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放下茶盏,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周大奶奶是生意人,自然凡事都以利字当先。秦某也同样是生意人,何况,你认为我秦邸缺银子么?这片地,不卖。”
这话掷地有声,慕容莺莺不由得悄悄拉了拉金凤凰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再提。
金凤凰却恍若未觉,反而又笑着对秦老爷道:“自然,秦邸富甲一方,银子自是不缺。不过,秦老爷,我可否与您商量个折中的法子?”
见金凤凰对城南那片地如此垂涎,秦老爷在心里暗笑,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何商量。于是,缓下语气:“愿闻其详!”
金凤凰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中带着期待:“秦老爷,那块地您不卖也是情理之中。那么,我向秦老爷租下那块地,租期十年起,可行?”
“看来周大奶奶对秦某的那块地是非得到不可了?”秦老爷目光炯炯,却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秦老爷,我只是想多做一门行业,多挣些银子……”
“周大奶奶,想你周家山庄富可敌国,怎会让周大奶奶亲自出来挣银子?”秦老爷略感不解。
金凤凰眼里的光暗了暗,随后用笑掩饰:“秦老爷,谁会嫌银子多的?再说,我虽是一介妇人,但我也想在商界分一杯羹。”
“周大奶奶巾帼不让须眉,秦某佩服!”秦老爷客套道,“周大奶奶知我秦邸不缺银子,那块空地,秦某自会商用……”
“莫非秦老爷也要用来开客栈?”金凤凰急切地问。
“暂时还未考虑此块地的用途。”秦老爷如实回应。
金凤凰垂眸沉思片刻,再次抬眼看向秦老爷,诚恳地道:“秦老爷,若您还未确定这块地的用途,何不先租与我,我先探探商路。日后若秦老爷要收回地,也可做个参考。”
秦老爷油盐不进,只是摇了摇头,起身来,和善地邀请金凤凰:“周大奶奶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用过午膳再走吧,让我夫人陪你在秦邸走走。我尚有事要办,就不奉陪了。”
金凤凰见计划落空,脸上毫不掩饰泛起失落之色,略带不甘地起身,屈了屈膝,相送秦老爷。
秦老爷柔声交代慕容莺莺:“夫人,你吩咐厨房做些周大奶奶爱吃的菜,好好招待你义姐。”
“是,老爷!”慕容莺莺娇声应下,与金凤凰目送秦老爷出厅。
“姐姐,你的金满堂已是日进斗金,怎还想开客栈,忙得过来吗?”慕容莺莺一副胸无大志的表情,请金凤凰入座喝茶。
金凤凰似在思考什么,随口应道:“我是一个母亲,想为我的儿子多挣下些家业。”
“周家山庄的家业日后都是贵公子的,怎用得着姐姐这般的辛苦。”
金凤凰回过神来,苦笑了笑,“妹妹可有子嗣了?”
“有一儿。”慕容莺莺快速应道。
“若秦老爷再纳妾生子,秦邸日后的家业,便会被分割。妹妹可有想过?”
“不,老爷承诺过我,绝不纳妾。”慕容莺莺笃定地回应金凤凰。
“呵呵!”金凤凰笑出声,“哪个大富人家的老爷不是三妻四妾的,妹妹怎能当真?!”
慕容莺莺怔了怔,似被金凤凰说得心虚,想了想,反问:“周老爷可纳妾?”
这一问,金凤凰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尴尬地岔开话题,语诱慕容莺莺:“妹妹,我带你挣银子,女人自己能挣银子,就可以不用顾虑地花银子。”
“我不挣银子也可以随心所欲地花银子。”慕容莺莺得秦老爷宠爱,说得也是实话。
金凤凰耐着性子,继续游说:“我知道妹妹可以随便花银子。但是,若自己能花能挣,岂不更美?”
“姐姐,实话告诉您,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挣过银子。”慕容莺莺有些不好意思,“哪像姐姐您,这般的能干。”慕容莺莺语气里带着对金凤凰的崇慕。
金凤凰特别乐见别人对自己的认可和佩服,心下受用,笑道:“既然你我姐妹相知,我也想带着你尝尝挣银子的乐趣。”
一番游说,听得慕容莺莺眼里亮起了光,竟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金凤凰见状,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趁热打铁道:“妹妹,那城南的地风水极好,前临官道后依清溪,用来开客栈再合适不过。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咱们若是盖起三层小楼,楼下设饭庄,楼上置客房,再辟出个后院养些鸡鸭、种些时蔬,保准日日客满。”
慕容莺莺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杏眼眨了眨,似是有些意动,却又带着几分迟疑:“可这地老爷他不肯出租,也是枉然。”
“这便是我要拉妹妹入伙的缘故。”金凤凰凑近几分,声音压低了些,却透着十足的笃定,“你是秦邸的主母,秦老爷又如此宠爱你,你只要在秦老爷面前多吹吹枕边风,就说这客栈你我姐妹合开。一来能给秦邸添份进项;二来也能让你在外面有个自己的营生,他未必会不松口。”
金凤凰拍了拍慕容莺莺的手背,语气恳切又带着几分诱惑:“到时候,客栈赚了银子,咱们姐妹一人一半。妹妹你不用费心打理,只消在秦老爷面前帮衬几句,便能坐收红利,岂不比在家守着后院有趣得多?”
慕容莺莺咬了咬唇,眉眼间的犹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动:“当真……这般容易?”
“自然是真的。”金凤凰笑得眉眼弯弯,端起茶盏,“妹妹且放心,姐姐经商多年,断不会让你吃亏。若秦老爷应下,咱们便即刻动工,不出半年,这城南地界,便会有咱们姐妹的金字招牌。”
慕容莺莺显然被金凤凰说动了,咬了咬下唇道:“虽然我不曾经过商,但见姐姐这般能干,也着实是打心眼里羡慕。”
“妹妹,你也行的。只要我带你涉商,按你的聪明才智,要不了多久,你在商海里便能如鱼得水。”金凤凰抛出定心丸。
慕容莺莺思索片刻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金凤凰,似下了决定:“姐姐,那我试试,若老爷允了,我便跟着姐姐学经商。”
“秦老爷一定会同意的,就看妹妹你的了。”金凤凰的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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