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共治议政殿内,云雾缭绕却不似往日天庭那般冰冷。殿柱不再是单一的白玉蟠龙,而是混着花果山的赤铁杉、东海的玄冰玉,甚至嵌了西牛贺洲佛门的菩提木 , 这是灵明特意让人改造的,他要让走进这里的每一族,都能看到自己的印记。
殿中最上首的议长座,铺着一张由九灵元圣尾毛织就的软垫,灵明身着一身墨色绣金纹的便服,没有戴任何冠冕,只在发间束了一根简单的庚金灵丝。他面前的玉案上,摊着一卷泛黄的《天条旧典》,书页边缘已被他用手指翻得起了毛边。
“今日是三界共治议会第一次正式议事,” 灵明的声音不高,却透过殿内的聚音阵,清晰传到每一个角落,“首要之事,便是废黜旧天条中不公之款,立新政,安三界。”
话音落,殿内两侧的席位上响起不同的反应。左侧妖族席位中,牛魔王粗声粗气地喊了声 “好!”,他身后的玉面狐狸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却被他挥手甩开;右侧天庭旧臣席位里,奎木狼等早已归附的天神微微颔首,而原卷帘大将沙僧的旧部、现司职天庭粮草库监事的李庚,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泛白。
灵明扫过殿内,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继续道:“旧天条中‘仙贵妖贱’‘凡族不得修仙’‘妖族擅自化形者斩’三条,今日起废除。三界各族,无论仙、妖、人、鬼,凡有功德、有能力者,皆可凭功绩申请仙籍,入三界公职。”
“荒谬!” 一声怒喝突然从旧臣席位后排传来,说话的是原玉帝亲卫统领张奎,此人曾随玉帝征战千年,手上沾过不少妖族的血,“仙籍乃是天庭正统传承,岂能让那些毛躁妖物沾染?灵明议长,你这是要毁了三界纲常!”
张奎的话像是点燃了引线,几个旧臣纷纷附和:“张将军说得对!妖族野性难驯,岂能入公职?”“这新政要是推行,天庭岂不成了妖洞?”
灵明眼神一冷,却没直接动怒,而是看向殿中负责记录的文书官:“把张奎将军的话记下来 ,‘仙籍乃天庭正统,妖族不可沾染’。再把昨日南瞻部洲的卷宗取来。”
文书官连忙捧着一卷竹简上前,灵明展开,声音掷地有声:“昨日南瞻部洲洪灾,是花果山猕猴族率领族众加固堤坝,救了三百万凡人性命;是黑风山熊罴妖拿出千年内丹,净化了被污染的河水。反观天庭派去的赈灾官,却私吞了三成赈灾粮草 , 张将军,你说,这有功德的妖族,比那贪赃枉法的仙官,差在哪里?”
张奎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那只是个别妖物!大部分妖族还是凶性难改!”
“个别?” 灵明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殿壁上突然浮现出数十幅影像 , 有青狮精在狮驼岭开办学堂,教凡童识字;有蛟魔王在东海疏导洋流,护佑渔民;甚至有曾在取经路上与他为敌的白骨精,如今在北俱芦洲救治瘟疫中的兽群。
“这些,也是个别?” 灵明的声音陡然提高,“旧天条只看出身,不看善恶;只论种族,不论功绩。这样的纲常,留着何用?今日这新政,我说了算,谁再敢阻挠,休怪我以议长之权,革去公职,贬入凡间!”
张奎还想争辩,却被身边的李庚悄悄拉了一把。李庚对着他摇了摇头,又隐晦地看了一眼殿外,张奎这才悻悻地坐下,只是眼神里的不满更甚。
灵明没再理会他们,继续颁布后续新政:“其二,设立三界功德司,由敖烈牵头,负责记录各族功绩,审核仙籍申请;其三,天河水师、南天门卫等旧天庭武装,由议会重新整编,凡不愿服从新规者,可自愿卸甲归田,不得强求;其四,开放瑶池、兜率宫等原天庭禁地,作为三界各族交流之所,每月初一、十五对外开放。”
每一条新政颁布,都像是在旧势力的心上扎了一刀。尤其是开放禁地和整编武装两条,直接触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 , 瑶池是王母的地盘,天河水师曾是天蓬元帅(猪刚鬣)的势力范围,如今要被外人染指,他们如何能忍?
议事持续到黄昏,散会时,众臣陆续离开,李庚故意走在最后,等到殿内只剩灵明和他的亲卫时,他才假装整理衣袖,悄悄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给了殿外的一个小仙童,低声道:“把这个交给张将军,让他今夜三更,去北天门旁的老君观后院等着。”
小仙童点头应下,揣着纸条匆匆离开。李庚看着小仙童的背影,眼神阴鸷 , 他曾是沙僧最信任的副将,当年沙僧被贬流沙河,他也被牵连,从卷帘大将的副手贬为粮草库监事,心中早已积满怨气。如今灵明推行新政,更是要断了他们这些旧臣的活路,他必须联合更多人,保住天庭的 “正统”。
而此时的议政殿内,灵明正对着殿中的三界舆图沉思。猪刚鬣端着一壶酒走过来,递给灵明一杯:“大哥,今日张奎那老小子敢当众顶撞你,就是仗着背后有一群旧臣撑腰,咱们可得小心。”
灵明接过酒杯,却没喝,只是盯着舆图上西牛贺洲的位置:“我知道。方才散会时,李庚给张奎递了消息,你派人盯着点,看看他们要搞什么鬼。”
“放心,” 猪刚鬣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獠牙,“我让我手下的天河水兵,跟着那小仙童了,他们去哪,咱们都能知道。”
灵明点了点头,又看向东海的方向:“敖烈那边,功德司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快了,” 猪刚鬣道,“敖烈那小子,把东海龙族的精英都调来了,还请了冥界的判官帮忙记录功德,说是要做到‘每一笔功绩都清清楚楚,不偏不倚’。”
灵明欣慰地笑了笑:“好。只要功德司立住了,新政就能推行下去。对了,天河水师的整编,你多上心,毕竟你曾是天蓬元帅,那些旧部多少会给你点面子。”
提到天河水师,猪刚鬣的神色严肃起来:“大哥,不瞒你说,天河里的中下层军官,大部分还是忠于旧天庭的,尤其是那些跟着我征战过的老部下,对妖族掌权心里不服,我怕……”
“怕他们兵变?” 灵明接过话茬,眼神锐利,“没关系,不服就打服。你先去摸底,把那些死硬派的名单列出来,咱们先礼后兵。若是他们识相,便留用;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
猪刚鬣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待猪刚鬣离开,灵明独自走到殿外,望着天边的晚霞。晚霞如血,映照着整个天庭,他知道,新政的推行绝不会一帆风顺,旧势力的反扑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不怕 , 五百年的压迫,取经路上的憋屈,早已让他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反击。
“玉帝退位了,可天庭的根还在,” 灵明喃喃自语,“这些旧势力,就像附在天庭上的毒瘤,不彻底清除,三界永无宁日。”
此时,北天门旁的老君观后院,张奎正焦躁地踱步。小仙童带来的纸条上,只有 “三更议事,共商大事” 六个字,他不知道李庚要找他做什么,但他能猜到,肯定和今日的新政有关。
三更时分,李庚准时出现,身后还跟着三个陌生的天神 , 分别是原天庭雷部副统领王善、瑶池侍卫长陈武,以及掌管天庭兵器库的赵德。
“李监事,你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张奎急切地问。
李庚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道:“灵明推行新政,要毁了咱们的天庭!今日他敢废天条,明日就敢把咱们这些旧臣都贬为凡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那又能怎么办?” 王善叹了口气,“灵明现在是三界共治议会议长,手里握着妖盟的精锐,还有敖烈、猪刚鬣那些人帮忙,咱们根本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也要拼!” 李庚眼神坚定,“我已经联系了三十多个旧臣,都是忠于玉帝、忠于天庭正统的。咱们只要能控制住瑶池,抓住王母娘娘,以王母的名义号召三界旧部,就能复辟旧制!”
“抓王母?” 张奎愣了一下,“王母娘娘不是一直闭门不出吗?她会帮咱们?”
“她会的,” 李庚冷笑一声,“王母娘娘最看重的就是天庭的正统地位,灵明让妖族掌权,她比咱们更恨!只要咱们说能帮她保住瑶池,保住她的地位,她肯定会支持咱们!”
陈武是瑶池侍卫长,对王母的性格最了解,他点了点头:“李监事说得对,王母娘娘这几日因为开放瑶池的事,已经气得好几日没吃饭了。只要咱们能给她希望,她肯定会答应。”
“好!” 张奎一拍大腿,“那咱们就干!什么时候动手?”
“等灵明离开天庭的时候,” 李庚道,“我听说他下周要去南瞻部洲巡查新政推行情况,到时候天庭空虚,咱们正好动手,先占领瑶池,再控制南天门,然后以王母的名义发布诏令,号召旧部前来支援!”
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密谋的时候,老君观外的一棵老槐树上,一个身形虚幻的猕猴正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 那是六耳猕猴的残部,灵明派来的谛听司探子。
探子悄无声息地离开,连夜赶回议政殿,将消息汇报给了灵明。灵明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清理。通知谛听司,继续盯着他们,看看还有多少人参与,把他们的行动计划摸清楚。”
“是,议长!” 探子领命而去。
灵明走到舆图前,手指在瑶池的位置上点了点:“瑶池…… 王母…… 这一次,我要让所有旧势力都知道,这三界,早已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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