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见嬴政情绪低落,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重的疲惫,心知不能再继续纠结于立后之事,否则只会让他愈发郁结。
他目光缓缓在暖阁内扫过,试图寻一个能转移嬴政注意力的话题,忽然瞥见暖阁角落的鸟架上,挂着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
翠绿的羽翼间点缀着几缕鲜红的纹路,头顶还有一撮金黄的绒毛,正歪着脑袋,用尖尖的嘴巴梳理着胸前的羽毛,模样倒是十分灵动。
赵高心中一动,当即有了主意。
“政哥,何必为这些尚未发生的烦心事,坏了今日的兴致?”
赵高脸上缓缓堆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到鸟架前,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鹦鹉的羽翼,鹦鹉受惊般缩了缩脖子,叫了一声清脆的“啾啾”,
他顺势逗弄着,语气轻松地说道,“你看这扁毛畜生,倒是活得悠闲自在,半点不知人间的烦恼。”
嬴政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那只鹦鹉身上,淡淡瞥了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不过是一只蠢物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诶,政哥此言差矣。”赵高笑着摇了摇头,指尖依旧轻轻逗弄着鹦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臣近日倒是听闻了一件趣事,正好与这鹦鹉有关,说出来给政哥解解闷如何?”
见嬴政没有反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他便继续说道,“说是京城中有一户人家,养了一只极为聪慧的鹦鹉,不仅能学人说话,还能听懂人意,甚至会跟人接话。
一日,主人的友人前来拜访,见这鹦鹉模样可爱,便忍不住凑上前逗它,笑着问道:‘鹦鹉鹦鹉,你可会说恭喜发财?’”
赵高说到这里,刻意模仿着友人的语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随即又切换成鹦鹉清脆的腔调,微微扬着下巴,瞥了一眼身旁的赵成,学着鹦鹉的神态说道:
“那鹦鹉瞥了他一眼,竟慢悠悠地回了一句:‘财迷!’”
嬴政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没有笑出声,眼底的沉郁却稍稍散去了些,神色缓和了不少。
赵高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那友人被怼得满脸尴尬,愣了半天,又不甘心,便换了个话题,柔声问道:
‘既然不会说恭喜发财,那你可会说天长地久?’”他顿了顿,故意停顿了片刻,才又学着鹦鹉的样子,扑棱了一下手臂,清脆地叫道:
“假的!”说完,还扭头看了看嬴政,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主人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连忙打圆场,那友人却依旧不死心。”
“后来,友人指着窗外一双结伴飞过的燕子,又问那鹦鹉:‘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赵高伸手虚指了指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外卖!”
“噗——”一旁的赵成再也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连忙捂住嘴,肩膀却依旧控制不住地轻轻抖动着,眼神里满是笑意,还悄悄抬眼瞥了一眼嬴政,生怕自己的笑声惹他不快。
嬴政脸上也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没有丝毫责备:
“胡闹。一只鹦鹉罢了,怎会说出这般话来。”
赵高见嬴政神色愈发缓和,心中更是笃定,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还有更绝的呢!后来主人见这鹦鹉聪慧,便想着教它背几句诗,也好在外人面前炫耀一番。可这鹦鹉性子顽劣,教了半天,也就只记住了一句。
主人不甘心,便当场考它,指着月亮说道:‘鹦鹉,床前明月光?’”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模仿着主人的语气,随即又立刻切换成鹦鹉清脆的声音,飞快地接道:“疑是地上霜!”
“主人见状大喜,以为鹦鹉终于开窍了,连忙又接着问道:‘举头望明月?’
赵高说到这里,故意顿住,歪着脑袋,装作鹦鹉卡壳的样子,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叫起来:
“低头……低头亲嘴忙!”
“哈哈哈哈!”这下连嬴政也忍俊不禁,低笑出声,虽然笑声不大,且很快就收敛了回去,却足以让暖阁内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显然散去了不少,眼底也重新有了几分光彩。
赵高趁热打铁,伸手指了指架上的鹦鹉,笑着对嬴政说道:“政哥,您这只鹦鹉看起来也是机灵模样,眼神灵动,想必也十分聪慧。
不如咱们今日也教教它点有趣的?比如……教它说‘政哥万寿无疆’?若是学会了,每日在您跟前叫上几声,也是个好彩头。”他顿了顿,又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或者,咱们教教它学学刘季那厮喝醉了酒之后的腔调?想想刘季喝醉了,舌头打卷,含糊不清地喊着‘俺刘邦天下第一’的样子,若是让这鹦鹉学出来,定是十分有趣。”
嬴政白了赵高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却没有真的动怒,反而哼了一声,说道:
“朕看你就是闲得发慌,整日里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他瞥了一眼那只鹦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罢了,既然今日无事,且试试看。
若是教了半天,它一句都学不会,朕唯你是问。”
暖阁内的气氛终于彻底轻松下来,此前的凝重与沉闷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高当真凑到鹦鹉跟前,微微弯下腰,凑到鹦鹉的耳边,煞有介事地教了起来:
“来,鹦鹉,跟着我说,政哥……万寿……”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鹦鹉的羽翼,试图引导它开口。
赵成在一旁忍着笑,也走上前帮忙,从案几上拿起一颗干果,递到鹦鹉嘴边,引诱着它跟着学说话。
嬴政靠在软垫上,微微眯着眼,看着赵高那副难得“不务正业”的样子——
平日里的赵高,要么是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眼神锐利,心思深沉;
要么是在府邸中沉稳内敛,不苟言笑,这般凑在鹦鹉跟前,耐心十足地教它说话,甚至时不时模仿鹦鹉叫两声的模样,倒是极为少见。
他听着鹦鹉偶尔发出几声不成调的怪叫,又听着赵高锲而不舍的引导声,嘴角那丝淡淡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嬴政笑笑挥挥手;老赵,你这这把戏还是能逗人乐,人老了,还是多休息吧,别再有个闪失,前些日子,你这老腰被再出毛病。”
赵芸难堪嘿嘿一笑:“这点破事也让老祖宗知道了。”
嬴政嫌弃地看了看赵芸,对着赵成说:“还不快拦着你那哥哥,我可受不了这种,你再不拦,我都要打他了。”
赵成没法像赵芸那般同嬴政这般打趣,只能想动又不动。
赵成只好满嘴答应却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嬴政收回目光。
“你看看。你这弟弟都不管你,要看你挨打楼。‘
赵芸嘿嘿:“那就让他走开吧,我也觉得他碍事。”
赵成一脸懵,不知道他哥哥在说什么。
还没回过神,就听到威严声音:“丞相,那你就去找扶苏吧,帮他处理处理朝政,省的让我费心。”
赵成一个劲的点头,
“那你还不过去,留你吃顿饭?”
赵成急匆匆地起身,向着两位老者行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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