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换了身行头——一件印着“流年观镇馆之宝”的t恤,外面套了件防晒衣,还戴了副平光眼镜,自以为伪装得很到位。
“怎么样?认不出来了吧?”他对着院子里的水缸照了照,得意地问。
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飘出来:“除了更像街溜子,没别的变化。那眼镜框歪了,赶紧扶正。”
沈晋军手忙脚乱地调眼镜,广成子凑过来看热闹:“要不我给你撒点灰?扮成乞丐,保准那俩和尚认不出。”
“滚蛋。”沈晋军拍开他的手,“我是去侦查,不是去乞讨。广颂子,你跟我去,装作路人,万一打起来也好有个照应。”
广颂子刚换了药,胳膊还有点不方便,但还是点头:“行,我离远点,给你打暗号。”
两人溜溜达达往古玩街走,快到“铁口直断”店门口时,沈晋军突然停住脚。
“等会儿,我先想个说辞。”他摸着下巴,“就说我最近总失眠,怀疑撞了邪,让他们给算算。”
“你本来就天天失眠,昨天还打游戏到半夜。”叶瑾妍拆台。
“那叫养精蓄锐!”沈晋军瞪了剑鞘一眼,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朝店里走去。
了空和了尘正在店里嗑瓜子,见有人进来,赶紧放下瓜子壳。了空上下打量沈晋军一番,眯着眼笑:“这位施主,算命还是看风水?”
“大师,我失眠。”沈晋军故意压着嗓子,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天天晚上睡不着,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气,您给看看,是不是撞邪了?”
了尘凑过来,鼻子嗅了嗅:“嗯……是有点阴气,不过不重。这样,我给你画道安神符,保证你睡得香,一百块。”
“这么贵?”沈晋军皱眉,“我上次在龙虎山买的符,才五十。”
提到龙虎山,了空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一分钱一分货,我们这符加了朱砂,管用。”
“我看看。”沈晋军伸手要拿符,手指故意往了尘手腕上一搭——他想试试这和尚的底。
没想到了尘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就躲开了,同时抓住沈晋军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施主,买就买,别动手动脚。”
沈晋军只觉得胳膊被铁钳夹住,疼得他龇牙咧嘴:“放手!你想干啥?”
“是你先动手的!”了空也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串佛珠,看着像木头的,却泛着黑气。
“误会!都是误会!”沈晋军想抽回手,没抽动,“我就是想看看符纸质量,没别的意思。”
“少装蒜!”了空突然厉声道,“你是流年观的那个金土流年吧?侯师傅早说了,你会来捣乱!”
得,露馅了。
沈晋军也不装了,另一只手摸向腰上的桃木剑:“既然认出来了,那就别废话!把侯尚培叫出来,不然拆了你的店!”
“就凭你?”了尘冷笑一声,手上使劲,把沈晋军往旁边一甩。沈晋军没站稳,踉跄着撞在墙上,差点把眼镜撞飞。
“嘿,还挺能打!”沈晋军火了,拔出桃木剑就砍过去,“让你尝尝镶金剑鞘的厉害!”
了空用佛珠一档,“当”的一声,桃木剑被弹开。那串佛珠看着普通,居然硬得很。
“就这?”了空嘲讽道,佛珠一甩,缠向沈晋军的手腕。
沈晋军赶紧后退,正好撞到冲进来的广颂子。
“动手!”广颂子喊了一声,没敢用受伤的胳膊,只用左手从怀里掏出张符,往空中一扔,符纸“呼”地燃起来,化作一道火光射向了尘。
了尘不躲不闪,从怀里掏出个小铜铃,摇了摇。铃声刺耳,火光居然被震散了。
“有点东西啊。”广颂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胖和尚还有两下子。
店里的空间小,沈晋军和广颂子不好施展,被俩和尚逼得连连后退。了空的佛珠耍得像鞭子,抽得空气“啪啪”响;了尘则仗着力气大,追着沈晋军打,拳头带风,看着就疼。
“广成子!你死哪儿去了!”沈晋军被追得没办法,只能喊外援。
话音刚落,店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广成子抱着个布包冲进来,嘴里喊着:“辨灵散来了!加量不加价的那种!”
他一把扯开布包,抓起一把粉末就往俩和尚脸上撒。了空和了尘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一个用袖子挡住脸。
粉末没伤到和尚,倒呛得沈晋军直咳嗽:“你瞎撒啥!是友军!”
趁着这混乱,了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地上一摔。一股黑烟冒出来,跟上次侯尚培用的一样呛人。
“撤!”了空喊了一声,拉着了尘就往后门跑。等黑烟散去,俩和尚早没影了。
“跑了?”沈晋军捂着鼻子,“这俩货看着不咋地,跑起来比谁都快。”
广颂子检查了下店里,皱眉道:“他们好像早有准备,后门都没锁。”
广成子捡起地上的铜铃,翻来覆去地看:“这铃铛是用死人指骨做的,难怪能散符火,邪门得很。”
沈晋军正想说啥,突然看到店门口站着个人,赶紧闭嘴。
是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挽成个髻,插着支玉簪,看着三十多岁,气质优雅,就是眼神有点冷。她身后跟着个年轻男人,西装革履,长得挺帅,就是表情严肃,像个保镖。
“请问,这里还算命吗?”女人开口,声音挺好听,带着点疏离感。
沈晋军赶紧把桃木剑藏到身后,堆起笑脸:“算!当然算!大师刚去上厕所了,您稍等……”
“不用了。”女人扫了眼店里的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里的大师不太行,连自己的店都保不住。”
她转身要走,那年轻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风舞轻荷大人,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必。”被称为风舞轻荷的女人淡淡道,“两个小角色而已,犯不着动手。”
两人说着就要走,沈晋军突然想起啥,脱口而出:“你是黑月会的?”
那年轻男人猛地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你说什么?”
沈晋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刚想嘴硬,叶瑾妍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响:“是瞿浩宸!黑月会金组组长!快跑!”
沈晋军哪敢迟疑,拉着广成子和广颂子就往外冲,连桃木剑的剑鞘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
跑出老远,沈晋军才敢回头,见那俩人没追上来,这才扶着墙喘气:“吓死我了……金组组长?黑月会咋这么多组?”
“火组、金组……这是要凑齐五行啊?”广成子也心有余悸,“那女的叫风舞轻荷,听着像代号,不知道是啥来头。”
广颂子比较冷静:“他们来找那俩和尚,肯定有事。说不定黑月会和往生阁也有勾结。”
“不管有没有勾结,咱先溜。”沈晋军拉着他们,“回去找圈圈姐,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一路狂奔回流年观,沈晋军一进门就瘫在椅子上,灌了半瓶水才缓过来。
消失的圈圈正在葡萄架下喝茶,见他们这模样,挑了挑眉:“被狗追了?”
“比狗可怕多了!”沈晋军拍着胸口,“我们去‘铁口直断’找那俩和尚,没想到他们挺能打,没打过。更吓人的是,碰到黑月会的了!金组组长瞿浩宸,还有个叫风舞轻荷的女人,长得挺好看,眼神跟冰锥似的!”
“金组?”圈圈放下茶杯,“看来残雪风是真打算对横江市动手了。”
“啥意思?”沈晋军凑过去,“难道不止金组和火组?”
“你以为黑月会就一个火组?”圈圈瞥了他一眼,“他们按五行分的组,火组、金组,还有木组、土组、水组,每组都有组长,各司其职。”
沈晋军听得直咋舌:“这么大阵容?那他们组长是不是按金木水火土起名?比如火组叫阿火,金组叫阿金?”
叶瑾妍的声音从剑里传来:“别傻了,人家有正经代号。火组涂晨亿你不是见过吗?看来吗,这个金组瞿浩宸,也是狠角色。”
“那木组土组水组呢?”广成子好奇,“是不是也在横江市?”
“不好说。”圈圈摇摇头,“黑月会做事隐秘,上次许馥妍不是说黑月会暂时退出横江市吗?怎么又回来了!看来,这哥瞿浩宸跟着那个风舞轻荷出现,估计是有大事。”
“那个风舞轻荷是谁?”沈晋军追问,“看着不像黑月会的人,瞿浩宸还叫她大人,听着挺厉害。”
圈圈的眼神沉了沉:“这个名字我没听过,道上也没这号人物。不过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风行者提到的黑月会高手中,除了许馥妍还有个神秘女人吗,会不会就是这个人。风舞轻荷,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玄门,也不像邪修,更不是妖精……”
“难道是外星人?”沈晋军脑洞大开,“鬼都有,来个外星异能者也不奇怪吧?”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圈圈没理他的胡说八道,“侯尚培的人在盯着你,黑月会也在找你,现在又冒出来个神秘女人,你这金土命格,真是块香饽饽。”
“我可不想当香饽饽。”沈晋军哭丧着脸,“我只想卖卖符,敲敲电子木鱼,偶尔赚点外快,娶个……呃,养活好我的剑灵老婆。”
叶瑾妍冷哼一声,没接话。
广颂子突然说:“那个风舞轻荷去找了空和了尘,会不会是想合作?”
“有可能。”圈圈点头,“往生阁和黑月会虽然是死对头,但在对付你这件事上,说不定能暂时联手。”
“那我不就成夹心饼干了?”沈晋军欲哭无泪,“左边是往生阁的和尚,右边是黑月会的杀手,中间还有个不知道啥来头的神秘女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要不……”广成子搓了搓手,“咱跑路吧?去隆文市投奔知命堂,玄通道长不是挺待见你的吗?”
“跑啥!”沈晋军猛地站起来,“流年观是我家,凭啥我跑?要跑也是他们跑!再说了,咱有圈圈姐在,怕啥?”
他转向圈圈,笑得一脸谄媚:“圈圈姐,你肯定能打过他们,对吧?不管是金组还是木组,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一双收拾一双!”
圈圈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没说话。
沈晋军心里有点发虚。他知道,圈圈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势力。
可事到如今,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刚才慌不择路,把桃木剑的镶金剑鞘落在“铁口直断”店里了。
“得,明天还得去一趟。”沈晋军叹了口气,“不光要侦查敌情,还得把我的剑鞘拿回来,那可是镶金的!”
广成子和广颂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观主,都啥时候了,还惦记他那破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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