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快速的吃完饭，抱着云安就回了家。
到的时候，家里人还没吃晚饭，周晚慧看见一家三口来了，还疑惑的问：
“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晚饭吃了吗？”
云乐一屁股坐到周晚慧身边，笑着说：“阿娘，我吃过了，回来有点事和你们说。”
又转头去看云茂山，这两年他家阿爹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蓄起了胡子，又想到星哥儿叫自己阿爹是“老头”，抿着唇忍不住笑，自家这个也是个“老头”。
云茂山一看到自家小哥儿盯着自己的胡子看就知道不好，两年前他开始蓄胡子的时候，小哥儿看见他就说他丑，还孩子气的说，如果他蓄胡子，自己就不要和他一起出门了。
后来发现自己出嫁了，很少有机会能和自己一起出门了，还自己一个人生了好久闷气。
今天看他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还没等自己开口，就看见云乐的手伸向自己的胡子，摸了一把：
“小老头。”
一屋子人被云乐的动作和话惊的都停住了动作，云家人和向烽还好，林清清则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乐哥儿胆子这么大的吗？
他自己阿爹也很宠爱他，可是他从来没有胆子这么说他阿爹。
没想到云茂山把胡子从云乐手里抢回来，哼了一声：
“本来就是小老头了，不用你提醒，哼！”
云乐把人惹恼了也不怕，抬着凳子挪到他身边，悄悄地说：
“你把胡子剃了，就不是小老头了，是帅大叔。”
又喊正在啃肉的小云安过来，问：
“云安，你外公是不是没有胡子更好看？”
云安啃得满脸是油，无脑支持阿么，重重地点头：
“是的，外公，你现在看起来比太爷爷都老了，那样外婆就不喜欢你了。”
云茂盛被一大一小噎的说不出话，云竹倒是先开口笑了出来，他一笑，一家人都笑了。
云茂山摇摇头，说：“怕了你们父子俩，明天我就剃了。这么长时间都惦记着我剃胡子呢。”
等玩笑过后，云乐帮着他阿娘把饭桌上饭菜都收拾了，才重新坐回他阿娘身边，开口说：
“阿娘，我之前和你说我们要搬到府城，这次去已经定好宅子了，下半年就能搬过去了。”
周晚慧正擦着手，闻言动作一顿，和坐在对面的云茂山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愣怔。
云乐他们计划送云安去府城读书的事，老两口早先听云乐提过一嘴，心里有了准备，可没想到这么快连宅子都定下了，下半年就要搬走。这消息来得还是有些突然。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周晚慧放下手里的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到云乐身边，握住他的手，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问：
“定……定下了？这么快？宅子……还好吗？”
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浓浓不舍。云茂山没说话，只是拿起旱烟杆，在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落在蹦跳着玩闹的小外孙身上，眼神复杂。
看着爹娘这般神情，云乐心里也酸酸涨涨的。他反握住周晚慧的手，放柔了声音：
“宅子很好，干娘帮着看的，在清晏巷，二进的院子，还带个小花园，清静又雅致，离干娘家也近。”
这时，一直安静陪坐在旁的向烽开口了，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岳父，岳母，府城离家里不算太远，马车一天多也就到了。我每月总要回来一两趟照看骑射场，乐哥儿和云安定会常跟着回来。云安念家，只要学堂放假，我们便带他回来住。您二老若是身子硬朗，家里走得开，也随时能去府城小住，宅子里特意留了敞亮的客房。那里热闹，也带您二老逛逛府城的景致。”
云茂山听着，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了些。他磕了磕烟杆，叹了口气，看向周晚慧：
“孩子他娘，孩子是奔前程去了，是好事。咱们不能拴着。”
他又看向云乐和向烽，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慈和与坚定，
“定了就去吧。家里不用惦记，有你三个哥哥他们在跟前。你们在府城安顿好，把孩子教养好，比什么都强。有空……就多回来看看，你娘她想你们。”
周晚慧眼眶有些红，但强忍着没让泪掉下来，她拍着云乐的手背，连连点头：
“你爹说得对，是好事，是好事……阿娘就是一下子……有点舍不得我的乐哥儿和小云安。”
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府城好，先生好，云安能去那里读书，是福气。你们定要好好的。阿娘和你爹身子骨还硬朗，等你们稳当了，我们就去府城看你们，也享享福。”
见爹娘虽然不舍，却如此深明大义，全心支持，云乐心里暖融融的，又有些发酸。他靠进周晚慧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
“阿娘，我们会常回来的。等我们在府城收拾好了，第一个就接你和阿爹去住上一阵子。”
屋里的气氛从最初的凝滞不舍，重新变得温暖而充满希望。云竹也在一旁帮腔：
“就是，爹，娘，三弟他们在府城安了家，咱们往后去府城也算有落脚处了，是好事！等清清生了，孩子大点，我也带他去府城逛逛！”
云竹的话让屋里的气氛重新回暖，云乐才想到今天在满哥儿那边听到的消息，问云茂山：
“阿爹，咱们几个村子是不是要合伙开一个村塾了？”
云茂山点点头：“嗯，是有这个打算。如今日子好了，朝廷税收又少，各家各户都攒了不少银钱，想着送家里孩子去认几个字，总比他们大字不识，连签契书的时候都要找人看。”
“那找好地皮了吗？”向烽一听接着问。
“地皮找好了，但是这卖地，建造都是要钱，而且夫子也不好找啊。中了秀才的夫子，大多数不愿意到我们村里来教书。”
云茂山叹了一口气，这银钱他们几个村凑凑，每家每户出点，就能解决，可是这夫子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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