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蓝色的空间门毫无征兆地撕裂开来，实验室内的警报灯瞬间转为刺目的猩红！
全息操作台前，正唾沫横飞争论着反应炉数据的托尼和艾瑞克博士，动作瞬间定格。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道门吸引。
林澈从门中走出，气息平稳得像是刚结束一场午后小憩。
紧接着，换上一身地球休闲装的索尔也踏了出来。他看上去精神饱满，但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扫过林澈背影时，流露出的敬畏浓厚得如同实质。
“哇哦。”
达西嘴里的甜甜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瞪圆了眼睛，绕着索尔走了一圈，简单直接地评价：“索尔，你这趟出门是去进修了吗？眼神里都没那么蠢了。”
简·福斯特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索尔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嗔怪道：“你这家伙，说好去几天，结果快一个月了，我还以为你被阿斯加德的哪个公主扣下了。”
“我很好，简，见到你真好。”
索尔回握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混杂着后怕与安心的笑容，他知道，对阿斯加德人来说短暂的九天，在地球已是漫长的时光。
托尼对那边的温情戏码毫不在意。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一道无声无息，从林澈背后飞至他身前悬停的漆黑长剑死死锁住。
那柄剑，仿佛一个微缩的黑洞。
“贾维斯，报告。”
【先生，分析模块已过载。】
贾维斯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卡顿。
【目标为……林先生的剑。无法被侦测，它的存在本身正在轻微扭曲现实物理参数，能量层级……已超越数据库内所有已知定义。】
托尼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审视未知宇宙的目光，重新打量着林澈。
如果说之前的林澈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凶兵，那么现在，他本身就是那个吞噬一切光线的、深不见底的剑鞘。
“你……”
托尼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毒舌第一次感到了词穷。
“你这次……又去宇宙的哪个角落‘批发’了什么新玩意儿？”
林澈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
那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十方俱灭】，便无声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它没有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整个实验室的光线却自主地黯淡了几分。
全息投影的边缘跳动着不详的雪花乱码，最精密的传感器发出了细微而尖锐的过载蜂鸣。
“我的天……”
班纳博士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写满了震撼。
“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推翻我们对质量和能量守恒定律的全部认知。”
“咔！”
托尼的战甲瞬间覆盖全身。
他不是要战斗。
而是只有在马克战甲的辅助下，他才能调动全部的计算力，去尝试理解眼前这件“艺术品”。
【先生，扫描失败。】
贾维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电子合成的凝重。
【材料构成解析失败……检测到乌鲁金属、振金、以及一种具备生命特征的未知有机物……三者以一种违反已知物理定律的方式完美融合。】
【警告！其内部蕴含的能量正在进行自我增殖与循环，初步估算，其核心密度已超越中子星内核！】
托尼的声音从战甲里传出，充满了技术信仰被彻底碾碎的挫败与抓狂。
“用中子星物质当剑芯，拿一种活着的、会自我修复的未知植物当能量回路，最后还用振金做了个外壳？！”
索尔在旁边听着，憨直地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亲眼见证神迹的颤抖。
“不止！矮人王艾崔用那颗中-子星的全部能量为它淬火，林用一个宇宙初生的气息为它点燃了灵魂！”
这句话，成了压垮托尼骄傲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
托尼的语气里满是破防后的激赏与赞叹。
“所以，在我们拿着瓦坎达给的‘振金积木’，辛辛苦苦研究怎么拼一个新城堡的时候，你直接去宇宙的尽头，带回来一把能把奥丁的冈格尼尔当牙签使的神器？！林，我宣布你是我见过最离谱的‘军火商’！”
【报告，先生。关于瓦坎达的合作，他们的首席科学家们对我们的次代方舟反应炉技术提出了超过一千三百项疑问，进度……并不理想。】
“当然不理想！”
托尼在战甲里低吼，那更像是一种技术宅被降维打击后的狂热尖叫。
“我们还在讨论怎么用更高级的电池，人家已经用上了稳定的核聚变！而你现在告诉我，林澈的这把剑根本不用充电，它自己就是个会下蛋的黑洞！”
就在这时，一个紧急通讯频道被强制接入。
“斯塔克，罗杰斯在你那里正好。”
弗瑞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就在半小时前，神盾局在东欧的行动队，成功捕获了九头蛇的头号杀手——冬日战士。”
屏幕画面一转。
一个被固定在特制拘束椅上的男人出现。
他有着一头棕色长发，左臂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臂，神情茫然，眼神空洞。
实验室里，瞬间死寂。
史蒂夫的呼吸停滞了，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尼克·弗瑞那张写满疲惫的独眼脸庞，出现在最大的全息屏幕上。
“弗瑞，我很欣赏你的效率。”托尼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轻佻，“但是现在，我恐怕没心情关心一个九头蛇的杀手。”
“斯塔克，”弗瑞的声音沉了下去，“关于这个杀手，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们……尤其是你。”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身边的特工下令：“播放那份档案，编号087b。”
屏幕画面再次切换。
一段陈旧、布满噪点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日期：1991年12月16日。
一辆轿车被逼停，撞在树上。托尼看到他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从驾驶座爬出来，恳求着什么。
然后，那个金属手臂的男人出现了。
他一拳砸在霍华德的脸上，又掐住了玛利亚·斯塔克的脖子。
实验室里，托尼身上的战甲发出轻微的嗡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史蒂夫脸上的血色褪尽，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个他曾经最好的朋友，正在执行一场冷血的谋杀。
“他不是冬日战士……”史蒂夫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叫巴基·巴恩斯。他是我的朋友。”
录像播放完毕，画面定格在冬兵冷漠离开的背影上。
托尼脸上的所有表情，在那一刻，尽数褪去。
他那玩世不恭的假笑，被一种死寂的、能冻结灵魂的平静所取代。
他缓缓转身，战甲面罩消散，露出那双不再有丝毫温度的棕色眼睛。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贾维斯。”
【在的，先生。】
“给我调出这个‘巴基·巴恩斯’过去七十年所有的任务报告。每一条，每一个受害者的名字，每一个行动的细节。我要知道他杀过的每一只狗的名字。”
“斯塔克！你不能这么做！”史蒂夫终于从震惊中爆发出怒吼，“他被洗脑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需要的是帮助！”
“帮助？”
托尼转过头，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焚尽一切的寒冰与怒火，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尖锐。
“那谁来帮助我妈妈？！”
屏幕那头的弗瑞，疲惫地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独眼。
他知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他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这个由怪物、天才和神明组成的临时团队，即将因为一个七十年前的亡魂，而彻底撕裂。
林澈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为了虚无的友情，一个为了逝去的仇恨。
无意义的情绪内耗。
他收起了【十方俱灭】到系统背包里，走到全息屏幕前，与画面中的那个茫然的“冬兵”对视。
超级士兵血清，对他毫无价值。憎恶布朗斯基是更好的样本。
但一个活着的、承载了九头蛇七十年黑暗历史与所有秘密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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