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丁锋这边不表,再说城西汇泉饭店三楼套房。
夜已经深了,柱子站在窗前,窗帘拉开一条缝,死死盯着楼下街面。
那里每隔半小时就有一队日本特务经过。
个年轻战士低声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师长肯定出事了,咱们不能干等着。”
柱子没回头,声音沙哑:“俺知道,所以咱才没回渔港,城里现在到处都是鬼子,咱们这十几号人,硬闯肯定不成。”
门开了,晓彤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几碗清汤面和两个窝头。
她眼圈红肿,显然哭过,但此刻强作镇定:“吃点东西吧,都一天没吃了。”
大伙都对她有意见,没人动手拿面。
晓彤把托盘放在桌上,走到柱子身边:“柱子哥,俺刚才下去打听了,饭店经理说日本人确实在全城搜捕一个重伤逃窜的支那要犯,悬赏五千大洋。”
柱子猛地转身:“要犯?哼?都是因为你咱才弄到如此局面。”
晓彤咬着嘴唇:“是怪俺,要是叔叔出事,俺一定不独活,传闻说这个要犯不是普通人,会妖法还杀了十几个日本特务,死状都很惨,俺是想和你们商量,要不要找秦兰商量一下。”
房间里的战士们面面相觑。
柱子突然一拳砸在墙上:“肯定是师长!只有他有这本事。现在找不了秦兰,她在和阿昌安排林医生的转移,师长要是有事不用你说,俺也把你枪毙。”
晓彤点头:“这个消息传出至少说明叔叔目前安全,没被他们控制。”
一个战士问:“排长,那现在咋办?师长下落不明,咱们又出不去。”
柱子深吸一口气:“出去不难,但不是硬闯,饭店里住着不少外国记者和商人。”
晓彤点头:“嗯,英国人、美国人都有,日本人不敢随便搜查他们的房间。”
柱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好,咱们化整为零,分批混进外国人的随从队伍里,饭店每天都有采购车进出,咱们借这个渠道,分头出去打听消息。”
战士问:“那师长呢?”
柱子说:“师长可不是常人,他若还活着一定会想法子传递消息,咱们要做的是准备好接应,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他走到桌边,抓起一个窝头狠狠咬了一口:“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晓彤,你负责联系饭店里可靠的服务生,打听日本人的搜查路线,大刘你带两个人,想办法找日本人雇过的力本儿问问,看他们往哪儿集中搜捕,其他人轮流警戒,等我的命令。”
众人应下,这才开始吃饭,虽然食不知味,但至少有了方向。
晓彤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鼻子又是一酸。
她悄悄退到里间,独自自责哭泣。
就在晓彤等人强忍悲痛筹划行动的同时,青岛城东侧码头一场静默的转移正在夜色掩护下进行。
秦兰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粗布衣裤,头发利落地盘起。
她蹲在码头废弃仓库的阴影里,低声对身边的阿昌说:“设备都运上去了,这次出奇的顺利,日本特务可能被你们师长牵住了,船老大也是咱的人,今夜潮水合适,直接走外海绕过日军的巡逻区,在鲁南岚山口的滩头接应,那边有复兴社的联络点,备好了驴车护送你们到内河码头,从那里走沂水再北上。”
阿昌点点头,看向身后林医生和那些医学生以及无数家眷。
他们都换上了渔民的破旧衣服,脸上抹了锅底灰,紧张地抱着简单。
阿昌低声道:“林大夫委屈您了,路上恐怕颠簸辛苦。”
林医生扶了扶眼镜,反而露出一丝苦笑:“能活着出去已是万幸,只是丁师长他不跟咱们一起走么?”
阿昌郑重的说:“俺们师长自有脱身的本事,咱们先保全有用之身,才能继续救人,这也是他的意思。”
秦兰语气坚决:“对,这次我配合你们行动,丁师长算是欠了我的人情,人都齐了吧,走!”
她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如同鬼魅般溜出仓库,沿着码头上堆叠的货箱阴影,快速向着一艘看似破旧的小型货船移动。
船老大是个满脸风霜的老渔民,早已等候在跳板旁,无声地接过众人,安排他们藏进狭小可事先也做了些准备的底舱。
帆船悄然解缆,借着微弱的晚风驶离码头,融入漆黑的海面。
底舱里弥漫着鱼腥味和闷热,但无人抱怨。
海浪颠簸,林医生的老妻忍不住低声呕吐,学生轻声安慰着。
秦兰和阿昌守在夹层入口,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夜颠簸,当天边泛白,小船终于靠上了一处荒凉的滩涂。
接应的人如约而至,五辆驴车迅速将人和设备接走,马不停蹄地向内陆转移。
他们换乘事先藏在芦苇荡中的三条平底内河船,沿着沂水支流逆流而上。
撑船的汉子,技艺娴熟,船只灵活地穿行在河道中,避开可能的盘查点。
如此水陆交替,昼伏夜出,历经四个日夜,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沂县县城外的一个小渡口。
早已接到密报在此等候的,正是丁锋麾下天星城的接应人员。
两个精干的短枪队员验明暗号后,他们低声道:“奉丁存孝副师长命令,接林大夫一行进城安置,俺们绣绣大太太和副师长都说了,到了沂县就是到了家,请诸位安心。”
林医生等人踏上沂县的土地,回首望向青岛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暂时安全,但那位将他们从虎口中筹划救出的丁师长,此刻却深陷重围,下落不明。
花开数朵,单表一只,汇泉饭店里那些人可不知道丁锋早就休整完毕,也恢复成了正常人,可碍于街面排查严谨,一直逗留了几天也没出老陈的皮货铺,甚至没有动用暗线通知。
不过大伙都知道,日本人的搜索不停,倒证明丁锋还是安全的,所以分散混出去的计划便搁置了,他们还是决定在饭店等丁锋的消息。
晓彤整理好仪容,拉开里间门走了出去。
外间战士们已经快速吃完东西,正按照柱子的吩咐低声讨论着。
柱子站在桌边,用手指蘸着水,在桌面上划拉着简略的街道示意图。
见晓彤出来,柱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晓彤默默走过去,站在柱子身侧,一起商量对策汇总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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