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五月二十七，壶关的晨雾刚散，谷中便传来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王凯踩着田垄间的露水巡查新垦的粟田，脚下的泥土还带着潮气，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雨，禾苗泛着嫩绿，几个流民孩童蹲在田埂边，用树枝帮着驱赶啄苗的麻雀，袖口磨破了边，露出冻得发红的手腕。
“主公，这亩田按您说的‘垄作’法子种，比去年密了三成，老栓说秋收时定能多收两石粟！” 王二柱扛着个新造的木犁跑来，犁头裹着铁皮，是田豫按王凯画的图纸改的，“田校尉说，这犁拉着轻，一天能耕三亩地，比老犁快一倍！”
王凯接过木犁，指尖划过铁皮边缘 —— 打磨得光滑无刺，不会勾破田垄。正要说话，田豫的斥候骑着快马奔来，马鞍上挂着个染血的布囊，声音带着急促：“主公！西北方向二十里，李肃带着五千人来了，还有张鲁的五斗米道徒，推着十具‘铁傀儡’，说是要替李傕报仇！”
布囊打开，里面是块扭曲的青铜碎片，纹路与之前从李傕轰天雷里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中央多了个 “鲁” 字。王凯心头一沉，历史脑库中闪过李肃的记载 —— 此人最善游说，且精通墨械，早年曾劝吕布叛丁原，如今竟与张鲁勾结。“徐晃！周仓！” 他高声喊道，“速带三百人去落马坡加固防线，用碎石堵死山道，再埋三重悬丝弩！”
帐内议事时，乐进第一个站出来，手按环首刀：“主公，某愿率百人当先锋，去袭扰李肃的粮道！李肃这厮贪功冒进，粮队定无重兵看守！” 沮授却摇头，展开地图：“李肃此来，必带防备，且张鲁的五斗米道徒善用符水惑众，恐有诈。某以为，当以守为攻，用墨械消耗其兵力。”
田丰捻着白须，补充道：“谷中存粮经此一战，只剩五日，需尽快寻粮源。昨日褚燕派人来报，太行东侧有袁绍的粮囤，由淳于琼看守，此人嗜酒如命，若能袭取，可解燃眉之急。” 王凯点头，正欲分派任务，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廖化带着个满身尘土的青年进来，青年身后跟着数十个扶老携幼的流民，个个面带饥色。
“主公，此人自称李典，山阳钜野人，带着宗族流民逃来，说是被董卓的人追杀，还被袁绍的兵抢了粮！” 廖化道。李典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虽衣衫破旧，却身姿挺拔：“某李曼成，原想投曹操，却见他与袁绍勾结，强征流民充军，宗族不愿，便带着他们逃了出来，路过壶关，听闻主公仁厚，特来投奔！”
王凯心中一动 —— 李典！这位日后曹操麾下的 “儒将”，以沉稳善战、善待宗族闻名，此刻竟因不满诸侯暴政来投！他扶起李典，目光扫过其身后的流民：“曼成若愿留下，某便给你宗族分田，护你们周全。只是眼下壶关危急，需你暂率宗族流民协助防守，可愿？”
李典眼中闪过感激，立刻应道：“若主公能护我宗族，李典愿率族中壮丁五十人，死守西关！” 王凯大喜，转头对田豫道：“给李典配十具连弩，再拨五十石粟米，安顿他的宗族。” 又对乐进道：“文谦，你与李典同守西关，互相照应。”
午后，壶关城头已严阵以待。田豫指挥工匠改良霹雳车，炮管里填的不再是碎石，而是裹着硫磺的陶罐，罐口插着引火绳：“按主公说的‘火罐’之法，扔出去能炸开花，烧他们的铁傀儡！” 王二柱蹲在旁边，给连弩的齿轮上猪油，嘴里念叨：“老栓说，这齿轮得天天上油，不然打起来卡壳，误了大事！”
周仓光着膀子，把千斤重的石弹堆在城头，每块石头都用墨斗画了圈：“俺们的石弹，专砸铁傀儡的关节，砸断了它就动不了！” 徐晃则带着人在落马坡埋悬丝弩，弩箭上绑着小陶罐，罐里装着石灰：“等李肃的人进来，一拉绳子，石灰撒他们一脸，让他们看不见！”
王凯巡到西关，见李典正带着宗族壮丁加固城墙，用泥浆混合稻草糊住裂缝。一个老妇端着粗瓷碗走来，碗里是粟米粥，递给李典：“曼成，快喝口粥，别累着了。” 李典接过碗，却递给旁边的流民孩童：“给娃喝，他比俺更需要。” 王凯看在眼里，心中暗叹 —— 李典果然名不虚传，仁厚且重情义。
黄昏时分，李肃的大军到了。远远望去，十具铁傀儡在队伍前列，高三丈，浑身裹着铁皮，手臂是锋利的铁爪，每走一步都 “咚咚” 作响。李肃骑着白马，手持羽扇，身后跟着个身着道袍的人，正是张鲁的使者，手里拿着个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五斗米道的北斗图案。
“王凯小儿！识相的速速交出墨门碎片，献关投降，某还能饶你宗族不死！” 李肃的声音传遍壶关，带着傲慢。周仓大怒，抓起块石弹就想扔下去，王凯按住他：“别急，等他们进了落马坡，再打不迟。”
五月二十八的拂晓，李肃下令进攻。十具铁傀儡率先冲向落马坡，铁爪刨着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李肃的士兵跟在后面，举着盾牌，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放悬丝弩！” 徐晃一声令下，埋伏在坡两侧的士兵拉动绳子，弩箭带着石灰罐射向敌军，石灰撒得士兵们睁不开眼，惨叫连连。
铁傀儡却不受影响，继续往前冲，很快就到了壶关城下。“放火罐！” 田豫一声令下，城头的霹雳车将火罐扔了下去，火罐在铁傀儡身上炸开，硫磺火顺着铁皮往下流，却只烧黑了表面，没伤到里面的机关。“妈的！这铁疙瘩真结实！” 周仓骂道，抓起块石弹，猛地砸向铁傀儡的关节，“哐当” 一声，石弹碎了，铁傀儡却只顿了顿，继续往前。
李肃在阵后大笑：“王凯！你那破墨械，根本奈何不了我的铁傀儡！识相的快投降！” 王凯却不慌不忙，对田豫道：“按第二套方案，放‘地刺’！” 田豫立刻下令，工匠们拉动绳子，城脚下突然升起一排铁刺，尖刺朝上，正好对着铁傀儡的脚底。
一个铁傀儡没注意，一脚踩在铁刺上，铁皮被刺穿，里面的齿轮 “咔嗒” 一声卡住，再也动不了。“好！” 城头的士兵欢呼起来。李肃见状，脸色一变，下令：“放轰天雷！炸塌他们的地刺！” 十几辆轰天雷被推了上来，炮口对准城头。
“飞鸢！” 王凯喊道。早已准备好的飞鸢从城头起飞，上面坐着个斥候，手里拿着火把，飞到轰天雷上空，将火把扔了下去。“轰隆” 一声巨响，一辆轰天雷被点燃，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周围的士兵，剩下的轰天雷吓得纷纷后退。
乐进在西关见状，对李典道：“曼成，某率军从西关绕过去，袭扰他们的后队，你守好城头，别让他们趁机攻城！” 李典点头：“文谦放心，俺定守住西关，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乐进率五十人，从西关的密道出去，绕到李肃的后队，放火烧了粮车。
粮车着火的消息传来，李肃的士兵顿时乱了。王凯抓住机会，下令：“冲！” 周仓带着人从城头缒下去，铁爪砸向铁傀儡的关节，徐晃率军从落马坡杀出，直扑李肃的中军。李肃见状，再也支撑不住，拨马就逃，张鲁的使者想带着铁傀儡撤退，却被李典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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