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将空啤酒罐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喝也喝完了，误会也解除了，该办正事了。”
他冲着顾凡抬了抬下巴。
“走，带你去启明中心，把你的户口本给上了。省得你以后惹了事，我们都不知道去哪捞人。”
说完，他又瞥向另外两人。
“你们俩呢？继续在这儿研究啤酒罐的铝合金成分，还是去见见世面？”
“去！当然去！”
赵瑞把手里的啤酒罐宝贝似的放在桌上，几乎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秦哥，不瞒您说，我这特招生的名额，是我爸托关系直接办的，文件下来人就来了，启明中心长啥样我都没见过呢！”
他搓着手，一脸的好奇与讨好。
石磊则没有那么多废话，他只是站起身，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那就一起。”
秦风一挥手，率先走出了宿舍门。
四人走出宿舍楼，午后的阳光正好，将国防大学宽阔的林荫道染成一片斑驳的金色。操场上，有学生在打篮球，挥洒着汗水；不远处的长椅上，年轻的情侣依偎在一起，低声说着情话。一切都充满了和平年代大学校园应有的青春与安逸。
顾凡走在三人中间，感受着这片祥和。
这一切，在三百六十三天后，都将不复存在。篮球场会变成妖物的屠宰场，这些鲜活的生命，会变成冰冷的尸骸。
他身边的这三个人，一个雷电法王，一个肉盾战士，一个敏捷刺客。
这算是末日版本更新前，系统随机匹配给他的新手开荒队？
这队伍配置，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秦风领着他们，没有走向那些宏伟的教学楼或训练场，反而拐进了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教学楼。大楼里没什么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熟门熟路地带着三人走到一扇标着“高压配电室”的金属门前。
赵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秦哥，这……走错了吧？这里面不会电死人吗？”
秦风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在门旁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刷了一下。
“滴。”
那扇看起来厚重无比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由合金铺设的阶梯。冷白色的灯光从下方传来，照亮了入口。
一股干燥而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启明中心。
首都国防大学的里世界。
赵瑞探头探脑，满是新奇。石磊则依旧沉默，只是步伐沉稳地跟了进去。
地下空间比想象中要开阔得多，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白色的墙壁，银色的金属地板，头顶是发出柔和光芒的照明带。不时有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地走过，每个人都神情严肃。
这里不像学校，更像一个秘密的军事研究所。
秦风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挂着“综合评估室”牌子的地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的青年正坐在控制台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老李，来活了。”秦风敲了敲门。
被称为老李的青年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秦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又想测试你那电疗的威力有没有长进？”
“去你的。”秦风笑骂一句，指了指身后的顾凡，“新来的，野生觉醒，还没登记。给他做个全套，看看成色。”
老李的视线落在顾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新来的？看着体格不错。”他站起身，“跟我来吧。”
他领着顾凡走到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银白色金属舱前。
“进去，按照里面的提示做就行。”
顾凡点点头，迈步走进了金属舱。舱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舱内亮起柔和的白光，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身份信息确认中……顾凡，普招生。未检测到异能登记信息。启动初始能力评估程序。】
【第一项：力量测试。请全力攻击前方的力敏靶。】
顾凡面前的舱壁上，一块方形的黑色靶子缓缓伸出。
他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气血之力瞬间覆盖右拳。这不是单纯的肌肉力量，而是经过《新兵气血导引法》淬炼后的，凝聚了气血的爆发力。
烘炉桩带来的力量，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他一拳轰出。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与此同时，评估室外。
秦风、赵瑞和石磊都盯着控制台前那块巨大的显示屏。
就在顾凡出拳的瞬间，代表“力量峰值”的柱状图，猛地向上飙升。
数字从两位数跳到三位数，然后一路冲破了代表“五层”的红色线，最终在接近“七层”的区域，才堪堪停下。
赵瑞的嘴巴慢慢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秦风脸上的轻松写意消失了，他身体微微前倾，死死盯着那个数字。
石磊那万年不变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这……这是新人？”老李扶了扶眼镜，以为是仪器出了问题。
舱内，顾凡的测试还在继续。
【第二项：反应测试。请在三十秒内，规避所有光束攻击。】
数十道红色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毫无规律可言。
但在顾凡眼中，这些光束的轨迹清晰无比。噩梦世界里三百多次的死亡，让他对危险的感知磨炼成了一种本能。他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内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扭动、闪避。
屏幕上，代表“规避率”的数字，始终维持在百分之百。
赵瑞的脸都白了。他的异能就是强化反应速度，可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拼了老命，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完美闪避。
这他妈是人能做出来的动作？这是跳舞吧！
【第三项：抗压测试。将模拟高强度物理冲击，请全力防御。】
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顾凡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沉腰立马，将气血之力覆盖全身。那层看不见的气血防护，就是他最强的铠甲。
屏幕上，代表“生理体征”的各项数据曲线，在压力值不断飙升的情况下，仅仅是轻微波动，始终维持在安全线以上。
三分钟后，测试结束。
金属舱门缓缓打开。
顾凡走了出来，除了呼吸稍微有些急促，看起来毫发无伤。
他一出来，就感受到了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秦风，赵瑞，石磊，还有那个叫老李的研究员，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副神态，活像见了鬼。
“怎么了？”顾凡问。
没人回答他。
老李哆哆嗦嗦地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用一种梦呓般的口吻念道。
“综合评定……异能等级……七层。”
“能力倾向……全……全领域强化型。力量、速度、防御、反应……无短板。”
全场死寂。
赵瑞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七层？秦哥这个天之骄子，也才四层啊！而且还是全领域？这是什么怪物？六边形拉满的战神吗？
秦风的脑子也在飞速运转。一个刚觉醒的普招生，身体素质直接碾压了他们这些特招里的精英？这不科学！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顾凡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心里毫无波澜。
七层？原来这就是准武者六层的水平在这个世界的定义。
他心中只有一个冰冷的念头。
就这点强度，在那个血腥的噩梦未来，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不是强到没有短板，自己早就死在最初的废墟里了，又怎么可能活下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看到那本改变命运的《新兵气血导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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