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地宫深处的林岳三人,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准备迎接一场新的攻防战时;地面之上,徐福祠的遗址,已然化作了一片焦土与浓烟交织的人间地狱。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短暂的死寂笼罩了整片山谷,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了。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惊恐的呼喊声,冲破了烟尘,响彻云霄。
原本那座古朴的祠堂遗址,已经彻底从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十几米、边缘被烧得焦黑琉璃化的巨大豁口,如同大地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疤。滚滚的黑烟,夹杂着岩石被灼烧后刺鼻的硝烟味,从那深不见底的洞口中不断向外翻涌,遮蔽了天日。
齐四爷在一块巨石掩体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他的头发被燎掉了几撮,脸上满是灰尘和汗水,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病态的兴奋。他看着眼前这个由他亲手制造的、充满了毁灭与死亡的“杰作”,嘴角咧开,露出了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发出了狰狞而疯狂的笑声。
“开了……哈哈哈哈!终于开了!老子就说,这天底下,就没有炸药打不开的门!”
而在他周围,他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手下,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们陷入了一片彻底的混乱之中,有的被恐怖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有的则已经彻底傻了,呆呆地跪在地上,双耳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更多的,则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那片刚刚坍塌的豁口边缘,用手、用匕首、用一切能用的东西,疯狂地刨着那些还在发烫的碎石,试图救出被活埋在下面的同伴。
“三哥!老三!你他妈应一声啊!”
“快来人!这里下面还有人!”
一名脸上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了几道口子、满脸是血的头目,踉踉跄跄地跑到齐四爷面前,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四爷!门……门是开了,可……可是入口的墓道全塌了!老三他们那一队,正好在最前面……全被……全被埋在里面了!”
然而,齐四爷闻言,只是偏过头,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只有被贪婪和疯狂所占据的、冰冷刺骨的欲望。
“死几个人算什么!”他一把揪住那个头目的衣领,几乎是脸贴着脸,用野兽般的低吼咆哮道,“路,已经给老子炸开了!这就是最大的功劳!给我叫所有还能动的人过来!清理通道!谁他妈敢往后退一步,谁他妈敢说个‘不’字,老子现在就亲手毙了他!”
那名头目被齐四爷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骇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连滚带爬地跑回去,组织人手,开始那近乎于自杀式的清理工作。
齐四爷,这个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赌徒,已经押上了他所有的筹码,他疯了,也彻底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了。
……
与此同时,在距离爆炸中心数百米外的一处隐蔽高地上。
金先生麾下最锋利的刀刃——“夜鹰”和他那支装备精良的小队,如同一群蛰伏在黑暗中的幽灵,正通过高倍军用望远镜和热成像仪,冷冷地注视着山下那片混乱而血腥的场景。
看着齐四爷不计任何伤亡、如同驱赶牲口般逼迫手下送死的疯狂举动,“夜鹰”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极度轻蔑的冷笑。
他完全没有要上前帮忙,或是出言阻止的意思。在他眼中,齐四爷和他手下那些乌合之众,从合作失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从“临时盟友”,彻底沦为了可以随意消耗的“炮灰”和“探路石”。
他收回望远镜,转而拿起一个坚固的军用级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刚刚由潜伏在另一侧的“鼹鼠”小队,利用次声波探测装置传回来的、爆炸后的最新山体内部结构扫描图。
图中,代表着地宫主入口的位置,一片代表着“结构崩溃”的深红色,触目惊心。
他身边的一名队员,放下手中的观察设备,低声问道:“队长,齐四爷的人正在强行清理主墓道。看样子,他们就算能清开,伤亡也绝对小不了。墓道里的机关,经过这么一炸,恐怕也变得更不稳定了。我们要不要……”
“不用。”“夜鹰”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冷而精准,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让他去。”他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这次爆炸,虽然粗暴得像一头蠢猪在拱地,但也确实帮了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忙。”
他的手指,指向了屏幕上另一处、在爆炸后才刚刚显现出来的、一块代表着“结构脆弱区”的微弱红色标记。
“冲击波的能量,在地宫的西侧,沿着岩层的薄弱处,震出了一条全新的、深达内部的结构性裂缝。那里,原本就是这座山体最脆弱的地方,只是隐藏得很好。”
“夜鹰”的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精于算计的寒光。
“齐四爷和他那群‘掘墓人’,会像没头苍蝇一样,沿着主墓道一路撞下去,吸引并触发地宫里所有可能存在的、残存的防御力量。他们会是我们最好的挡箭牌。”
他抬起头,对着通讯器,下达了新的指令:
“我们,从这里进去。通知‘鼹鼠’,立刻启动便携式激光切割机,给我沿着这条裂缝,无声无息地,切开一个足够两人并行的入口。记住,我要的是绝对的安静和精准,外科手术式的!”
……
于是,一副充满了魔幻与现实、野蛮与科技的诡异画卷,在这座沉寂了千年的海岛之上,就此展开。
两条截然不同的“战线”,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向着同一个目标,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在徐福祠遗址的主入口处,属于齐四爷的战线,是一片沸反盈天的混乱与血腥。
上百名打手,在他的死亡威胁之下,像疯了一样,用着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人力、撬棍、铁镐,甚至是小型的风镐,疯狂地清理着那被炸得完全坍塌堵塞的墓道入口。他们脚下是松动的碎石,头顶是摇摇欲坠的岩层,不断有碎石从上方落下,砸得人头破血流,甚至造成了新的伤亡。可是在齐四爷那冰冷的枪口逼迫下,没有人敢停下,只能一边咒骂,一边用血肉之躯,为他开辟着通往财富的死亡之路。
而在地宫西侧,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之中,属于“夜鹰”的战线,则是一片近乎诡异的寂静与高效。
他的“鼹鼠”小队,已经悄无声息地架设好了一台外形如同重型摄像机般的、便携式大功率工业激光切割机。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遮天蔽日的浓烟,只有一道如同夕阳般橙红色的、笔直而炽热的激光束,从仪器中射出,无声地照射在山体的岩壁之上。
那坚硬无比的岩石,在足以瞬间熔化钢铁的高温光束下,如同热刀下的黄油,被平滑而精准地切开、熔化、气化。空气中,只弥漫着一股岩石被瞬间高温熔化后特有的淡淡焦味。
两支心怀鬼胎、各行其是的队伍,就这样,一个如狂暴的攻城锤,一个如精准的手术刀,同时向着地宫深处突入。
齐四爷的野蛮冲撞,势必会正面迎上墓道中那些被爆炸激化、变得更加诡异莫测的物理陷阱,一场血腥的消耗战在所难免。
而“夜鹰”的精准切入,则极有可能让他们绕过危机重重的前段墓道,直接进入到地宫的中层区域。
地宫之内,那短暂的宁静,已经被彻底打破。
一场牵扯了三方势力的、在地宫内部的残酷“遭遇战”,即将无法避免地,猛烈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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