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七章 图腾祭坛察黑雾，蛮荒古界藏墟踪
在磐石部落大祭司岩骨的引领下，陆昭与司徒影穿越了茂密而原始的丛林。沿途，他们看到了更多这片“莽荒古界”的景象。巨木参天，许多植物的形态都与外界迥异，散发着浓郁的生机与狂野的灵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了泥土、草木、以及某种古老图腾气息的味道。
偶尔能见到一些奇异的野兽，体型庞大，外貌狰狞，但它们似乎对这支由大祭司带领的队伍颇为忌惮，远远地便避开了。岩骨告诉陆昭，这些野兽也受到部落图腾的庇护与约束。
行了约莫半日，前方出现了一片被巨大木桩与粗糙石墙围起来的聚居地。石墙之上，刻画着许多简朴却充满力量的图案，大多是山峦、岩石、以及一种形似巨熊的野兽——那便是磐石部落信奉的“山岳图腾”。
聚居地内，是一栋栋由巨石与粗木搭建而成的房屋，风格粗犷。此刻，部落的男女老幼似乎早已得到消息，聚集在入口处，黑压压跪倒了一片，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好奇与期盼。
“恭迎祖灵圣使！”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用的是古界土语，但那份虔诚与激动，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陆昭与司徒影在岩骨的引导下，步入部落。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岩骨等人身上相似、却更加浓郁凝练的图腾之力，源头便来自于部落最中央，那座耸立的高大祭坛。
祭坛由巨大的灰白色岩石堆砌而成，高达十余丈，顶端供奉着一尊粗糙却充满蛮荒威严的岩石雕像——那是一只人立而起、捶打胸口的巨熊，正是山岳图腾的具象化。雕像之上，笼罩着一层土黄色的光晕，散发出沉稳、厚重、庇护一方的气息。
然而，陆昭敏锐地察觉到，在那土黄色光晕之中，隐隐缠绕着几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灰黑色丝线！这些丝线如同跗骨之蛆，正试图侵蚀那图腾的光晕，甚至，在雕像的基座处，已经有一小块区域呈现出黯淡的灰色！
“圣使请看，”岩骨指着祭坛，脸上露出悲愤与忧虑，“这便是被‘蚀魂黑雾’污染的山岳图腾！近些年来，黑雾愈发猖獗，不断侵蚀我族图腾，导致图腾之力衰减，族中勇士狩猎时更容易被野兽所伤，新生儿中出现‘失魂者’（先天神魂残缺）的比例也大大增加！若再不净化，我磐石部落……恐有覆灭之危！”
陆昭走近祭坛，眉心处的造化源镜微微发热。他引动一丝源镜清辉，配合自身的混沌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几缕灰黑丝线。
刚一接触，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气息，便顺着神识反馈回来！
混乱、死寂、侵蚀、终结……虽然表现形式与纯粹的归墟死气略有不同，多了一种针对“灵性”与“神魂”的特异腐蚀性，但其核心本质，与归墟之力同源！
果然是归墟的变种！或者说，是归墟之力与这莽荒古界独特的图腾灵性力量结合后，产生的异化侵蚀！
“这‘蚀魂黑雾’，从何而来？侵蚀范围有多广？”陆昭沉声问道。
岩骨连忙答道：“黑雾主要从古界最深处、被称为‘万灵墓场’的绝地中弥漫而出。近年来，其扩散范围越来越大，不仅侵蚀图腾，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野兽发狂，更有强大的‘邪灵’滋生，袭击部落，吞噬生灵神魂！附近几个小部落已经因此消亡了。据说，连那些传承久远的大部落，他们的强大图腾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蚀。”
万灵墓场？邪灵？陆昭心中思忖，这恐怕是此界归墟力量汇聚的核心区域。
“汝等部落，如今实力如何？可能组织起一支探查队伍，前往‘万灵墓场’边缘，查探黑雾根源？”陆昭问道。要想解决此界危机，甚至可能从中找到回归线索或对抗归墟的新方法，必须深入了解那所谓的“万灵墓场”。
岩骨脸上露出难色：“回圣使，我磐石部落如今拥有图腾战士三百余人，其中能与野兽搏杀的勇士约百人，但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相当于外界的金丹后期。大长老闭关冲击更高境界，已数年未出。仅凭我部之力，莫说深入万灵墓场，便是靠近其边缘百里，都凶险万分。那黑雾不仅侵蚀图腾与神魂，更能催生强大的邪灵，其中甚至有堪比……堪比圣使您这般气息强大的存在！”
他口中的“圣使这般气息强大”，显然指的是陆昭表现出的元婴层次力量。也就是说，万灵墓场边缘，就可能存在相当于元婴层次的邪灵！
陆昭眉头微皱。以他目前状态，加上司徒影伤势未愈，贸然深入险地，确实风险极大。
“或许，可以先尝试净化此处的图腾污染。”司徒影的声音在陆昭心神中响起，“若你的造化源镜与混沌之道，对此地异化归墟之力有效，不仅能获得此部落更深的信任与支持，也能进一步了解这种力量的特性。”
陆昭点头，这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
“吾可尝试，为汝净化图腾污染。”他对岩骨说道，“然，需尔等全力配合，不可有丝毫干扰。”
岩骨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老泪纵横：“圣使慈悲！若能净化图腾，便是我磐石部落再生父母！我部上下，必倾尽全力配合圣使！”
当下，岩骨立刻下令，清空祭坛周围，所有族人退到百丈之外，不得喧哗。他自己则与几位部落长老，亲自守在祭坛台阶之下，神情肃穆。
陆昭让司徒影在一旁护法，自己则缓步登上祭坛，来到那尊山岳图腾雕像之前。
他并未立刻动用源镜，而是先以混沌神识仔细探查那几缕灰黑丝线的构成与侵蚀方式。他发现，这种异化归墟之力，似乎与图腾本身蕴含的灵性力量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生”或“寄生”关系，并非简单的附着，而是如同病毒般，改写、扭曲了部分图腾法则，使其逐渐转向混乱与死寂。
单纯的净化，恐怕难以根除，甚至可能伤及图腾根本。
“需以造化之力，重塑被扭曲的图腾法则片段，同时以混沌包容之性，将那异化归墟之力剥离、转化……”陆昭心中渐渐有了方案。
他盘膝坐于图腾之前，眉心处，融合了四块碎片的造化源镜缓缓浮现，散发出温润而浩瀚的混沌清辉。这一次，他并非直接照射，而是将清辉化作无数细若微尘的造化符文，如同最精密的纳米机器人，小心翼翼地渗入图腾雕像内部，沿着那土黄色的图腾灵光，找到了被灰黑丝线侵蚀、扭曲的法则节点。
同时，他引动自身的生命混沌道火，化作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包裹向那些灰黑丝线，以其包容与演化之能，强行将这些异化归墟之力从图腾法则中“剥离”出来！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消耗巨大的过程。陆昭必须全神贯注，以源镜为眼，以混沌为手，如同在进行一场微观层面的法则手术。
时间一点点过去。祭坛之下，岩骨等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见祭坛之上，陆昭周身被混沌清辉与土黄光芒笼罩，那尊图腾雕像时明时暗，偶尔发出低沉的嗡鸣。
司徒影也全神戒备，冰眸扫视四周，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终于，在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艰难操作后，那缠绕在图腾光晕中的几缕灰黑丝线，被混沌气流彻底剥离，化作几缕黑烟，在造化符文的包裹下，迅速消融、净化！
与此同时，陆昭引导造化符文，将被扭曲的图腾法则节点一一修复、重塑！山岳图腾雕像猛地一震，其上土黄色光晕骤然变得纯净而明亮！那基座处黯淡的灰色区域，也迅速恢复了岩石的本色，甚至更加温润！
一股比之前更加厚重、沉稳、充满庇护之意的图腾之力，自雕像中轰然爆发，如同春风般席卷整个磐石部落！所有族人都感到精神一振，连日来的疲惫与隐隐的不安一扫而空，体内图腾之力的运转都顺畅了许多！
“图腾……净化了！真的净化了！”
“祖灵圣使！真的是祖灵圣使！”
祭坛之下，岩骨与所有族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再次齐刷刷跪拜下去，这一次的崇敬与感激，发自肺腑，更加炽烈！
陆昭缓缓收回源镜，脸色略显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振奋的光芒。净化过程虽然消耗不小，但他对那种异化归墟之力，以及此界的图腾法则，都有了更深的了解。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造化源镜与混沌之道，对这种力量的克制效果！
“圣使恩德，磐石部落永世不忘！”岩骨激动地上前，“从今往后，圣使便是我磐石部落至高无上的图腾！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得到了磐石部落毫无保留的效忠与信任，陆昭心中有了底气。他看向部落深处，那大长老闭关的方向，又望向遥远天际，那“万灵墓场”所在的方位。
或许，是时候借助此界本土力量，探寻那归墟侵蚀的根源，并寻找回归之路了。而那位闭关冲击更高境界的大长老，以及更广阔的莽荒古界，或许还能带来更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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