下延伸。
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
地下复杂的地质结构如同被点亮的立体地图，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意识中。
大量的覆盖层，破碎的基岩，然后，在大约两百七十米的深度。
他清晰地“看”到了目标——那条蕴藏在超基性岩体中的、厚度可观、品位诱人的硫化镍矿带。
矿体在感知中呈现出独特的密度和结构特征，与周围围岩界限分明。
三百米的极限探测深度，刚好足够触及这条富矿带的上部边缘。
距离还是太远，直接收取效率太低，且无法触及更富集的核心区。
他需要一个更近的工作平台。
空间的能力第一次发动。
目标并非深处的镍矿，而是他正下方，深度零至八十米之间的所有表层物质——土壤、风化石、砾石。
如同一个无形的、无比精准的巨型立方体切割机在工作。
整整三万立方米的覆盖层在瞬间被从大地上剥离，移送至静止空间内一个专门划出的区域，整齐地码放起来。
原地，一个深达八十米、四壁陡峭如刀削、底部平坦的巨大长方形成坑赫然出现，暴露在星光下。
坑壁断面呈现出不同地质年代的层理色彩，从表层的红褐色到底部更深沉的青灰色。
他甚至还做了一个向下的楼梯。
夜风灌入坑底，带起一阵微弱的、带着土腥气的回旋气流。
何雨柱走去坑底，脚下是较为坚实、未受扰动的基岩。
扫描感知再次向下延伸，没有了厚重覆盖层的阻隔，感知变得更加清晰、锐利，牢牢锁定了下方那条散发着“金属芬芳”的矿带。
就是这里。
空间的能力第二次发动。
这一次，目标是深度八十米至三百米之间，那个被他感知锁定的、长约一百米、宽约六十米、高（厚度）约五十米的富含硫化镍矿的岩体。
这片沉重而宝贵的矿石，连同包裹它的部分围岩，被完整地从地壳中切割出来。
瞬间转移到了静止空间的主储存区，与之前存放的铝土矿和表层土石泾渭分明地隔开。
原地，地下深处留下了一个与上方八十米深坑完美衔接的、更加庞大的空洞。
他的意识扫过静止空间内这片新收获的、泛着致密金属光泽的矿藏。
经过快速的体积测算与矿物成分分析，他得到了确切的数字：
此次收取，共获得高品位硫化镍矿石约三万立方米。
根据感知到的矿物组成、结构及密度进行综合估算，这批矿石中含有的镍金属总量约为三万三千吨。
同时，矿石中伴生有相当可观的可回收铜、钴及铂族金属。
这个沉甸甸的收获，让他静止空间的占用总量达到了十一万立方米（铝土矿五万 + 镍矿三万 + 覆盖层三万）
在坑底静静站立了片刻，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他开始了返回。
隐身状态下，他沿着自制的“楼梯”迅速向上走去，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夜行的猎食者。
回到地面，星光依旧清冷。
他将那个覆盖层的所有东西，都转移到了这个矿坑，完美。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如同大地伤疤般的深邃入口，转身走向隐藏路虎的巨岩夹角。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
低沉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但很快就被广阔的荒野吸收、消散。
墨绿色的车影缓缓驶出岩石的掩护，调整方向，轮胎再次碾过红色的砂土，向着北方。
向着下一个蕴藏着机遇与风险的目的地驶去。
卡姆巴尔达的镍矿，已被他悄然纳入囊中，一点点而已。
何雨柱只是平稳地握着方向盘。
这三万三千吨镍，是构筑工业脊梁的关键材料之一。
他的清单上，这一项已经被划去。
下一个目标，在黑暗中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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