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九月十二,白沟水道的晨雾尚未散尽,三十艘插着 “青兖盐运” 旗帜的漕船已排成雁阵,缓缓驶入泉州县境内的三岔河口。赵云身披银鳞甲,立在旗舰 “沧溟号” 的楼船顶层,手中的望远镜扫过两岸芦苇荡 —— 田畴仿制的镜片虽有些模糊,却已能看清三里外的动静。
“赵都督,这白沟连着沽河、滹沱河,水流湍急得很。” 水师校尉陈琳扶着船舷的硬木战格,声音被水声盖得发闷,“昨日斥候回报,袁绍的使者五天前就过了南皮,怕是乌桓人要动手了。”
赵云放下望远镜,指了指甲板上堆放的陶罐:“田大人的盐铁地雷埋了多少?” 陈琳躬身道:“两岸滩涂每隔十步埋一个,共三百个,引信都接在芦苇丛里的麻绳上。牵将军的骑兵就在西岸的树林里待命,只等胡骑踏入陷阱。”
话音刚落,西岸突然响起马蹄声。数百名头戴皮盔、身披兽皮的骑兵冲出芦苇荡,为首的汉子满脸虬髯,手中狼牙棒上还沾着血迹 —— 正是蹋顿麾下的乌桓将领骨进。他身后跟着袁绍的从弟袁叙,举着令旗大喊:“王凯的盐船在此!劫了盐船,每人赏盐十斤!”
乌桓骑兵嗷嗷直叫着冲向码头,马蹄刚踏入滩涂,突然响起一连串闷响。盐铁地雷炸开的陶罐碎片飞溅,混着滚烫的盐卤和钢珠横扫而出,前排的骑兵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骨进的坐骑受惊跃起,将他甩在泥地里,狼牙棒摔出三丈远。
“是陷阱!撤退!” 骨进爬起来嘶吼,可身后的骑兵已被地雷炸乱了阵型。牵招趁机带着两千铁骑冲出树林,钢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杀胡虏者赏盐铁币五十枚!擒袁叙者赏百枚!”
袁叙吓得躲在亲兵身后,指挥步兵用盾牌组成防线:“放箭!快放箭!” 冀州军的箭矢射向牵招的骑兵,却被新铸的焦煤钢甲弹开。牵招一马当先,钢枪刺穿两名步兵的胸膛,直冲袁叙而来:“袁绍的狗崽子,还不束手就擒!”
骨进眼看步兵要垮,从亲兵手中夺过弓箭,拉满弓弦射向牵招。箭簇擦着牵招的耳畔飞过,射中他身后的校尉。牵招怒喝一声,掷出手中的短戟,正中骨进的左肩。骨进惨叫着后退,乌桓骑兵见状纷纷溃散。
此时的河道上,袁叙的战船也发起了进攻。十余艘快船借着水流冲向漕船,船上的士兵举着火把要烧船帆。赵云冷笑一声,挥动令旗:“楼船弩炮,放!” 沧溟号顶层的十二架弩炮同时发射,铁箭如长矛般穿透快船的船板,将士兵钉在甲板上。
“用火油弹!” 赵云又喝一声。士兵们点燃陶罐里的火油,用力扔向敌船。火油遇水即燃,瞬间将快船烧成火海,惨叫声与呼救声顺着水流漂远。袁叙在岸上看得心惊肉跳,转身要逃,却被牵招的亲兵扑倒在地:“袁将军,别跑啊!”
骨进带着残兵逃到三里外的山谷,刚要喘息,突然从谷口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田豫。他奉乐进之命增援,手中的马槊直指骨进:“乌桓贼,杀我汉军斥候,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骨进咬着牙拔出短刀,刚要迎战,田豫的马槊已刺穿他的喉咙。
夕阳西下时,白沟水道终于平静。漕船继续北上,甲板上堆满了缴获的兵器,袁叙被捆在桅杆上,看着两岸的尸体瑟瑟发抖。牵招走到赵云身边,擦拭着钢枪上的血迹:“赵都督,这盐铁地雷真是神器,三百个就炸垮了上千胡骑。”
赵云望着远处的漕船,笑道:“这才刚开始。等幽州的战马到了,咱们的骑兵配上新钢刀,蹋顿的十万骑兵也不怕!” 他从怀中掏出盐铁币,递给受伤的士兵:“每人五枚,去医官那里治伤,伤好再赏十枚!” 士兵们接过钢币,欢呼声震彻河道。
九月十四,甘陵国的官衙内,崔琰正盯着案上的账簿,眉头紧锁。甘陵相刘节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 面前的账本上,用盐铁币缴纳的赋税还不足三成,其余全是锈蚀的五铢钱和实物。
“刘相,这就是你说的‘全力推行’?” 崔琰拿起一枚五铢钱,轻轻一捏就碎了,“主公在清河存了三十万石盐,信都铁场每日产钢五千斤,这盐铁币比五铢钱还硬,为何甘陵的士族不肯用?”
刘节擦了擦汗:“崔监有所不知,甘陵的陈氏、李氏是本地望族,他们说盐铁币是‘伪币’,还煽动百姓抵制。陈氏甚至私下开了盐铺,用五铢钱卖盐,价格比官盐还低。”
崔琰眼神一冷:“哦?陈氏有这么多盐?”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甘陵城南的盐仓:“明日我要亲自去盐仓查账,若陈氏的盐来路不明,休怪我按通敌论处!”
次日清晨,崔琰带着五十名亲卫来到盐仓。陈氏族长陈琳(与水师校尉同名,为区分称 “陈季珪”)早已等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崔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陈家的盐都是祖上留下的,绝非私通袁绍所得。”
崔琰不搭理他,径直走进盐仓。仓库里堆满了盐袋,却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他拿起一把盐,手指搓了搓,发现盐粒潮湿结块:“这盐至少存了三年,你却敢拿来卖?按律,售卖变质官盐者,斩!”
陈季珪脸色一变:“崔监可不能血口喷人!这盐是好的!” 崔琰冷笑一声,对亲卫道:“把盐仓封了!再去陈氏的私盐铺,把账本全搜出来!” 亲卫刚要动手,突然从盐仓外冲进数十名家丁,手持棍棒拦住去路。
“陈季珪,你要造反?” 崔琰拔出钢刀,刀光一闪,砍断了旁边的立柱。陈季珪吓得后退一步,却硬着头皮喊道:“甘陵是陈家的地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撒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沮授带着两百名步兵赶来,箭上弦,刀出鞘,包围了盐仓。
“陈族长,你私藏变质官盐,煽动抵制盐铁币,还敢对抗官差。” 沮授举起搜出的账本,“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三个月前从袁绍那里买了五万石盐,用的是粮食换的,对不对?”
陈季珪瘫坐在地上,家丁们见状纷纷扔下棍棒。崔琰走到他面前,刀尖挑起他的衣襟:“念你是士族,饶你一命。但陈家的盐仓全部收归官营,你要带头用盐铁币交赋税,再捐粮两万石,否则别怪我抄你的家!”
解决了陈氏,崔琰又去了李氏府邸。李族长李孚倒是识趣,早已备好了盐铁币,躬身道:“崔监,我李家愿意用盐铁币交赋税,还愿捐钱一万枚支持主公大业。” 崔琰接过钢币,掂了掂重量:“早这样何必费事?明日起,甘陵的官盐铺用盐铁币买盐打七折,让百姓们都知道,跟着主公才有实惠。”
不出三日,甘陵的盐铁币流通率就从三成涨到了七成。官盐铺前排起了长队,百姓们拿着五铢钱兑换钢币,李孚的绸缎铺更是挂出了 “盐铁币消费满百送丝绸” 的招牌。崔琰站在衙门口,看着这一幕,对沮授道:“士族就像野草,不除根不行,但也不能全除,得让他们知道,跟着主公才有活路。”
沮授点头道:“崔监说得是。另外,主公传来消息,袁叙在牢里招了,袁绍给蹋顿送了十万匹绸缎、五千斤珠宝,要借乌桓骑兵攻打常山。” 崔琰眼神一厉:“那我们得加快推广盐铁币,多筹粮草,准备迎战!”
九月十六,信都铁场的炉火比往日更旺。田畴蹲在水力鼓风炉旁,盯着炉口的火焰,不时调整着水车的转速。这台改进自杜诗水排的鼓风装置,通过水轮带动连杆,将风力源源不断地送入炉内,炉温比原来提高了三成,赤铁矿的出钢率也从五成涨到了七成。
“田大人,水温降了,水车转得慢了!” 工匠大喊着跑来。田畴起身走到河边,看着水流渐缓,眉头皱了起来:“去把上游的水闸打开,再调五十名士兵去踩水车,务必保证鼓风不停!”
士兵们刚跑向水闸,吕旷带着冯礼赶来,手里举着一块钢坯:“田大人,这是新炼的钢,硬度比之前高了一倍!用它打造的钢刀,能砍断袁绍军的青铜剑!” 田畴接过钢坯,用锤子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再炼三千斤,送到常山给乐将军,让他的士兵都换上新刀!”
正说着,一名斥候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喊道:“田大人,吕监,袁绍的部将蒋奇带一万步兵、五千骑兵,正往常山赶来,说是要救袁胤!” 吕旷脸色一变:“乐将军只有六千人马,怕是抵挡不住!”
田畴却笑了:“无妨。咱们的水力锻锤已经造好了十台,每日能打造两百柄钢刀、五十副钢甲。再把盐铁地雷送去一千个,蒋奇不来则已,来了定让他有来无回!” 他转头对冯礼道:“你带五百名工匠,连夜把钢刀和地雷送到常山,路上务必小心!”
冯礼领命离去,田畴又蹲回炉旁,盯着火焰喃喃自语:“要是能造出更厉害的武器就好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起身对工匠道:“把那台投石机推过来,我要改装一下,让它能扔盐铁地雷!”
三日之后,常山郡的滱水河谷。乐进站在断崖上,看着远处的烟尘 —— 蒋奇的大军已经到了谷口。田豫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新钢刀:“将军,冯礼送来了两千柄钢刀、一千副钢甲,还有一千个盐铁地雷,田大人说这叫‘水陆两用’,水里也能炸!”
乐进拔出新刀,阳光照在刀刃上,寒光逼人:“好刀!告诉弟兄们,蒋奇带的是袁绍的精锐,打赢了每人赏盐铁币二十枚,官升一级!” 他指向谷口的河道:“武周,你带一千人守河道,把盐铁地雷埋在水下,蒋奇的战船一来就炸!”
武周领命离去,蒋奇的大军已进了河谷。他身披重铠,手持长槊,大喊着:“乐进!快把袁胤交出来,再献常山铁矿,我饶你不死!” 乐进冷笑一声,挥动令旗:“放箭!” 百余架连弩同时发射,穿甲箭如暴雨般落下,袁军前排的士兵纷纷倒地。
蒋奇没想到乐进的箭如此厉害,怒喝一声:“冲锋!拿下断崖!” 骑兵们催马冲向断崖,刚到河道边,突然响起一连串闷响 —— 水下的盐铁地雷炸了,水花混着钢珠飞溅,骑兵们人仰马翻。
“有埋伏!撤退!” 蒋奇大喊,可已经晚了。乐进带着士兵从断崖上俯冲而下,新钢刀砍在袁军的皮甲上,如切豆腐般轻松。田豫的马槊更是神出鬼没,接连刺穿三名校尉的胸膛。蒋奇见大势已去,转身要逃,却被乐进的钢刀砍中大腿,摔倒在地。
“绑了!” 乐进大喝一声,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蒋奇捆得严严实实。袁军见主将被俘,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乐进踩着鲜血走到蒋奇面前,刀尖挑起他的头盔:“袁绍的狗,也敢来抢我的铁矿?” 蒋奇咬牙道:“我就是死,也不会降你!”
乐进哈哈大笑:“我偏不让你死。把他和袁胤关在一起,让他们好好‘叙旧’!” 他转头对田豫道:“清点战利品,钢刀、钢甲留着自用,俘虏里的工匠留下,其余的放了,让他们给袁绍带个话,常山是我的地盘,想来抢,先问问我的钢刀答应不答应!”
此时的濮阳州牧府,王凯正看着沮授送来的奏折。崔琰在甘陵推广盐铁币成功,乐进在常山大败蒋奇,田畴的水力鼓风炉运转正常 ——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典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新钢坯:“主公,这是田大人送来的,说能造更厉害的武器!”
王凯接过钢坯,掂量了掂量,笑道:“好!告诉田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我要他在冬天前造出能打垮乌桓骑兵的武器!” 他走到舆图前,指着幽州:“袁绍勾结蹋顿,公孙瓒又野心勃勃,这盘棋不好下啊……”
荀攸走进来,躬身道:“主公,刘虞的使者田君朗回来了,说公孙瓒愿意用八千匹战马换五千斤钢,还答应袭扰渤海郡。” 王凯眼睛一亮:“好!牵招和赵云的盐船也该到幽州了,让他们和公孙瓒好好谈谈,说不定能拉他过来当盟友!”
夕阳西下,信都铁场的炉火依旧旺盛。田畴站在水力鼓风炉旁,看着通红的钢水流入模具,嘴角露出笑容。他知道,这一炉炉钢水,不仅能打造武器,更能铸造王凯的霸业 ——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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