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阿南当时跟我说她只过过一个生日。”
秋回忆起来他们那天的对话。
“是，后面末世就来了。”
“在准高三补完课之后的，那个短暂的暑假。”
陆城点点头。
“哦，说到这个还有一件比较好玩的事情。”
陆城想起来当天的场景忽然笑了出来。
“在早些的时候齐斯南专门来找过我，了解有关那个爆火的mobA游戏的历史。尤其是电竞战队烬秩序。”
宋虚檐听见烬秩序这个队名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那孩子虽然玩得厉害，但对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的情绪是无奈。
“我说齐斯南那家伙从哪里了解到的呢...除了首领的视频资料，还有场外援助啊...”
宋虚檐淡淡开口，很明显是想起了那些往事。
“不过已经没事了，好，咱们继续讨论有关齐斯南的事情吧。”
“她为我的事情努力了这么久，我总得给她点回应。”
宋虚檐咧开一个真心的笑容。
某次小长假的前一天，陆城准备离开学校回家，刚刚把东西全部收拾好，最后晃到了班级前面，看着还在上晚自习的学生们。
“嗯...都在...”
陆城的头左转转右转转，确认着大家的上课情况。
忽然，他的视线转到了墙角边上，在上面停留。
齐斯南的位置。
他把头探进去，没有看见她人。
“等等...齐斯南那孩子呢？”
陆城定定地看着她空无一人的座位。
上面什么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
他没有时间过多思考，再次确认大家都在之后把头缩回去，拿出手机点开跟齐斯南的聊天框。
“你在哪里？”
“网吧。”
齐斯南发过来这两个字，顺便还带着一个定位。
陆城跟着定位找了过去。
找到齐斯南的时候，她认认真真地坐在位置上，戴着耳机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她趁着回家的间隙，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陆城。
“坐，给你开的。”
齐斯南用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陆城没说什么，当然就算他说了什么那个时候已经陷入团战的齐斯南也听不见一个字。
他坐在边上看着齐斯南操作。
那把结束，齐斯南摘下耳机转头看他。
“会玩吗？会玩陪我玩两把。”
她挑眉，安静地等着他的反应。
陆城点开那个游戏，加入了齐斯南的队伍。
陆城确实会玩，但是很菜。
菜到他们打了三把，就输了三把。
如果不是齐斯南最后看着自己的战绩和鲜红色的失败标识，沉默了一会把耳机摘下来去前台结了账选择不玩了，她并不怀疑他们会继续输下去。
“老师。”
她扯出一个没招了的微笑看着他。
“咱们去散步吧，今天你问我什么我都说。”
“所以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去看了一下有关那个游戏的纪录片希望跟她找点共同话题什么的。”
“刚好那段时间是G市最大赛事收官，也就是L市新年的时候。”
“就是烬秩序那个队伍夺冠的时候。”
陆城仔细地回忆着。
“确定是，那还是我们第一次夺冠呢。”
宋虚檐肯定了陆城的话。
“后面就是高二升高三的事情了。”
准高三补课的那个盛夏，齐斯南又留了下来帮其他人打扫卫生。
她不爱回家，毕竟家里也没有人。
其他人总是用一句你人真好来表达对她的感谢。
陆城是班主任，他走之后还来看了一眼教室的打扫情况，于是又在这种放长假之前的时间节点见到了齐斯南，就像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他看见教室黑板上留下的暑假快乐，教室里残存的狂欢气息。
他拿起板擦帮她擦干净黑板。
齐斯南对她又留下来的事情只说了一句话的解释。
“顺手的事。”
“那也太顺手了，每次都是我们两个留下来了。”
陆城调侃她。
齐斯南没回应他的调侃，只是说了一句我暑假去S市过。
“那旅行快乐。”
陆城擦完黑板，看着已经被打扫干净的教室，走到了门口。
“早点回去。”
“嗯。”
陆城走回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出来的一瞬间看见了在教室门口等他的齐斯南。
齐斯南靠在墙上，书包被压得扁扁的。
她朝他那边看去。
陆城走过来，叫她一同跟上。
“还有一年。”
齐斯南在路途中悄然开口。
“是啊，最后一年了，你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考到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吧，w市除外。”
“为什么？”
他一时嘴快问出了这个堪称禁忌的问题。
“我父母在那边。”
齐斯南没说什么，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
“我车在这边，你早点回去吧，齐斯南，天快黑了。”
陆城站在车边上，看着齐斯南走远。
齐斯南的脚步慢吞吞的，影子在她身后被拉成老长一条。
忽然，她在阳光下回头，风撩起她不长的头发。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的最后，陆城只看见齐斯南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微笑。
她笑着，话语被风刮走。
但陆城仍然听见了。
她说：
“老师，我们暑假过后再见。”
“现在想想，当时齐斯南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
“可惜了...末世打断了这一切。”
“不然说不定等她回来，我就能知道她闭口不谈的过去了。”
陆城叹息着摇头，结束遗憾，抬头看着落红众人。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陆城看着他们，自己同时也在检索属于齐斯南的，他还没说出来的记忆。
“陆先生。”
在屏幕背后的沈因忽然开口。
“我想知道上次，就齐斯南因为割腕被送来我这里的时候，她自己说是为了救你回来。”
“你愿意跟我们讲讲吗？”
沈因的声音似乎也染上了他所处空间的十六度的冰冷。
连带着冻结了四周。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地聚集到了陆城身上。
陆城自己也陷入了那天，还有最近的那次的回忆之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这件事情，明明如此重要。
随着回忆深入，他似乎回到了过去，他敲开齐斯南的房门的那天。
陆城站在原地。
面前是浑身湿透的齐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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