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轩,之前咱们不是……”姚子青还想劝一下陈越。
“子青,此一时彼一时。咱们不能看着这么多国防力量,就这么没了。如果真的让日军打到了宜昌,麻烦就大了。”陈越坚定地说道。
“但是现在几个师的战斗力还没有真正提上来,这样一场攻坚战打下来,伤亡太大了,会直接打乱你后半面的计划的。”姚子青说道。
“月轩,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其实也不用意气用事地一定要攻下信阳啊。”罗建良走到沙盘旁说道:“你看,我们还是按照计划,先全力攻下武胜关,顺势占领信应公路。然后安排一支部队出经扶快速占领光山,那里只有两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个大约600人的伪军治安团。拿下光山后咱们再做出攻打潢川的态势。”
“我同意,如果我军在这时候拿下潢川,就会使得信阳腹背受敌,所以日军一定会增兵潢川,与光山对峙,在光山我们有地形优势,小鬼子占不到便宜。但是这样一来信阳就会显得兵力空虚,应山一带的日军一定会全力回援,但是信应公路我军同样有地形上的优势。日军坦克无法形成有效的集群攻击,进了山路,就是炮靶子而已。”姚子青也认同罗建良的建议。
陈越看着沙盘,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先拿下武胜关,控制信应公路,再拿下光山威胁潢川,吸引日军注意力,让信阳兵力空虚。这样既给日军造成压力,也能配合其他友军作战。”
“至于是不是真的进攻信阳,咱们看情况呗。如果豫北的日军南下支援信阳,那咱们就吊着日军,看看第一战区蒋铭三那边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在豫北咬上一口。如果豫北的日军不南下,咱们最差也可以增兵攻下潢川。”姚子青已经回到了地图旁边,他们的沙盘根本没有做到豫北和豫西。
“好,尽快把详细的作战计划拿出来,这一次警备团能不动就不动了吧,新兵太多,出去也是当炮灰,以主力部队为主。”陈越说道:“另外,让通讯处注意监听豫北日军的电文,再把夜鹰放出去。”
“好,我马上安排。”姚子青点头答应。
1940年5月1日,平汉线烽烟再起,新编13师团、第40师团的石本支队,两个战车联队与一个工兵联队率先自信阳起攻指向泌阳,当日即突破第2集团军正面。次日,其左翼的第3师团也从钟祥发动攻击,当日便突破第33集团军正面,两路日军突破后便全力推进,直指枣阳。
5月4日,日军第39师团、第6师团池田支队于随县发起攻势,立即突破第11集团军正面,第11集团军当下以第45军向西南方转移,而以第84军往西北转移,力图防守枣阳。
5月5日,在经扶集结完毕的31师91团正式向光山发起进攻。光山县地处大别山边缘,整体地势南高北低,南部属于大别山余脉,与经扶县相连,北部是由大别山发源的淮河支流潢河冲击而来的平原,与潢川一起构成了信阳的东部屏障。原本防守光山的是35师团221联队第三大队的两个中队。221联队带领两个伪军治安团驻守潢川,分派了第三大队长水野谷带领着第三大队的两个中队和一个伪军治安团守光山。
水野谷在进驻光山之后一直是战战兢兢,实在是这里距离经扶县太近了,他甚至没有在光山和经扶的边界安排驻军和哨所,生怕惹怒了山上那一群杀神。只是把岗哨放到了潢河以北十公里左右的位置,而且命令所有岗哨,一旦发现26集团军的部队不要就地反击,只要把消息传回光山县城之后,马上回收到潢河北岸阵地,等待援军。
也就是水野谷这样的安排,使得罗友胜的突袭计划宣告失败。罗友胜原本还是安排一营沿潢河北上,吸引光山守军的注意力。二营绕路斛山寨,在工兵的配合下强渡潢河,突袭光山县城。
“他奶奶的,小鬼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骨气了,一沾即走,全退到潢河北岸和西岸了。强攻的话,老子倒也不怕他,但是伤到百姓怎么办啊。”罗友胜抓着头皮气愤地说道。
罗友胜盯着地图,看着潢河北岸代表一营的旗帜和潢河东岸代表二营的旗帜,以及光山城内代表221联队第三大队和那个伪军营的旗帜,第三大队的另外两个中队已经赶到了光山县。目光扫到了同样发源于大别山的潢河支流吴陈河。
“刘晓光!”罗友胜大声喊着作为预备队的三营长的名字。
“到!”刘晓光迅速走了过来。
“你现在就带着三营赶到清流里,待天黑之后出发,从吴陈河以西奔袭光山县城。记住,在你部发动进攻之前,联系一营、二营。让他们在潢河南岸和西岸发起佯攻,吸引日军注意。还有,我把团部侦察连派到你们营,一定要注意清扫沿途岗哨,你走的这条路已经是日占区了,一旦引出了日军的坦克集群就糟糕了。”罗友胜详细的交代着任务。
“是,团长放心吧,明天一早您就可以去光山吃早饭了。”刘晓光兴奋地回答着。
原本罗友胜把三营留下来当预备队,他心中还多少有一些不痛快,觉得小小的一个光山县城,一营和二营几乎是手拿把攥的事,自己的三营最多是拿下光山县城之后,跟那两个营一起防守来自潢川的日军。结果现在日军的快速回缩,直接让自己的三营变成了主攻。
“你也别他娘的这时候跟我吹牛,你只有一夜的时间。如果今夜拿不下光山,搞不好明天你们就有可能面对日军坦克的集群攻击,日军在这一带有多少坦克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的。”罗友胜看似在骂刘晓光,实则也是在提醒刘晓光这次奔袭的凶险。
“团长放心,我心里有数。如果团长没有别的安排,我们这就要出发了。”刘晓光正色道。
“去吧,一切小心。”罗友胜摆了摆手说道。
在刘晓光离开之后,罗友胜揉着额头坐了下来。他现在非常想念顾佳铭,在徐州会战之前,顾佳铭调到了12师,成为他的参谋长,徐州会战、江城会战二人的配合也算是相得益彰。但是在1938年底,军部就把顾佳铭调走了,去哪了,执行什么任务他也不知道。
之后他们团参谋长的位置就一直空缺,到了1939年五月份,12军又迎来了整编,几乎是调走了一半的军官和兵力。自己虽然也因为这次整编升任了31师副师长兼91团的团长,但是军官紧张,参谋型人才更是奇缺,所以自己还兼任了91团的参谋长。自己的副团长又是一营长李杰兼任的,这时候自己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其实这也是整个26集团军的现状,虽然在1939年五月份整编之后,通过从警备团抽调兵力,迅速地补满了编制,但是军官却是非常的缺。真正能把基层军官配齐的也只有几乎没有动的82团和90团,这也是这一次姚子青和罗建良不同意陈越强行攻打信阳的原因之一。
5月5日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黑,但是在山中已经几乎看不见人影。91团三营连同团侦察连一同从清流里出发,沿着吴陈河、潢河的西岸迅速向北推进,侦察连一路突前,晚上八点二十分左右,就赶到了花山寨哨所附近。
“连长,刚刚兄弟们摸过了,这个据点,有两个分队的小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小鬼子手上有两挺96式轻机枪、两支冲锋枪、四条99式,剩下的都是三八大盖,不清楚有没有掷弹筒。伪军手上拿的都是三十年式步枪。”一个穿着便装的侦察兵对91团侦察连连长徐振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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