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平走后,老吕就以上厕所为由去了院子里面的旱厕。
东北的旱厕都是那种搭两个木板子,上面弄个小棚,味道相当浓厚。
然而老吕就好像失去嗅觉了似的,带着白手套,在屎坑里面翻了一下,就拽出来了一个白色密封的袋子,里面装的正是办事之前姜海平交给他的枪!
是的,老吕谁都不信,他做这些事唯一的目的就是凑钱给他女儿看病。
如果老黑他们能送他跑路最好,但如果不能!那老吕也是不介意自己杀出去一条路的。
说起这个老吕,其实也踏马是个苦命人。
之前是护林队工作,那也是正儿八经拎枪吃饭,保卫国有资源的光荣战士。
但是随着治安越来越好,林场也逐渐都变成了私有化,他也就下岗了。
下岗之后,啥都干过,但是都没赚到什么钱!
后来结婚,这多了两张嘴,那日子就更苦了。
为此老吕不是没想过走点歪门邪道,凭借他的素质,要是真想走邪路,确实要比正常人方便很多。
哪一块林子好弄,巡逻的几点巡山,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但老吕始终挺有原则的,没逾越雷池半步,很本份。
这次为啥走上邪路了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不公!
老吕之前一直在护林队工作,由于他们的工作很特殊,所以不止他们自己有大额的保险,连带家属什么的,也都有保险。
老吕没啥文化,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月月开工资的时候都少一部分钱,一问人家就说是上保险了。
可当老吕女儿病了,去医院涉及到报销的时候,他去保险公司一查才知道,别说他女儿的保险了,连他自己的保险都没交过,这些钱,全让当时的林场财务给搂了。
这换谁身上谁都不能认了呀,老吕去告了,一连告了三年,法院也受理了,但是却一拖再拖,根本没个结果。
他一个小老百姓能拖得起嘛?女儿在医院躺着呢,就等着钱救命呢!
然而就在老吕寻思着怎么把财务全家都干了,自己也喝点耗子药跟这个傻币世界告别的时候,姜海平找到了他。
有钱,还是大钱,那老吕自然不会拒绝了!
虽然是达成了合作,但老吕也是见过生死的人,便就留了个心眼。
是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
工作了十几年的单位同事,几乎天天都见面,都能骗他呢!
那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信任?
仔细一品,好像真没啥值得完全信任的,还是手里握着枪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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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天亮。
一夜没睡,给我的感觉不止是疲惫,更多的是焦躁不安。
回国后,我第一次有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
宋六端着早餐,在旁边劝我十几分钟了,我也试着喝了两口粥,但一扭头又全吐了。
根本吃不进去,还感觉非常饿,那才怪呢!
“铃铃铃!”
电话响起,是老陆来的电话。
“在哪呢!”
“工地这边的办公室!”
“打开电视,找本地频道,电话别挂!”
我手忙脚乱的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找到频道后,就踏马觉得两眼一黑,站都站不稳了。
太快了,昨晚事发,今早就报道了,连交火时候的视频都有,这踏马不是要掐我脖子了,而是奔着一口气弄死我来的。
新闻能播出去,那就代表摆楞这事的人肯定给上面都安排完了,不然这种事关市里,省里脸面的负面新闻,轻易是不会往上弄的。
而这个时候,我不管找什么级别的关系,也不可能把事情按下去。
藏毒,袭警,躲都来不及呢,谁能愿意帮我说话?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啥上一次捞人那么顺利,这就是在做铺垫的,为了方便把屎盆子扣在华耀身上。
人不露,解释不清!
人要是露了,更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们。
太尼玛毒了,真是枪枪爆头,不给活路呀!
“大腿来电话了,工地……工地先停的吧,躲一躲风头,看看之后换个壳子,在运作……”
老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低落到了极致。
人家是要靠这个项目起飞的,并且还是帮大腿办事,现在是事没办明白,还惹了一身骚!
估计大腿那边也是相当不满的,也是得拍桌子骂娘。
“老陆…………”
没等我开口呢,老陆就抢先说道:“小野,咱俩之间你就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啥的了,事是一起干的,不可能说赚钱了就都是好哥们,赔了就互相埋怨,再说了,这事也不算黄,我再运作呗!”
“老陆,我现在也不清楚是老黑动的手还是山河,他们针对的是华耀,这样,我先撤股,这样你就干净了,之后你再找大腿运作,就像你说的,实在不行就换个壳子,钱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边有,用多少我给你拿多少!”
“你不用考虑我这边,我心里有数,先研究救小北吧,这一晚上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让人着急呀!”
“我会办的!”
“行,你忙吧,我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操他妈的,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好!”答应一声,我这边就挂断了电话,随即再次硬着头皮拨通了史墨辰的电话,想着催一催他。
没招呀,这个时候我只能通过他说话了,毕竟人家身份在哪摆着呢!
我这边电话刚打过去,史墨辰就给我挂了。
再打,还是挂!
这我就不敢催了,只能耐心的等着。
半个小时后,史墨辰电话打过来了,他快到延市了,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再联系吉省这边的人。
找了不少人,刚接电话,都答应的很好,都说愿意帮忙运作一下。
可等再问的时候,全哑火了,要么说事太大不敢靠,要么就说案子敏感,不敢过问。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有能力办的人,都不敢给咱办!
小北,阿闯被抓,如果案子解不开,那死刑妥妥的,涉量太大了。
工地停工,从高铁项目组下桌!
这一套组合拳,真是给我打疼了呀!
“哥,咱咋办呀,北哥和阿闯那边现在啥情况了?辰哥咋说的?”
我冲着宋六摆了摆手,点燃一根香烟,脸色阴沉了下来:“叫泽哥还有富贵哥进来,马勒戈壁的我想讲文明懂礼貌,当个合法商人,不是都不同意嘛?那我就抓起刀枪让他们重新认识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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