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罗斯山一役,打了七天七夜。
瓦勒良据险死守,五十具蝎弩架在山隘,铁矢如蝗,射程竟达四百步。
汉军首日强攻,折损三千,连魏延肩甲都被铁矢贯穿,幸未伤骨。
第二日,诸葛月儿督造出“避矢车”——以双层湿牛皮蒙铁架,下设四轮,可容二十卒推行。
车顶斜置,铁矢射入滑开,难透。
汉军推车近前,以火药炸塌隘口石垒。
第三日,瓦勒良使火攻,滚下油桶点燃,山道成火河。
姜维早有备,令工兵连夜掘引水渠,分流水势,火河自灭。
战至第七日黄昏,罗马军箭尽粮绝。
瓦勒良亲率死士反扑,被赵云、关羽合围。
老将军须发皆白,甲胄残破,犹自挥剑力战,连斩七名汉卒,终力竭被缚。
押至刘禅面前时,他挺立不跪,以拉丁语嘶声:“罗马……永不陷落。”
“罗马已陷。”刘禅以拉丁语回之,惊得瓦勒良瞳孔骤缩,“安基拉、托罗斯山、叙利亚……皆归汉土。你口中永不陷落之城,在何处?”
瓦勒良哑然,独眼中光芒渐黯。
当夜,残存罗马军开隘投降。
清点俘获,得兵四万,蝎弩三十七具——余者毁于战火。
诸葛月儿抚着一具完好的蝎弩,指尖划过鲸须叠合的弩臂,轻叹:“巧思。若以钢片代鲸须,射程可增至五百步。”
“能仿造否?”庞统问。
“需时日钻研其叠合之法。”诸葛月儿看向被俘的罗马工匠,“那人何在?”
暗卫押上一名褐发老者,双手被缚,眼中却有傲色。
正是凯索所言的希腊工匠,名唤阿基米德——与古贤同名,不知是巧合或家族传承。
“此弩是你所造?”诸葛月儿以希腊语问。
老者惊诧抬头:“你……通希腊语?”
“略知。”诸葛月儿走近,细观弩机结构,“鲸须叠七层,以鱼胶黏合,再裹牛筋……可是效法复合弓之理?”
阿基米德眼中傲色渐退,化为讶异:“东方人竟懂此技?”
“东方有角弓,以牛角、竹木、筋胶叠合,原理相通。”诸葛月儿直视他,“愿为我大汉效力否?”
老者沉默良久,看向瓦勒良被押走的方向,苦笑:“败军之匠,何谈效力。但求……不辱先贤之名。”
“你非败军之匠。”刘禅忽然开口,“技之精粗,不在胜败。若愿献智,朕许你设匠作院,专研机巧。所需物料人力,尽数供应。”
阿基米德怔住,许久,缓缓屈膝:“愿……效劳。”
此是后话。
大捷后,休整三日。
斥候飞报:西庇阿残部已退至博斯普鲁斯海峡东岸,焚毁沿岸船只,据守城堡。海峡最窄处不足一里,对岸便是欧洲土地。
“他要阻我军渡海。”庞统铺开地图,“海峡水流湍急,暗礁密布。若无船,纵有百万军,难越天堑。”
“造舰需时。”徐庶蹙眉,“罗马残舰集于对岸,若半渡而击……”
“不造舰。”诸葛月儿忽然道。
众人看她。
女子眼中光芒灼灼:“造浮桥。”
帐中一静。
“博斯普鲁斯海峡最窄处,宽不过八百步。”她以炭笔在地图上勾画,“若以铁链连巨舟为基,上铺木板,两侧设锚定于岸……一日可成。”
“一日?”魏延瞪眼,“妹子,那可是海峡!浪大流急,寻常舟船难定!”
“故需特制。”诸葛月儿从怀中取出草图,“妾身观罗马商船形制,其船首有‘冲角’,可破浪。若将冲角改为‘分水犁’,船身加宽,下设铁锚……二十艘并连,可成浮基。”
她看向刘禅:“所需者,唯三物:一为足够巨木,二为熟稔水工,三……”
顿了顿:“需敢死之士,于对岸牵索固定。”
赵云出列:“末将愿往。”
“非骑战。”诸葛月儿摇头,“需善泅渡、能攀岩者,趁夜潜至对岸,于崖壁钉桩牵索。此去九死一生。”
“末将麾下,有这般儿郎。”说话的是孟获。
这南蛮王自随军西征,多任押粮巡哨之务,早憋闷已久。
此刻踏前一步,赤膊上身刺青扭动:“我南中子民,自幼戏水攀藤。选三百死士,一夜可渡!”
刘禅看向他:“若成,记你首功。”
孟获咧嘴:“功不功的,但求痛快杀一场!”
计遂定。
当夜,月黑风高。
孟获亲率三百蛮兵,口衔短刀,背负油浸绳索与铁桩,自海峡上游悄然下水。
这些人确擅水性,入水无声,如群鱼潜游。
对岸罗马哨塔虽有火把,却照不见漆黑水面。
偶有巡逻船驶过,蛮兵便屏息潜深,待船过再浮。
孟获最先抵岸,湿淋淋攀上礁岩。
四顾,此处是处断崖,距罗马城堡尚有二里。
崖壁陡峭,正可钉桩。
“动手!”
蛮兵分作三队:一队警戒,二队钉桩,三队牵索。
铁锤包布,敲击声闷如远雷。
铁桩入石,系上浸油麻索——此索浮于水面,对岸难察。
工作进行大半,东岸忽起火光。
是汉军伴攻,吸引守军注意。
城堡中罗马军果然骚动,号角声中,大半守军奔向东岸防线。
孟获趁机率人将剩余铁桩钉完,十二道粗索横贯海峡,隐于波涛之下。
“撤!”孟获低喝。
众人正欲返游,西面忽然亮起火把。
一队罗马巡逻兵至崖下,似是察觉异常。
为首军官仰头,正与崖上孟获目光对上。
“敌袭——”军官刚喊,孟获已纵身跃下。
短刀划过咽喉,血喷如泉。
蛮兵纷纷扑下,与巡逻队厮杀。
罗马兵猝不及防,十余人顷刻毙命,余者溃逃。
“快走!”孟获浑身浴血,率众跃入海中。
身后箭矢追射,数人中箭沉没。
孟获左肩亦中一箭,咬牙拔去,血染海水。
游回东岸时,天已微明。
三百人,归者二百四十。
“索已牵成。”孟获跪地禀报,伤口犹在渗血。
刘禅扶起他:“将士英魂,朕必厚恤。”
白昼,工事尽起。
二十艘特制平底船推入水中,船首分水犁破浪,船身以铁环相连。
汉军工兵如蚁群忙碌,铺木板、钉横梁、设护栏。
罗马军在对岸放箭投石,被汉军弩阵压制。
诸葛月儿亲临岸边,白衣猎猎。
她手执令旗,指挥若定:“第三船右舷下锚!第五船补横梁!”
至午时,浮桥已成大半。
西庇阿在城堡高处望见,独眼充血:“放火船!”
十艘满载火油干柴的小艇顺流而下,直冲浮桥。
汉军早有备,以长竿铁钩截住火船,拖至岸旁焚烧。
黑烟冲天,却未伤浮桥分毫。
未时三刻,浮桥贯通。
宽三丈,稳如平地。
刘禅立马桥头,玄铁枪前指:“渡海!”
赵云率五千铁骑率先过桥。
马蹄踏木板,声如战鼓。
对岸罗马军发箭如雨,赵云举盾格挡,银枪连挑数名守卒,率骑登岸。
“凿船队!”孟获包扎了伤口,又率善水蛮兵潜游至罗马舰船下。
以铁锥凿船底,海水灌入。
罗马战舰陆续下沉,水兵跳水逃生。
西庇阿见大势已去,率最后百骑突围,抢上一艘快船,扬帆西逃。
赵云挽弓欲射,刘禅抬手止住。
“让他走。”
“陛下?”赵云不解。
“丧家之犬,逃回去报丧,也好。”刘禅望向西逃帆影,“况且……海上有伯言等着。”
日落时分,汉军全据海峡两岸。
工兵于欧洲岸边立碑,刻“大汉欧亚界”五字。徐庶亲书,笔力遒劲。
刘禅抚碑而立,身后是十五万大军,面前是广袤欧洲土地。
庞统近前低语:“陛下,刚接飞鸽。陆逊将军已与罗马新舰队接战,初战小挫——那覆湿泥的铁甲船,红衣炮难穿。”
“战况如何?”
“击沉敌舰十二,自损铁壳船三艘。甘宁将军请命,欲以接舷战破之。”
刘禅沉默片刻:“告诉伯言,不必硬拼。那铁甲船既覆湿泥,必惧火攻——以石油泼之,泥干自燃。”
“诺。”
庞统退下传令。
刘禅转身,望向疲惫却眼神炽热的将士们。
“今夜犒军,酒肉管够。”
欢呼声震四野。
篝火燃起时,刘禅独坐崖边,望向西面大海。
海天相接处,暮色如血。
他知道,最难的一关,还在海上。
而陆逊、甘宁麾下儿郎,此刻正在那片血海中搏命。
“陛下。”诸葛月儿悄然走近,递上一卷图纸,“妾身与阿基米德议定新弩方案,以钢片叠合,配滑轮组,射程可达六百步。若成,海战可制敌先机。”
“需多久?”
“一月。”
刘禅接过图纸,火光映着密密麻麻的算符与构图。
“朕给你半月。”他抬眼,“渡海大军,等不起一月。”
诸葛月儿抿唇,重重点头:“妾身……尽力。”
她转身欲走,刘禅忽然叫住:“月儿。”
“陛下?”
“保重身体。”刘禅声音温和,“大汉可以少一件利器,不可少了你。”
诸葛月儿怔住,眼眶微红,躬身一礼,匆匆没入夜色。
刘禅望向海中——那里,罗马逃船已成黑点。
西庇阿这一去,罗马本土该彻底惊醒了。
下一战,恐怕便是倾国之力。
他握紧玄铁枪,枪身冰凉。
那就来吧。
当夜,海峡对岸。
西庇阿立在船尾,独眼回望渐远的欧亚界碑。
火光映亮碑文,那陌生的方块字,像烙在心头。
“将军……”副将哑声,“回罗马后,元老院若问罪……”
“罪在我。”西庇阿声音枯涩,“但罗马……还没输。”
他望向西方海面,那里有星点火光——是罗马舰队的巡逻船。
“传讯给海军统帅:汉人已渡海峡,其势难挡。小心应付。”
副将提议:“不如直捣黄龙。攻其本土,逼其回援?”
“愚蠢。”西庇阿冷笑,“你当汉帝是庸主?他既敢倾国西征,后方必留重兵。况且……”
他想起那些喷火的铁船、一日成型的浮桥、鬼魅般的暗卫。
“这东方帝国,底蕴之深,远超你我认知。”
海风骤烈,吹得破帆猎猎。
西庇阿按着伤口,血从指缝渗出。
这一路逃,一路败。
但心中那点火,还未灭。
“回罗马。”他转身入舱,“我要面见元老院,陈说利害。若他们还不醒悟……”
他独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那便换个方式,救罗马。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爱读书屋(m.aidushuwu.com)穿越阿斗,打造日不落帝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