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浮现数米深沟,土石崩飞。
落叶受剑气牵引,随剑势席卷而出。
锋锐剑芒冲入指劲漩涡,接连溃散。
余波掀起滔天尘浪,四周竹林齐齐断裂,倒伏如潮。
血色剑罡终被吞噬!
“锵——”
常生并指点中剑尖,金铁交鸣响彻四野。
螺旋劲气疯狂迸发!
常生目光骤凝,真元轰然爆发。
连绵真气顺着指锋倾泻——
【破天】!
凌厉刀意透过剑身袭来。
宫九手臂剧震,狂暴劲力碾碎臂骨,他骇然嘶吼:“这绝非指法!”
骨裂声中,宫九脸上却浮现诡异满足之色。
鲜血喷溅间,赤龙封雪剑骤放光华,龙吟乍响。
传言此剑以残损龙骨铸就,内蕴龙魂。
江湖中人多有猜测,却无人得见真容。
此刻龙啸震天!
剑气幻化狰狞蛟龙破空而出。
百里天地顿成冰封雪国。
寒气肆虐,万物凝霜。
此乃天地伟力,威压浩瀚。
这一击之威,已臻大宗师境界!
常生神色骤变。
宫九却借势暴退,剑化白虹遁逝无踪。
常生反握圆月弯刀,磅礴气势冲霄而起。
巍峨元神法相,傲立身后!
煞气弥天,凶焰滔空。
常生凌空飞起,身影在半空划出凌厉弧度。
双掌紧握圆月弯刀劈出惊世半月斩。
天穹刀芒!
鎏金刀光霎时笼罩四野,如坠月临尘。
天地之气尽数凝聚于这一斩之中。轰——
闷雷炸裂,气浪翻涌。
刀芒与雪龙相撞,爆出震天轰鸣。
整片竹林轰然崩塌,百丈之内尽成齑粉。
地面凹陷出巨大深坑。
碰撞中心浮现耀目金十字。
余波如怒潮般席卷八方。
温愁被气浪掀飞,重重砸落地面,鲜血狂喷。
潜伏地下的织田英子被震出,黑衣浸透鲜血。
远处戚继光呆立原地,瞠目结舌。
这般威势,足以吞没千军万马。
常生落地,看着破损的衣袍微微蹙眉。
终究非是断魂刀,难臻人刀合一之境。
迈步走向奄奄一息的温愁。咳...温愁口吐鲜血。
见常生逼近,挣扎欲起却无力动弹。
刀光闪过。
温愁头颅滚落尘埃。
在其身侧搜出十余毒瓶。
其中标注化尸粉的瓷瓶格外醒目。
常生轻笑纳入怀中。
岭南温家毒术,确有其独到之处。
转身却见织田英子已自绝身亡。可惜。
常生摇头低语。
行至马车前对戚继光道:启程。
再过两天就能走出广东地界了。
戚继光的伤势还未痊愈,加上顾忌身份暴露,行程不得不格外谨慎。
这位曾经的军中统帅此刻处境微妙。
若被人发现镇武卫护送朝廷罪臣离境,尤其还是位曾执掌兵权的人物,必定引起宫中猜忌。
戚继光凝视着常生,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前路凶险难测。
实在不必牵连于你。
尚未出广东就遭遇截杀,足见对方决心之坚。
即便常生武艺超群,接下来的路途只会更加艰险。
常生跃上马背,淡淡道:时机未到。
其他的,无需多问。
话音未落便策马疾驰。
弃用断魂刀改使弯刀,正是为掩藏身份。
毕竟见过他施展圆月弯刀的,都已命丧黄泉。
望着遍地竹屑,戚继光苦笑摇头,驾着马车追赶而去。
广 指挥使司衙署。
身着玄甲的五旬将领攥紧密报,指节发白。废物!
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妥。
江湖杂碎终究不成气候。
谢元安碾碎信笺,眼中寒芒乍现。
这位都指挥佥事正是悬赏令的幕后之人。算时辰,他们快出省了吧?
堂下谢兴躬身:禀大人,明日便可离境。
谢元安拂袖,倒是让他逃过一劫。
可查明救人者来历?
此人来历成谜,尚未...
谢元安挥手打断:速将消息传往京城。
至于那个废人——
他忽然森然一笑:看来得本官亲自送他一程。
大人三思!谢兴惊道,此举是否...
你当明白,谢元安冷眼睨来,他必须死。
只要他活着,浙军便牢不可破,旁人休想染指分毫。
戚继光在浙军中威信卓着,身为南军派系的核心将领。
无人知晓他是否会被朝廷重新起用。
当初为避人耳目,暗中 就是想让他在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
作为曾经的名将,若刚被革职就遭毒手,恐会惊动圣听,更易激起南军将士愤懑。
谁料他毅力惊人,竟生生捱过数载煎熬。
即便如此,剧毒已侵入五脏六腑,终究难逃一死。
绝不能容他活着踏出岭南地界。
南北两军积怨已久,谢元安身为北军将领,岂能坐视南军势力扩张。
当年戚继光督师广东时,曾整肃大批 ,树敌众多。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落魄潦倒却无人施以援手。
庙堂风云历来如此。
昔日在张江陵羽翼下,戚继光威风凛凛,人人敬称将军;如今靠山已倒,合该他时运不济。
谢元安指尖轻叩案几:金丘山是离粤必经之路。
朝廷久无启用之意,其旧部也早已离散。
山中匪患猖獗,正好给他寻处风水宝地。
望着窗外暮色,谢元安唇角泛起冷笑:
不知戚将军见到故人,会是何等表情?
岭南武林沉寂多年,近来却突然沸腾。
茶肆酒坊间,到处流传着各种传言。
说书人将道听途说的轶事编成段子,引得满堂喝彩。
江湖中人最重义字当头。
结拜之时,必拜关圣帝君。
如今坊间盛传当代关公护送戚帅的佳话。
这对初入江湖的少年郎而言,正是梦寐以求的快意恩仇。
孤身仗剑,快马轻裘!
路见不平便利刃出鞘。
即便是 湖们私下里,也不得不道句。
因此某些接了暗花的好手,频频遭遇江湖中人阻拦。
草莽之辈胸中,亦藏家国情怀。
但混迹江湖的哪个不是人精?
悬赏令一出,众人便心知肚明——这是有人要断戚帅生路。
这等手段,朝堂江湖皆不罕见。
二十万两赏金,这在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一批又一批人前赴后继,却尽皆铩羽而归。
人们在震撼之余,也不禁心生敬畏。
不知多少酒肆茶楼中,有人举杯遥敬,仿佛在向那千里护行的神秘人物致意。
......
......
金丘山,
望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常生微微皱眉。
这里是从广东前往江南的必经之路。
一路行来无人截杀,若对方仍未放弃,真正的杀机必定在此。
一旦离开广东地界,那些人再想下手就难上加难。
戚继光轻拭手中长枪,凝视前方的密林,沉声道:“此地山匪猖獗,多是逃犯和亡命之徒。”
“当年我刚到广东时曾率兵围剿,但这些山匪一见官军便遁入深山。”
常生嘴角微扬,淡淡道:“看来他们替你选了块风水宝地。”
戚继光先是一愣,继而笑道:“确实山明水秀。”
二人催马疾行。
清风徐来!
官道旁的凉亭渐入眼帘。
亭中一道背影 ,四周肃立十余名披甲兵士。
听到马蹄声,谢元安急忙起身高呼:“戚将军,请留步!”
戚继光定睛细看,讶然道:“谢大人?”
常生扫了谢元安一眼:“旧识?”
“故交。”
戚继光点头道:“当初调任广东时谢大人多有相助,可谓挚友。”
常生默然,目光不经意掠过四周。
谢元安满面笑容上前拱手:“戚将军,终于等到你了。”
“听闻贤弟将返登州,特来相送。”
戚继光抱拳回礼:“谢兄不该来的。”
“若被有心人知晓,恐牵连于你。”
谢元安神色一肃:“昔日未能相助,愚兄已愧悔难当。”
“今日若再不前来送别,岂非负了这份情谊?”
他猛然拂袖,凛然道:“区区宵小之徒,何足惧哉!”
“你我相识一场,若不来相送,岂是大丈夫所为!”
戚继光微微一愣,望向谢元安,轻声叹息道:“谢大人,戚某如今不过一介平民,当不起将军之称。”
说罢拱手笑道:“今日蒙谢大人相送,戚某感激不尽,就此别过。”
能在这离别的时刻得到故人相送,对他来说实属难得。
当年遭贬之时,多少人对他避之不及,更有许多人因他受累。
这些他都能理解,与他过于亲近,终非明智之举。
即便是曾经的部下,他也严令他们与自己划清界限。且慢!”
谢元安叫住戚继光,含笑伸手示意:“愚兄备了些薄酒,不如饮一杯再走?”
“权当是为戚兄饯行。”
“这……”
戚继光略作迟疑,目光瞥向一旁的常生。
谢元安适时看向常生,询问道:“这位是?”
戚继光一时语塞,连他也不知常生的真实来历。
常生扫了谢元安一眼,淡然道:“江湖中人。”
随即对戚继光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有人相送,莫要辜负这番心意。”
戚继光心中微松,下车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谢元安笑容满面:“请!”
又对常生道:“这位兄弟也请同饮,酒菜已备好。”
语气温和亲切,令人心生亲近。
常生无声一笑,翻身下马走向凉亭。
谢元安跟在后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又堆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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