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八月二十二，渤海郡东光县的清河渡口，晨雾还未散尽，张辽已带着八千铁骑藏进了西岸的芦苇荡。朱灵勒马立在他身旁，手指划过潮湿的泥地：“将军，此处分水入白沟，是南皮往邺城的必经漕口。袁绍粮队惯走水路，昨夜斥候回报，周奂、董蒙带五千步卒护着三百艘粮船，已过弓高县。”
张辽抚过马鞍旁的钢刀，刀鞘上 “青兖铁骑” 四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主公赐的焦煤钢刀果然锋利，昨夜试刀，竟能劈断三层甲胄。”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士兵，每人腰间都挂着个麻布袋，“朱都尉，盐铁币都发下去了？”
“都发了！” 朱灵举起布袋晃了晃，里面的钢币碰撞作响，“每人十枚，斩将者再加五十枚，能在濮阳换五石官盐。弟兄们都嗷嗷叫着要捉周奂呢！”
说话间，芦苇荡外传来摇橹声。斥候爬上树梢了望，随即挥手示意：“来了！粮船排了三里地，船头插着‘袁’字旗！”
张辽当即下令：“王双带两千骑绕到上游，用焦煤火罐烧粮船；牵招带三千骑堵下游，断他们退路；我带三千骑正面冲击岸上步卒！记住，留周奂活口，其余顽抗者格杀勿论！”
三声号炮划破晨雾。王双的铁骑率先冲出，百余枚焦煤火罐呼啸着砸向粮船。火罐在甲板上炸开，焦煤末混着火油四处飞溅，瞬间点燃了船帆。船夫们惊呼着跳水逃生，周奂在旗舰上气得拔剑乱砍：“救火！快救火！”
岸上的冀州军刚要列阵，张辽已带着铁骑如惊雷般撞了过来。钢刀劈砍甲胄的脆响此起彼伏，冀州军的皮甲在焦煤钢刀面前如同薄纸。董蒙挥舞着长戟迎战，刚挡开三刀，张辽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他借势一脚踹在董蒙胸口，将其踏翻在地：“绑了！”
周奂见势不妙，带着残兵往岸上的密林逃去。牵招早就在此埋伏，弓弦响处，周奂的战马应声倒地。“周将军，何必跑呢？” 牵招笑着下马，手里举着盐铁币，“我家主公爱惜人才，降了便封你做粮道副都尉，比跟着袁绍饿肚子强！”
周奂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周围散落的钢币，又瞥了眼远处燃烧的粮船，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我降。”
此时的信都铁场，吕旷正盯着工匠给新铸的攻城锤淬火。这柄锤身用百炼焦煤钢打造，重达三千斤，锤头布满尖刺，正是田畴为邺城之战设计的 “破城锤”。“大人，程昱长史派人送盐来了！” 冯礼跑过来禀报，手里捧着两袋官盐，“说给弟兄们加餐，每人每日再加半斤盐！”
吕旷抓起一把盐，白花花的颗粒在阳光下发亮：“主公待咱们不薄！告诉工匠们，今夜不歇工，把这十柄破城锤都淬好火，明日一早送邺城前线！”
濮阳州牧府内，枣祗正与公孙度的使者核对交易清单。使者捧着盐铁币爱不释手：“枣大人，两千匹战马已在清河码头卸船，这五万石盐何时能运到辽东？”
“三日之内必到。” 枣祗提笔在清单上盖印，“另外，主公答应给公孙大人的十枚盐铁专营令牌，凭此可在辽东开设官盐分场，用盐铁币结算还能享八折优惠。”
使者大喜过望，刚要起身，荀攸突然走进来：“枣大人，袁绍派蒋义渠带一万援军驰援邺城，已过巨鹿！”
枣祗猛地站起：“要不要通知徐晃将军戒备？”
“不必。” 荀攸笑着指向舆图，“苏由、韩馥已说动魏郡士族崔家倒戈，蒋义渠一到邺城，崔家就会断他粮草。咱们只需让赵云带水师封锁清河，断了邺城的盐运，审配不攻自破。”
中部 邺城攻坚 盐利策反
八月二十四清晨，邺城西门外，徐晃的五千步卒已列好攻城阵。十柄破城锤排在最前，每柄都由二十名壮士推着，后面跟着百余架弩车，箭槽里摆满了田畴新制的 “穿甲箭”—— 箭头用纯焦煤钢打造，能穿透厚重的城防。
“审配！速速开城投降！” 徐晃勒马立于阵前，声如洪钟，“你粮道已断，援军被围，再抵抗只是徒劳！”
城楼上的审配气得须发戟张，他身旁的次子审恽咬牙道：“父亲，让我带三千人出城拼了！”
“不可！” 审配按住他，“蒋义渠的援军今日便到，咱们只需守住内城。” 他转头对亲兵道，“去把百姓赶到城墙上，让王凯不敢放箭！”
城门缓缓打开，百姓被冀州军用刀逼着走上城头，老弱妇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徐晃眉头紧锁，正要下令停攻，城东南角突然燃起黑烟 —— 那是苏由与崔家约定的信号。
“将军，机会来了！” 副将李孚指着城头，“崔家的人在放箭射冀州军！”
徐晃当即下令：“攻！用盐卤弹掩护！”
弩车同时发射，盐卤弹在空中炸开，浓稠的盐卤如暴雨般浇在城头。冀州军被烫得惨叫连连，纷纷扔下刀枪躲避。破城锤趁机撞向城门，“轰” 的一声巨响，城门轰然倒塌。
审配在城楼上见势不妙，连忙带人退守内城。刚进府衙，就见管家连滚带爬地跑来：“大人！崔家带人抄了粮库，还放火烧了军械营！”
“竖子敢尔！” 审配气得吐血，瘫坐在椅子上。审恽扶着他哭喊：“父亲，咱们突围吧！”
审配摇头苦笑：“往哪突？清河被赵云封锁，巨鹿被崔家截断，邺城已是死地。”
此时的邺城郊外，蒋义渠的援军正陷入困境。崔家的私兵占据了粮草大营，蒋义渠带人猛攻了三次都没能拿下。“将军，营里的盐都吃完了，弟兄们连弓都拉不动了！” 校尉哭着禀报。
蒋义渠正焦躁间，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韩馥带着百余骑赶来，手里举着盐袋：“蒋将军，我家主公赏你们盐吃！只要放下武器，每人五十斤官盐，还能带着家眷去清河屯垦！”
冀州军本就疲惫不堪，见了官盐纷纷扔下刀枪。蒋义渠长叹一声，翻身下马：“我降。”
八月二十五深夜，邺城内城的火光终于熄灭。苏由带着董昭冲进审配府时，审配正坐在案前写降书，墨迹未干。“审大人，早降何至于此？” 苏由笑着递过一杯酒。
审配推开酒杯，眼中满是不甘：“我败在盐铁二字，非战之罪。”
苏由刚要开口，田豫突然闯进来：“苏大人，审恽带着五百残兵逃了！”
“追！” 苏由立刻带人冲出府衙。月光下，审恽的队伍正往北门逃去，田豫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他的腿筋。审恽倒地哀嚎，被士兵们捆了个结实。
下部 盐币流通 霸业初成
八月二十七，濮阳州牧府的议事堂里喜气洋洋。张辽押着周奂、董蒙凯旋，徐晃送来审配的降书，苏由则带来了魏郡士族的归顺名册。王凯看着案上的盐铁币，又看向舆图上新增的红色区域，不禁放声大笑。
“主公，审配愿献冀州户籍册，请求留任魏郡太守。” 沮授递上降书，“蒋义渠熟悉袁绍军情，可任冀州参军；周奂擅长粮运，可补粮道副都尉之缺。”
王凯点头：“准了。告诉审配，只要他好好治理魏郡，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辛毗这时走进来，手里捧着厚厚的账簿：“主公，冀州已有七成商铺接受盐铁币，崔家还捐了三万石粮支持屯垦。丁原、刘虞的使者也到了，想再增购十万石盐。”
“好事！” 王凯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从青兖划到冀州，“传令下去：一、枣祗负责在冀州开设十处盐铁币兑换点，用官盐吸引百姓兑换；二、程昱将信都铁场产能扩大一倍，每月产钢一万斤；三、赵云水师沿清河而上，打通与幽州的盐运通道。”
议事结束后，王凯独自来到后院。月光下，典韦正带着亲卫演练新铸的钢甲。甲胄在月光下泛着青冷的光，敲击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主公，这焦煤钢甲比之前的重了三斤，却硬了十倍！” 典韦拍着胸口笑道。
王凯抚摸着钢甲，心中感慨万千。从濮阳起兵到占据青兖冀三州，盐铁币成了他最锋利的武器 —— 盐利收拢民心，钢铁铸就强军，而这枚小小的钢币，正是连接二者的纽带。
八月三十，邺城的官盐铺前挤满了人。百姓们拿着五铢钱兑换盐铁币，崔家的掌柜举着盐袋大喊：“用盐铁币买盐送钢镰！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一位老农换了五枚钢币，买了五斤盐和一把钢镰，激动得热泪盈眶：“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盐，这么锋利的镰！王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濮阳的工坊里，田畴正调试新发明的 “盐铁水车”。水流驱动齿轮转动，既能舂盐又能锻铁，效率比之前提高了三倍。“田大人，主公让送的五十柄钢刀做好了！” 工匠跑来禀报。
田畴点头，看着水车转动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重铸汉鼎的希望。而此时的王凯，正站在州牧府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炊烟。他知道，盐铁的火种已在河北燎原，而他的逆旅，才刚刚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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