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8月3日,京城,夜色正浓。
《脑中的橡皮擦》首映礼现场,剧院门口的红毯被镁光灯烧得发烫。在这个年头,如此大阵仗的首映礼尚属稀罕物,路过的市民和蹲守的粉丝围了一层又一层。
林平安站在聚光灯中心。他没打领带,深色西装的剪裁恰到好处,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一颗扣子。比起拿捏架子的导演,他此刻更像个干净清爽的邻家大男孩——如果忽略他那双过于沉稳的眼睛的话。
身旁的高媛媛一袭浅色长裙,样貌清纯。
这一晚,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北电02级在校生身上。处女作《人在囧途》豪取4300万票房,让他从籍籍无名一跃成为今晚的绝对主角。
随着片尾字幕滚动,灯光骤亮。
预想中的掌声没有立刻响起,剧院里反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紧接着,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从角落蔓延开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擤鼻涕动静。
不论是普通观众还是见惯场面的记者,不少人都红着眼眶。关于记忆与遗忘的悲剧,在这个夜晚狠狠砸进了每个人心里。
直到主创团队登台,那种沉浸的情绪才被打破,化作如雷的掌声。
“看来大家都被‘擦’掉了不少眼泪。”主持人笑着暖场,随即便将话筒交给了媒体席,“提问环节开始。”
手臂如林般举起。
率先抢到话筒的女记者眼睛还肿着,声音带着鼻音:“林导,电影太好哭了。既然是继《人在囧途》后的第二部作品,您对票房有信心超越前作吗?毕竟从喜剧跨越到文艺爱情片,跨度这么大,会不会担心观众不买账?”
看似感性的夸赞下,藏着锋利的钩子:票房、超越、转型压力。
林平安举起话筒,笑容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语调却四平八稳:“能把大家弄哭,某种意义上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人在囧途》负责逗乐,《橡皮擦》负责走心,萝卜青菜,都是我的诚意之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至于票房……这不是数字游戏,而是看有多少心能被触动。我相信,真诚的东西总有人买单。”
一记太极推手,既没立flag,也没妄自菲薄,甚至还拔高了立意。
女记者刚坐下,第二位男记者紧跟着站起,眼神里透着股精明:“林导,媛媛,戏里的感情戏太自然了,简直不像演的。听说你们私下相处时间很长,这是为了入戏,还是说……假戏真做?您怎么看圈里的‘剧组夫妻’现象?”
这问题够辣。现场空气瞬间凝固,几道看好戏的目光投向了高媛媛。高媛媛笑容微僵,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
几乎是同一瞬间,林平安侧身半步,不动声色地将高媛媛挡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度。
“这位朋友,‘剧组夫妻’这个词,本身就带着对演员职业素养的轻视。”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却依旧礼貌,“我和媛媛,以及整个剧组,首先是专业的创作者。我们所有的交流、对戏,都是为了对得起大银幕上的那张票。演得真,是因为我们信,并且能让你们信。”
一番话,护了人,也立了威。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提问者讪讪落座。
但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第三个站起来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记者,圈内人都知道,他背后的东家跟华谊穿一条裤子。
“林导是北电科班出身,按理说该讲规矩。”眼镜男推了推镜架,语带刺头,“但我看片中有些镜头,比如那段长时间的手持晃动,是不是太过于炫技和个人主义了,完全不顾观众会不会晕?作为在校生,是不是应该多听听像华谊这样成熟大公司的前辈经验,而不是一意孤行?”
图穷匕见。这已经不是提问,而是借着“前辈”的名义,当众质疑林平安的导演水平和做人态度。
观众席里的黄渤皱紧了眉头,华谊这帮人,果然还是来了。
林平安看着对方,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谢谢这位……师兄的指教。”一声“师兄”,带着三分敬意七分调侃,“北电教我的是基础,但电影教我的是勇气。你说的那个晃动镜头,正是我要的效果——我要的就是这种崩塌感和混乱感。电影语言如果全是定式,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眼神亮得逼人:“至于虚心……我一直很虚心。但虚心不代表盲从。《人在囧途》的成绩告诉我,我的判断和市场并没有那么大仇。成熟的行业,应该容得下不同的声音,而不是只有一种标准答案。”
眼镜男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反驳,另一位干练女记者立刻接力,语速飞快:“那林导为什么至今没有寻求与华谊合作?是看不起,还是看不上?”
火药味彻底炸开。这简直是指着鼻子问他: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林平安笑了,这次笑出了声。
“我想纠正一下,《橡皮擦》的背后有中影、有英皇、有博纳。”他语气轻松,像是在聊家常,“我们确实接触过华谊,但最终选了一条更适合这部片子的路。这纯粹是商业判断和艺术选择。我觉得,一个健康的圈子,既需要华谊这样的巨无霸,也需要我们这种灵活的小作坊。百花齐放,才是春嘛。”
四两拨千斤。他把“拒不合作”变成了“多方共赢”,把个人恩怨升格到了行业生态。格局一开,谁再纠缠,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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