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跨世界召唤阵的变种。但更古老，更……原始。像是某种原型。”
“希拉德的笔记提到，这个法阵不是他发明的，是他从一本古籍里抄来的。”丹德里恩插话，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那本古籍叫《虚空之书》，作者不详，但我曾在奥森福特的一个老书商那里听过这个名字。据说那本书成书于至少五百年前，辗转于各种收藏家和黑市商人之间，最后在三十年前失踪了。”
哈涅尔的心脏猛地一跳。
黑暗世界……魔苟斯？
杰洛特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但没有说破，只是继续道：“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弗尔泰斯特已经同意让我们查阅王室图书馆的所有禁书，但我觉得那还不够。丹德里恩，你那些遍布各地的朋友和情报源，有没有关于虚空教派、或者其他类似秘密结社的消息？”
“哦，我的朋友杰洛特，你算是问对人了。”丹德里恩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事实上，我最近恰好从一位……嗯，不方便透露姓名的贵族女士那里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她说她的丈夫——一位伯爵——在几个月前开始频繁接待一些黑袍客人，那些客人的长袍上绣着奇特的符号，像是扭曲的星辰和旋涡。他们深夜来，黎明走，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特莉丝皱眉：“虚空教派的标志确实是扭曲的星芒。他们找那位伯爵做什么？”
“据那位可爱的女士说，”丹德里恩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大秘密，“他们在寻找一样东西。一样能打开门的东西。原话如此。那位伯爵是个古董收藏家，他们似乎在翻找他的藏品，寻找某件特定的物品。”
哈涅尔握紧了左手。
戒指微微发烫。
杰洛特果断决定：“带我们去见那位女士。现在。”
“现在？”丹德里恩看了看渐暗的天色，“我亲爱的朋友，这个时间拜访一位有夫之妇可不合适，尤其当她的丈夫可能正和那些黑袍客人在一起的时候……”
“那就更要去。”杰洛特已经转身向外走去，“如果虚空教派的人正在那里，我们也许能逮个正着。”
丹德里恩叹了口气，对特莉丝和哈涅尔耸耸肩：“他总是这么急躁。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是个激动人心的夜晚——潜入贵族宅邸，对抗神秘教派，拯救可能处于危险中的美丽女士……这足够写三首歌谣了！”
哈涅尔看向特莉丝，女术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四人离开王宫，乘坐马车前往维吉玛的上城区。
路上，丹德里恩一直在观察哈涅尔，似乎发觉了哈涅尔的不同。
“领主大人，”诗人突然开口，语气轻松但意味深长，“你听说过跨越星海之客的传说吗？”
哈涅尔心里一紧：“什么？”
“哦，只是一个古老的童话。”丹德里恩靠在车厢壁上，漫不经心地说，“说的是在远古时代，有些旅行者从星辰之间来到我们的世界，带来了奇特的智慧和力量。但后来他们大多消失了，只留下一些……痕迹。比如某些特别的血脉，或者某些无法解释的遗物。”
哈涅尔不知道：“亚斯克尔，算了，我还是称呼你为丹特里恩吧。你的这位好朋友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接下来我们要去仙尼德岛。”
丹特里恩愣了一下：“领主大人，杰洛特打算带你去仙尼德岛？”
哈涅尔刚要开口，但却被一队士兵拦住。
“国王要见你们。”
费农·罗楔的话十分简单明了。
两小时后，杰洛特和哈涅尔站在弗尔泰斯特的书房外。
他们没有找到虚空教派的成员——当他们抵达那位伯爵的宅邸时，只看到空荡荡的会客室和散落一地的古董。
伯爵本人失踪了，他的妻子吓得不轻，说她丈夫和黑袍客人们在半小时前匆匆离开，带走了一个沉重的铁箱。
但他们找到了别的东西：伯爵匆忙中落下的一本日记。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他与“黑袍学者们”的往来，以及他们寻找的东西——一件被称为“星海之钥”的遗物。
根据描述，那是一枚银色的戒指，表面有旋转的符文，能“感应血脉，打开通往起源之地的门”。
杰洛特和哈涅尔都心知肚明那是什么。
铁卫打开书房的门。
里面，弗尔泰斯特站在巨大的泰莫利亚地图前，背对着门口。
国王没有穿王袍，而是一身简单的深色便服，但肩背挺直如松，仿佛已经做好了背负整个王国重担的准备。
塞德里克元帅站在一旁，正在汇报军情：“……尼弗迦德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雅鲁加河南岸，大约三千人。我们的斥候观察到他们在搭建浮桥。”
“让他们搭。”弗尔泰斯特的声音平静，“等他们渡到一半时，用火箭烧桥。同时让第二骑兵团从侧翼骚扰，不要正面接战，拖延时间就好。”
“是，陛下。”
塞德里克行礼离开，经过杰洛特和哈涅尔时，对猎魔人点了点头。
书房门关上。
弗尔泰斯特转过身。
国王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眼睛里有血丝，但目光锐利如鹰。他先看向杰洛特，然后目光落在哈涅尔身上，更准确地说，落在他左手的戒指上。
“猎魔人，还有……哈涅尔先生。”弗尔泰斯特走到书桌后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丹德里恩已经向我简要汇报了今晚的发现。现在，我需要知道一切——关于那枚戒指，关于你真正的来历，关于虚空教派究竟在寻找什么。”
他的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王权重量。
杰洛特上前一步，哈涅尔紧随其后。
窗外，夜色如墨，维吉玛的灯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战争的阴云、古老的秘密、两个世界的碰撞——所有线索，都汇聚在这个房间里。
而真相，即将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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